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西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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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现新疑回忆往事

    回到住处,郭寒威匆忙吃了些东西,然后把李甲和张乙叫来。说道:“我们来再研究下案情。”

    两人累了一天,看似不太情愿。

    “本来侯爷给下的死命令到今天破案,看来是没希望了。好在侯爷现在没心思问这事。否则,我们都要被骂。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郭寒威道。

    “是,是。郭统领说得对。”两人应声道。

    “张乙,你去把今天下午值守的亲兵叫来。”郭寒威道。

    “是!”张乙应了声去叫。

    “叫他们干什么?分析案情?”李甲问。

    “自有用处,等下你就知道了。”郭寒威道。

    片刻后,两名亲兵被叫来。

    郭寒威问道:“你们两个今天下午一直都在值守?”

    “是的,郭统领。从午时开始,刚交接完不久。”一名亲兵道。

    “好。”郭寒威问道:“今天下午你们可曾见马总管回来?”

    “见到了。他回来时还对我笑了笑。”另一名亲道。

    “大概几时?”郭寒威问。

    “大概比郭统领早回来了半个时辰。”亲兵回道。

    “他是否满身灰尘,戴着斗笠?”郭寒威问。

    “嗯,他是一身尘土,好像也戴了斗笠。”亲兵努力回忆了一下,看向另一个亲兵,问:“对吧?”

    那亲兵也回道:“是的,戴了,我记得清楚。”

    郭寒威与李甲张乙对视了一下,道:“好了。你们回去吧。刚才的问话一定要严格对外保密。”

    两名亲兵应了声退去。

    “这么看来,去找赵精的那个人还真有可能就是马总管。”李甲道。

    “可光怀疑没用,我们现在没有直接证据咧!”张乙道。

    “是的。即便真是他。光凭穿戴我们是难以指认他的。他若讲,他从百里外的西樵镇码头回来,长途骑行,为遮日避尘,这么穿戴也不为过。”郭寒威道。

    “那我们去码头查查他到底去没去不就行了么?去了自然不是他,没去基本上确定就是他。”李甲道。

    “哪有那么容易?西樵镇码头货船如织,你知道他要找哪条船接洽的?再加上那里是贾六爷的地盘,前些日子我们去西樵镇抓捕崔直时,怕是已经得罪了贾六爷。他们不可能会轻易配合我们去查的。”郭寒威道。

    “那怎么办?”李甲问。

    “如果能证明马总管会武功,这个疑问也也可以解决了。”郭寒威道。

    “也是。”李甲张乙道。

    “但如何试也是个问题。突袭他,怕如果他真不会武功,可能误伤了好人。找他正面切磋,他更不可能暴露。”郭寒威道。

    “哎,那分析了半天,还不是没啥进展吗?!”李甲叹丧气地道。

    “哎,再这样下去,那赵精不就真死得不明不白了?可惜了。”张乙道。

    “有什么可惜?他杀了三个人了,也算罪有应得了。”李甲道。

    “抛开这个,我觉得他还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比较疼媳妇儿,这点比我俩都强。”张乙道。

    “你咋知道他疼媳妇儿?他告诉你了?”李甲反驳道。

    “人家邻居不都说了嘛,他对媳妇儿百依百顺,掏心掏肺的。”张乙道。

    “停。”郭寒威忽然道:“这句话真有人这么说过?”

    “当然了,千真万确,我听得清楚哩。”张乙道。

    “当时人多嘴杂,我竟然没听到。这么说,赵精应该还是个用情专一的人啊。”郭寒威道。

    “是的啊。”张乙道。

    “一个用情专一的人,应该不会与别的女人私通的,对吧?!”郭寒威道。

    “当然了。”张乙道。

    “那这么说来,绣儿肚子里的孩子,理所当然也不应该是赵精的了?”郭寒威眼睛放着光道。

    “不错。”张乙道。

    “郭统领,你是说……”李甲道。

    “不错,也许一开始我们就错了。”郭寒威道:“你们是否还记得,当时我们怀疑赵精的理由是什么?”

