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西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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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绣儿失智线索断

    下来的果真是那黑衣人。

    他进来后,用脚踢开脚下乱爬的群蛇。走过来,看了下两人,然后压着嗓子对吴名道:“吴公子,当时抓你来,是为了了解你们搜查的进度,以便我及时设想对策。如今看来,这已经没有必要了。所以,你现在虽然醒了,但是太晚了,已没有什么价值了。”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吴名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辛止于见状,忙大声道:“我在这儿不知道呆了多久,早就快闷死了,好容易有了这么个伴,你就想这么快把他弄死?你就不怕万一我真的闷死了,你的‘赤焰掌’还练不练的成?”

    “哼,我看你一会儿半会儿也闷不死。”黑衣人并不想理睬辛止于的威胁。

    此时吴名大脑急转,他想尽快思考办法保住性命。但思考了一番,又苦无良策,只好决定先拖延时间。于是便道:“既然如此,死前能不能答应我两个请求,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你可以说说看。”

    “一是,我很好奇现在案子郭寒威调查到了什么进度。二是,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吴名道。

    “第一个请求我可以答应你。不过第二个嘛,呵呵,你就断了念想吧。”

    “好吧!那你就说第一个吧。”吴名道。

    “好吧。现在郭寒威已找到阿专的尸体了,并做了一个什么‘尸前测验’,据说挺灵的,想以此找到凶手。万幸的是,我刚好不在府内,一大早我便找了个侯爷都不好拒绝的理由出了侯府,也算侥幸躲过了测试,嘿嘿。”

    “算你走运。”吴名道。

    “只可惜了那绣儿,她对我情深意切,却被测了出来。不过,她倒还挺重义的,竟然没有出卖我,呵呵……”

    “绣儿也参与了此案?!”吴名惊问。

    “那是自然。没有绣儿,怎么能有此案?我又怎么能这么顺利地拿到金蟾蜍?!”

    “我还是不太明白。绣儿是怎么知道阿专偷了金蟾蜍的?”吴名问。

    “当然是阿专告诉她的。”

    “阿专?为什么?”

    “因为阿专本来就不是小偷,他只是一枚杀人的棋子而已,他是侯夫人想赶你出侯府的棋子。只可惜,这颗棋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还敢对绣儿有非分之想……呵呵!”黑衣人轻蔑地笑道。

    “我明白了。阿专并非真偷了金蟾蜍。而是侯夫人设了一局‘金蟾蜍’被偷之计来陷害我,阿专只是参与人。阿专把毒计告诉了绣儿,绣儿又告诉了你,所以你就将计就计窃取了金蟾蜍。”吴名道。

    “呵呵,你倒是蛮聪明的。”黑衣人道。

    “可你为什么要偷这个东西?为财?”吴名问。

    “为财?哈哈。我缺这点金子?偷他自然是有偷他的道理。我早就想拿到它了,不然,我接近阿绣那个傻姑娘做什么?这次不过是个偶然的天赐良机而已,呵呵。”黑衣人道。

    “如果不是阿专那衰鬼撞见我,他也不会死。如果不是你们无休止的搜查,我的行动也会变得天衣无缝。”黑衣人道。

    “怎么可能?阿专即便撞不见你,金蟾蜍丢了,他也会怀疑到阿绣的。”吴名道。

    “呵呵……那个傻女人,我早给她想好出路了。”黑衣人阴森地道。

    “什么出路?杀了她?”吴名惊问。

    “难道你认为我只会杀人么?呵呵。”黑衣人阴又森森地笑道。

    “我不知道你怎么处理阿绣,但我知道你这个人不仅无情,而且狠毒。我相天理昭彰,善恶有报,你终究会得到报应的。”

    “我从不相信什么天理。想要报应我,靠谁?靠郭寒威么?呵呵,他是斗不过我的。他现在依然没能查出来谁是杀死阿专的凶手,怕他很快就要上当了,他一上当,真凶在他那儿就永远成了谜。”黑衣人得意地道。

    “上什么当?我相信郭统领没那么傻,不会上你当的。”吴名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知道,那天晚上他与我交过手后,一定会怀疑杀死阿专的凶手是府內武功高强的人,所以……所以我便找个武功高强的替死鬼给他……这替死鬼,赵精再合适不过了。我相信郭寒威也是把他列为重点怀疑对象的。呵呵……”黑衣人得意的大笑起来。

    “你真够阴险。”吴名怒道。心下想:“看来我们当时都冤枉了赵精。侯府内还真有隐藏高手。”

    “我不仅阴险,也很聪明,不是吗?”他越说越得意。

    “赵精那傻子,我一骗他说,他老家传信来说他母亲死了,他就上当了。所以一大早就找侯爷请假回去了。我见他走了,也找了个侯爷无法拒绝的理由出去了。本来,我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做了他,让他永远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一路尾随他,都没有好机会下手。没想到,嘿嘿,真是天赐良机,在杏林村我撞见赵精杀死了一对奸夫淫妇,呵呵,我顺势约他到村外杏树林,用药迷晕他,给他来了个‘畏罪自杀’……哈哈。”

    他似乎很享受把自己的“杰作”讲给人听。

    吴名心里骂道:“真是个阴险毒辣又变态之人。”

