布鲁斯看着面前的福克斯，试图想出来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近来他又看一些识人的书，对里面的东西也都基本记下来了。

    福克斯身上看得出来什么呢？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黑人男姓。没了。

    布鲁斯意识到只有理论是明显不够的。

    相反，福克斯时候却笑了出来。

    “布鲁斯少爷，如果你现在就能看出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就太厉害了。董事会的人都看不出来。”

    在布鲁斯有些惊讶的时候，福克斯又接着说。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确定。韦恩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还没能报答。现在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尽管对我说。”

    “……我想知道董事会成员里面每个人的信息。”

    “你是想要勒索他们？”

    “不是，只是想要看看谁可以拉拢。”

    布鲁斯这么说着。他说的也不完全是实话，因为对于面前这个可以看穿自己，自己却看不穿的人，他还是保持着一些不信任。即使是在知道福克斯和康纳斯一样，都是自己父亲信任的人。这或许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福克斯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这点，又笑了起来。

    “我的小少爷啊，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个人信息这种事有这么好收集吗？或许需要顶级黑客，但是我不是。”

    “我需要的并不是他们的所有信息，只是你知道的那部分。”

    “什么意思？”

    对于布鲁斯的这句话，福克斯看起来认真了一些。这也是布鲁斯在看到了福克斯的的一些反映的饿时候才想到的。

    于是，布鲁斯说了自己的推测。

    “你是靠技术入股的，在公司里只是一个话语权并不高的小股东，刚刚能进入董事会而已。我父亲信任你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因为你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但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父亲信任你呢？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交谈过这点，但是对于韦恩集团里面那些有野心的股东，你应该会放在心上吧？如果你说自己没有调查过他们，我就真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这么信任你了。”

    “很好的推理，但是你不觉得你漏了很多吗？最基本的，如果我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样，你现在又专门来找我，你觉得公司其他人不会注意到这点吗？那么之后不管你有什么想和我合作的事情，他们都会有防备的。”

    “这……”

    布鲁斯哑然了。他确实没有好好去想这件事，只是那么莽撞就过来了。

    福克斯摇了摇头，从桌子里拿出来了一个东西递给了布鲁斯。

    “你还很年轻，看得出来有潜力，但是你经历的还太少。有防备心却不知道应该怎么防备，聪明但是又不会去想后果。眼界太窄，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也不知道注意细节。所以你现在还不能掌管韦恩集团，做多也就是做个傀儡。”

    “这是什么？”

    布鲁斯接过来了福克斯给的东西，很是好奇地看着。

    这是个看起来像是皮带扣的东西，但是拿在手上又会觉得比普通金属皮带扣要重一倍。

    福克斯很随意地说着。

    “这就是个我闲着没事做的小玩意，可以用来防身。按一下就能够发射出来麻醉针，也能够伸出来刀刃，并且带有电击的能力。但是只够电晕两个人吧，记得用完充电。”

    “谢谢。”

    布鲁斯也明白了福克斯拿出来这个的原因。

    为了夺权来找福克斯，怎么想都会让外面的人怀疑，但是如果是想找个防身的装置，来找开发部的领导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至于你想要的，我会找机会给你的。不过你要知道一点，董事会多的是比我就差那么一点点的人，你斗不过的。”

    “想不如做。反正我放学之后不用加班，时间富裕。谢谢了。”

    布鲁斯这时候便和阿福一起告别了福克斯。

    下电梯的时候，阿福突然对布鲁斯说。

    “等会出去的时候记得点击一下那个保安。”

    “为什么？”

    “因为你要让这里的人知道你得了个新玩具，免得他们不相信福克斯。”

    “行吧，正好试试这东西效果怎么样。”

    在地上不停抽搐的保安证明了这个装置很有用。

    车上的时候，布鲁斯还在叹着气。

    阿福问了他。

    “少爷，怎么还在叹气？”

    “因为感觉事情毫无进展。不应该这样。”

