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河轻轻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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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白色恋人巧克力

    如果天太热,使人不免怀念起寒冷的冬天。这就像在寒冷的冬天怀念炙热的夏天一样。汪建中枯坐在相城市普林斯私立双语小学校园的香樟树下,心里倒想象着遥遥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RB北海道。只因他在相城唯一的大学女同学乔雅丽,刚刚从北海道回来,特意带了两盒北海道特产“白色恋人巧克力”给他。汪建中并不舍得自己吃嘴,想着应该转送给懂得享受它的人最好。不由自主,他想到的是子瑜。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为什么不想送给麦田?不是应该想办法讨的麦田的欢心吗?也许是直觉吧。

    大概是基于补偿的心理吧!汪建中另外给麦田准备了一份礼物。可是在没将“白色恋人”给子瑜之前,他也没有将另一份礼物送给麦田。

    子瑜的电话没有打通,汪建中只好发了短信。在三天后子瑜才回电话给他。

    “最近不太方便,才看见你的消息。”子瑜在电话里说,语气显得有气无力。

    汪建中顿了顿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有样东西要给你。”

    他想想又说,“专门留给你的,时间久了,不知道会不会过期?”

    “是什么东西?不过还是先谢谢你还能惦记我。”子瑜的声音变得轻了,柔和了。

    “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地方特色食品。”

    两盒巧克力,不足以道。

    “那么,我过来拿吧!”因为听到不是贵重的东西,子瑜很快就答应过去拿了。

    两人约好了时间,然后结束通话。

    子瑜看起来很虚弱。她看到汪建中捧着的巧克力,表现的相当惊喜与感动。“那么,我只收一盒好了。另一盒你自己吃吧!”

    “我不大喜欢吃这个。自小没吃过,长大就更不想吃了”

    “那么。我都拿了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汪建中看着子瑜,“你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子瑜看看自己,“也许吧!”她又端详起巧克力来,边看边赞叹起来,“这名字听起来就给人甜蜜美好的感觉。一定很好吃吧!”

    汪建中并不是说她的外貌和以前变得不一样,是感觉她的性格有了变化。虽然,他并没有说出口,但子瑜好像也承认了这一点。她依旧将注意力放在那两盒“白色恋人”上,脸上现出小女孩般的幸福满足感来。汪建中忍不住想:女人其实也是很容易知足的。

    过了一会,子瑜却追问起“白色恋人”的来历。她说这应该是RB带回来的,国内的免税店也不一定有。汪建中便照实告诉了子瑜。子瑜说,“是的。她们去年四川那边地震,派了去的志愿者,今年因为有个和RB教育界的友好交流活动,顺带作为福利,便组织她们去北海道旅游。”

    她这一说,汪建中立马想起去年,因川北大地震,学校募捐救灾的情景,那是自唐山大地震之后,中国再次遭遇的特大灾难。乔雅丽进入四川前,特来与他告别,他对她的行为,自然不胜钦佩,但也同时为她的安全所担心。全天候直播的电视里,仍然传来余震不断的消息。乔雅丽显得很无畏,同时也说,不专业的人去救灾,有种添乱的感觉。不过这也不妨碍显现集体主义下的个人壮举的豪迈。她并没有巾帼英雄的气概,可她有母性的天性。等她安全回来,汪建中特意去看她,她才告诉汪建中,当初自己是并不想去的,但作为领导的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作出表率。她知道父亲拿她作为某种政治地位的目的,但他同时也作为一个父亲,肯定是关切自己唯一的子女的,可他没有选择那种狭隘的父女之情,他希望她可以和自己一样,有大胸襟,视野可以开阔起来,作出超越常人的举动,来为自己的未来赢得更大的舞台。

    子瑜在告别时,汪建中才意识到,他与子瑜,可以做到毫不隐瞒的交流。如果,假设一下。如果子瑜换做是恋爱中的恋人,抑或者妻子,他都能做到坦诚相告吗?那么对方,会不会抛出一个又一个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这么关心你?你和她没有多大的交集,为什么又时时保持联系?她对你有什么目的?或者你是不是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这一连串的问题,必定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如果你的答案合乎她的追问,她必定抱头仰呼: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然后会无休无止的争吵下去。如果答案清白无尘,她必定认为只是你藏的够深而已。汪建中潜意识里面,首先排除麦田,那么,是怕两盒小小的巧克力,给自己会带来无谓的纠缠?那么,也就说明,他对麦田还是心存幻想的。

    关于这点,恐怕连汪建中本人也不大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