    “凶手武艺高强!”张乙道。

    “对。当时我们把侯府所知道的高手列举了一下,才开始怀疑赵精的。再加上上次‘尸前测验’,我对绣儿说凶手是在赵精和马管家中间时,绣儿身子明显一震。所以,我这才最终确定是赵精的。”郭寒威道:“但现在想想,这里有两个漏洞我们当时没有重视。”

    “哪两个漏洞?”李甲问。

    “一是,我们当时太武断地认为府内高手就那么几个人。也许真会有隐藏不露的高手。二是,当时测验绣儿时,没单独用赵精的名字测一下她。”郭寒威道。

    “为啥当时没单独测?”李甲问。

    “哎,怪我太疏忽大意了,讲话前没周全地思考。”郭寒威悻悻地道。

    “哎,如果当时吴公子在就好了!怕早就找出真凶喽。”张乙道。

    “是啊。一提到吴公子,我现在真的很担心他啊!”郭寒威忧心地道。

    “这么说来,赵精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凶手。”李甲道。

    “是的。”郭寒威道。

    “那他不是,马总管肯定就是了。”李甲道。

    郭寒威道:“现在我们必须找证据了,不能再捕风捉影的去分析了,否则最后无法定案。”

    “哪里去找证据?”李甲问。

    “绣儿。”郭寒威道:“还得想办法让她开口。”

    “对!”李甲道。

    “那现在我们去地牢审她?”张乙问。

    “先别急,今晚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她开口。明天一早就去审她。”郭寒威道。

    “地宫蛇屋”里没有白天。

    吴名也不知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在这里时间似乎都是多余的。

    吴名除了练习“赤焰掌”外,便是在想袁心怡。

    “不知道心怡妹妹现在身体恢复得怎样了?她知不知道我被黑衣人掳走了?她知道了会有多担心啊。”

    想多了,难免伤心,忧心忡忡。

    “徒儿,看你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辛止于问道。

    “哎!我被那黑衣人掳到这儿来,她知道了肯定会担心死了……”吴名道。

    “她是谁?侯府里的人我可认识一些。不要瞒我哦。”辛止于道。

    “袁心怡,”吴名道。

    “哦,知道,知道那个小丫头,侯爷的千金嘛,很不错。呵呵。”辛止于道:“怎么?你和她搞到一块了?!呵呵。”

    “师父,别这样说,太难听了。我们是相互喜欢。”吴名道。

    “哦。不过,我不看好你们哦。”辛止于道。

    “为什么?侯爷也这么说过。”

    “因为袁淳那小子……呵呵,算了,算了。”

    “师父,什么算了,侯爷怎么了?我都是您老的徒儿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吴名不解地问。

    “嗯……好吧!袁淳那小子可不是你表面看上去那样和善,心狠着呐……”辛止于沉吟了一下道。

    “何出此言?”吴名惊问。

    “那小子当年作为一支义军副首领时,曾对首领纪千舟见死不救,最后导致他身中数箭重伤而亡。最关键的是,纪千舟当时是带兵去救他的。”辛止于道。

    “啊?!这岂非是不义?!”吴名问道。

    “嘿嘿,那是自然。不过,纪千舟死了岂不正合他意?!他也就顺其自然成了义军首领了。”辛止于道。

    “纪千舟是侯夫人的哥哥吧?!”吴名忽然问。

    “咦?!你怎么知道?袁淳对此一直讳莫如深,你自然不是从他那儿知道的。”辛止于道。

    “是的。有一次侯爷教训他儿子,说是要废了他的世子身份。当时,我和心怡妹妹偷听到,侯夫人大骂侯爷忘恩负义,说是自己的哥哥为救他而死,废了儿子的世子身份,就是对不住他死去的哥哥。师父刚才提到侯爷被救之事,所以我联系起来了,随口问句。”吴名道。

    “后来怎么样了?”辛止于问。

    “后来,侯爷听后忽然像是气消了一样,也没再提废世子的话了。”吴名道。

    “嘿嘿,知道为什么吗?”辛止于问。

    “应该是侯爷顾念纪千舟舍命相救之情吧?!”吴名道。

    “屁。”辛止于道:“他如果有情有义,纪千舟身处危难时他会见死不救?”辛止于道。

    “那是为什么?”吴名问。

    “还不是怕那份血书。”辛止于道。

    “什么血书?”