    “很多事情不是和您今天打架一样，见效那么快的。小孩子的甚多事情都很简单，因为只是关乎自己和对方，但是成人世界里牵扯的就多了，也就更复杂了。你可能做了很多但是毫无成果，也有可能走了一步自信满满的棋，却发现满盘皆输。”

    “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还是让他们觉得我是个孩子。我是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的孩子，我应该是个能够在这个年纪就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了。”

    “有谁这么对你期望了吗？”

    “我自己。”

    关于这点，布鲁斯倒是很清楚。阿福可能觉得他不应该有那么多责任放在身上，但是布鲁斯不那么认为。

    布鲁斯本来以为阿福又会说什么说教的话，但是阿福却格外支持。

    “您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我都会支持您的。就算是失败了，破产了，我这些年还是有些私房钱的。”

    “那不就变成了你雇用我了？”

    “不，还是您雇佣我，只是我可以借您钱。要还的。”

    布鲁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又开始去想戈登那边怎么样了。

    和布鲁斯不同，戈登这时候还在加班。警局已经下班了，只剩下值班的人，而戈登则还在档案室里。

    哥谭所有在案的混混罪犯，他这些天看了一大半了，只从里面找到了三个可能有关系的人。但是在盘问之后，也是一无所获。

    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汉堡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桌子上。顺着那只手看过去，他看到了站在自己旁边的哈维。

    “你是打算把自己饿死吗？中午你就没吃了。”

    “我……”

    “大肚子汉堡店的，哥谭最好吃的汉堡。”

    “那谢谢了。”

    戈登也不再推辞，接过了那个汉堡吃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天没吃，他觉得这个汉堡确实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

    哈维也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训斥着他。

    “年轻人现在都不知道应该道歉吗？你知道当时要不是那边突然爆炸了，我也可能出事吗？”

    “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那么做吗？”

    “会。但是肯定要想让你出去再说。”

    戈登的这个回答，何为很明显并不想听。

    哈维摇着头。

    “你迟早得死在哥谭。而且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戈登没有回答这句，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就只是戒指吃着汉堡。

    但哈维很明显没打算放过他，又问了戈登。

    “你知道哥谭市都是怎么办这类案子的吗？”

    “怎么？”

    “当然一般的杀人案没这么复杂啊。如果是平民的案子，也就不说了，牵扯到黑帮的案子，就需要给他们面子。”

    “怎么给？”

    “如果死者是黑帮的，就要晚一天再去调查，给黑帮一个自己报仇的机会。如果凶手是黑帮，就看凶手的地位，以及敌对黑帮想不想推一把。有明显证据，那就能抓，能不能关起来另说。但是iyaoshi黑帮想抱着那个人，敌对黑帮也不打算插手，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

    戈登很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和他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

    警局和黑帮有合作的案例，有，但是哪有哥谭这么离谱的？就差没在警局挂黑帮都旗子了。

    哈维又叹了口气。

    “你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不怪你。但是今天这里没人，我就跟你透个底。哥谭警局还存在，有三个原因。一，没了警局，总统可能直接把这里炸了。二，有了警局，那些黑帮之间才能使绊子，通过陷害让敌人进监狱，这也就是哥谭警局有黑帮罪犯的原因。所以要是没有竞争对手，罗马人一家独大的话，黑门监狱里不可能有任何黑帮罪犯。”

    “这太离谱了。”

    “你来的时候，没想到会是这样吧？现在要是想走，还来得及。”

    戈登听的出来这是哈维认真地劝说自己。

    的确，如果不离开，以自己的性格，真有可能出现不测。某个街道的垃圾桶旁边会出现一具死得很惨的尸体，尸体的名字叫詹姆斯·戈登。

    这种话都不需要哈维说出来吓唬自己，自己这几天看的卷宗里面就已经能够看出来哥谭的罪恶了。

    戈登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对被这笑声吓到的哈维解释着。

    “就是突然想起来，我被分到这里的时候，我那个情敌为什么这么高兴。说不准还是他在里面动的手脚。”

    “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突然想到的就是了。”

    说完这句，戈登才认真地对哈维说。

    “我不打算走。”

    “为什么？你是真的想死吗？要不要去看个心理医生，哥谭的心理学挺有名的。”

    “因为按照你说得那样，很多无辜的人都在受苦。比如这个案子，布鲁斯·韦恩的生活不应该变成这样的。正义只能在罪恶下苟延残喘，我不喜欢这样。”

    戈登的每一个字都是出于真心，哈维听了之后，就只是楞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久，戈登才又听到哈维的话。

    “你真是个少有的人。你想改变，但是改变没那么容易的。你觉得你自己几年努力就能够改变哥谭几百年的格局了吗？”

    “现在我是挺孤单的，但是不会一直这么下去的。”

    “还真是乐观。”

    哈维摇了摇头。

    这句话的下一句，他没有说，因为那是哥谭默认的。

    乐观的人，在哥谭是不会好过的。

    戈登的好饱吃完的时候，又对哈维道谢。

    “谢谢。这家汉堡也的确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那是当然。这是这个城市为数不多让人愿意活下去的东西了。”

    “怎么我之前没吃过，不开分店吗？”

    “里面有大麻。”

    戈登听完之后，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然后看着汉堡的包装纸，又看着哈维。

    “你……”

    “开玩笑的。六美元一个，老板才不舍得放。”

    哈维看到戈登的样子，笑了起来。毕竟是白吃，戈登也就不计较了。

    等到哈维笑完了，才又解释。

    “因为老板是哥谭人，他爱自己的家，想要给哥谭的人带来一些美味，一些能够让人觉得活着真好的东西。其实也可以说，因为这地方太苦，这东西才这么好吃。”

    “哦。大肚子汉堡店是吧？在哪里的？”

    “罗宾逊公园的一家小店。我第一次吃的时候是和我的老婆约会的时候。那时候还是现在这个老板的爸爸在买。一晃，十几过去了。”

    哈维说着，眼睛里尽是在回忆美好的过去。

    戈登也就顺这问下去。

    “你和你妻子结婚多少年了？”

    “十三年。我们都是哥谭人，大学的时候就同校，但是直到毕业了我们才认识。现在我们孩子都已经八岁了。”

    “你还有孩子？”

    “嗯，一个男孩。有空带你见见。你呢？结婚了吗？”

    “没有。”

    “不会还是单身吧？”

    “当然不会了。我在学校的时候还是很招女生喜欢的。”

    戈登反驳着哈维所说的话。

    客观来说，戈登这样相貌比较硬朗，有有着丰富正义感的人，在外面确实会很讨喜欢。

    哈维笑了一下，又问。

    “那你就是很花心了？”

    “还是挺专一的。我已经和现在的女朋友在一起三年了。”

    “怎么认识的？”

    “就是她被走夜路的时候碰上了几个强奸犯，我路过了，把那些人都打走了，自己也受伤了。她就照顾我，一来二去就熟悉了，然后确定了关系。”

    “她也来哥谭了吗？”

    “还没有，还要过些天。她是教师，需要点时间申请。”

    “听起来不错。”

    哈维点了点头，又突然问戈登。

    “如果她有一天被黑帮挟持了，让你去犯罪，你做不做？”

    戈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是哈维也没给他反映的时间就继续问。

    “如果她有一天重病需要钱，而黑帮愿意帮你出医疗费，你要不要？如果你们的孩子在黑帮资助的学校里上学，你会不会和黑帮交朋友？”

    这一系列的问题，让戈登应接不暇。他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了哈维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不是要你回答，只是想让你知道在哥谭这个地方，发生这种事并不稀奇。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在改变哥谭之前保证自己不被改变，但是……”

    这之后应该是一些美好的寄托，比如“我希望你能坚持”，或者是一些打击，“看清现实吧”。

    但是哈维却并没有说那些。

    他只是站了起来，叹了口气。

    “算了，当我没说过那些。你先看案卷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