    “纪千舟死前,据传曾手写血书,让妹婿转交其它三路义军首领,来控诉袁淳的罪行。但后来还没来得及送出,他的妹婿便意外战死,血书就不知去向了。”

    “纪千舟的妹婿?他还有别的妹妹啊?!”吴名问。

    “不是,纪千舟就侯夫人纪千帆一个妹妹。”

    “啊?!原来,侯夫人是二婚嫁给侯爷的啊!”吴名惊道。

    “是的。纪千舟妹婿死后,袁淳便找到纪干帆索要血书,但她说血书已交给别人。”辛止于道。

    “也就是说,侯爷没拿回血书?”吴名问。

    “没有。他倒想逼问纪千帆。但纪千帆威胁他说,只要自己和儿子有危险,那份血书立刻会被人明示于天下。只要保证她们母子安全,血书就会被永远尘封。所以,她们母子现在才会是安全的。”辛止于道。

    “母子?”吴名吃惊地问:“难道,袁罡不是侯爷亲生的?”

    “袁罡是纪千帆与前夫所生。”辛止于道。

    吴名被惊得半天才缓过神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两人又会成为夫妻呢?”吴名不解地问。

    “嘿嘿,自然是各取所需喽。一个盘算着想拿回血书,至少要保证血书不会被明示于天下,影响了自己形象。一个想着要拿回本应属于哥哥的侯爵。”

    “哦,原来如此。那两人结婚全是出于算计对方。”吴名道。

    “不错。这是阳谋。他俩算计对方,各求所需倒罢了,只苦了心怡这个好娃娃喽。”辛止于怜悯地说。

    “是的。心怡妹妹五岁时就没了妈,这肯定也是与侯爷和侯夫人的相互算计有关。”吴名心疼地道。

    “不错。袁淳那小子另娶了纪千帆,一年后带她回到家。他的前夫人李雀儿知道后,不久便失踪不见了。怕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吧?!……”辛止于喃喃道。

    “是的。她确实死了。在侯府的‘云岫坊’我见过她的灵位和骸骨。”吴名道。

    “哎,多好的女人啊……太可怜了,太可惜了。”辛止于叹道。

    吴名虽不了解李雀儿,但从辛止于对她的评价中,却能猜测到她一定是个美丽善良的女人。

    “她一定很美丽善良吧?”吴名问。

    “是的。当年她的风华迷倒了不知多少人,也包括谷王爷。”辛止于道。

    “谷王爷?他是谁啊?!”

    “谷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楚雄。当年也是一支义军首领。后来前朝被灭,新朝建立,当今皇上册封天下功勋,楚亦雄被封为王,人们皆称其为谷王爷。”辛止于道。

    “哦,原来如此咧。”吴名道:“那谷王爷现在在干什么?”

    “不知道,十多年前便失踪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辛止于道。

    “师父,您咋知道这么多呵?!”吴名问。

    “呵呵,因为我当年是义军的武功教头,也是纪干舟的师父。后来,因不想被世俗身份牵绊,新朝建立后,我便拒绝了册封,洒洒脱脱地去游历江湖了。”辛止于道。

    “原来师父还有这么一段非凡的经历!”吴名叹道。忽又好奇地问道:“师父,那血书到底哪去了?”

    “不知道。纪千帆只说交给了他人,但这个人是谁?也许只有她知道。”辛止于道。

    “我还以为她会交给师父呢,毕竟您是纪千舟的师父,武功又高。”吴名道。

    “袁淳那小子也这么认为。所以他才会想着每年邀请我来侯府做客。他无非是想着与我拉近关系,借机刺探血书下落。”辛止于道。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呢?”吴名本不想问,但又非常好奇。

    “什么可能?!”辛止于问。

    “就是每年邀你到侯府来,就是想监视你?或者想借机囚禁你,逼你说出来血书下落?”吴名问。

    “你说得不无道理,过去我也考虑到过。所以一直都很小心。不过时间久了,人总会麻痹的。这次,我不曾想贪杯喝得死醉……最后就被人弄到了这里来。”辛止于懊悔地说。

    “会不会是侯爷干的?”吴名问。

    “应该不会。我过去也怀疑过他。但这黑衣人从来没提过血书的事情,他只关心我的‘赤焰掌’。所以,我现在确定这事不是袁淳那小子干的。”辛止于道。

    “那又是谁呢?”吴名问。

    “谁知道哟!等我们出去了,我第一个就要搞清楚,然后拧下他的头。”辛止于恨恨地说。

    刚说完,忽听“地宫蛇屋”一侧墙壁上的阶梯顶上传来声音。这声音似是铁制重盖被开启。

    “嘘,别说话了。那黑衣人来了。”辛止于道。

    “绣儿。”郭寒威道:“还得想办法让她开口。”

    “对!”李甲道。

    “那现在我们去地牢审她?”张乙问。

    “先别急,今晚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她开口。明天一早就去审她。”郭寒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