    “我想,侯府的护院首领杀人后‘畏罪自杀’,在地方上可不是件小事,明天一早准会有官差来府里禀报此事。到时侯,一定会事随人灭的。阿专与金蟾蜍之事,包括你的失踪,也终将随着赵精之死而永成悬念,呵呵……”黑衣人又开心笑起来。

    吴名听到此,脊背发凉。但又一想,绣儿那里会是郭寒威调查的突破口,相信郭寒威也会想到。

    于是冷笑道:“也未必。”

    “嘿嘿,我猜你想到绣儿了,呵呵,我又岂会想不到她这个可能的危险……”

    吴名听后又惊又怕又绝望。

    “现在我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下面,就该你满足我的要求了,呵呵……”

    说完,黑衣人忽然气运双掌,头冒蒸气,要以“赤焰掌”震死吴名。

    吴名几乎绝望。

    此时,只听“哇”得一声,黑衣人吐了一口鲜血,踉跄了几步,差点倒地。

    他立马抓起一条蛇来,剥出蛇胆吞了下去,盘腿打坐,运气不止。

    过了好一会儿,他面色才好看起来。怒目圆瞪,对着辛止于骂道:“你个死老贼,你给我的内力心法,到底管不管用?为什么越练,我体内的阴火相冲越大?如果知道你骗了我,我就立马宰了你。”

    “我怎么可能骗你?我现在可是你砧板上的肉。我过去练的时候,也经历过这个过程。”辛止于忙道。

    “这个过程到底有多长?”黑衣人问。

    “应该还得半个月。”辛止于胡乱扯了一句。

    “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半个月后,我的内力没有明显增进的话,那就说明你一直在骗我,到时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黑衣人缓缓站起身来,对吴名道:“算你走运,我就多留你几日。半个月后,等我‘赤焰掌’小成后,到时候就先拿你试试掌也不错。”

    说完,他转身登上台阶走了。只听一声铁盖垂落声,外面便没了动静。

    “好险!”吴名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唉,是啊。徒儿,刚才师父也无能为力,你莫怪师父。”辛止于因没法救吴名而欠疚地道。

    “师父,您何出此言?他想杀我本就与师父无关,且师父也是有心无力。徒儿又岂能怪师父?还请师父不要自责。”吴名道。

    “看来我们还需要加快练功进度。至多半个月,你必须练成‘赤焰掌’。否则,到时候我们两个将永远葬身于此了。”辛止于道。

    “我也知道,师父。现在我会继续加大练习强度,争取尽快练成。”吴名道。说完,他捡起一条红练蛇,剥出蛇胆吞下,然后又盘腿苦练起内力。

    第二天一早,郭寒威还没起床。门外便有亲兵敲门。

    “郭统领,不好了!绣儿,绣儿她疯了……”一见到郭寒威,亲兵慌慌张张地说。

    郭寒威吃了一惊,忙道:“快去叫上李甲张乙,我要去地牢查看一番。”

    不大会儿,三人赶到地牢。

    阴暗的地牢里,透着腐酸的味道。

    绣儿正在牢房里唱着歌:“我的小宝贝呀,妈妈最疼你啊……嘻嘻……哈哈……呜呜。”

    绣儿抱着自己的一只鞋,下身满是血污,在那忽喜,忽伤,忽乐,忽悲地唱着。

    “他真的疯了?”李甲问。

    “是的。从半夜就开始唱,怎么骂都不停。”一名守牢的亲兵道。

    李甲忽然抽出刀在绣儿面前晃了下,作势要砍她,想看看她的反应。但绣儿依然保持疯态,并没有因此出现其它异样。

    “看来是真疯了。”李甲喃喃道。

    “到底怎么搞的?”张乙问。

    “我也不知道。半夜里实在困得不行,我就打了盹,醒来她就这样了……”亲兵道。

    “她已经小产了。”郭寒威指着绣儿的下身衣服道:“可好好的,怎么会小产呢?”

    “有没有见什么人进来?”李甲问亲兵。

    “没,没有啊……”

    “怕是在他打盹睡觉的时候,有人进来了。”郭寒威道。

    “卑职该死,卑职该死,请郭统领处罚。”亲兵吓得忙谢罪道。

    “算了。就算你有心,也挡不住他来的。你先下去吧。”郭寒威道。

    亲兵转身走出地牢。

    “你认为这是马总管干的?”李甲问。

    “虽然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马总管。但绣儿疯了,绝不是一个意外,没有这么巧合的意外。不过现在除了他,我已经想不出其它人了。”郭寒威道。

    “绣儿真是可怜。”张乙道。

    “她一片明月照进了臭水沟。”李甲愤怒地道。

    “绣儿这一疯,使我们的调查又陷入了困境。”郭寒威道。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李甲问。

    “我也不知道,也许还得想办法来试一试,马总管到底会不会武功。现在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先向侯爷禀报一下现在的调查情况。”郭寒威道。

    “好的。我们等郭统领下一步的差遣。”李甲张乙道。

    三人出了地牢。郭寒威对守在外面的亲兵道:“好生照顾着绣儿姑娘。”

    郭寒威来到“名楚院”。

    袁淳因守着昏睡的女儿,几乎一夜未眠,脸上满是倦怠。

    郭寒威一进门。袁淳便面带愠色地道:“一大早下面县衙有官差来报,说赵精已‘畏罪自杀’。你们昨天到底怎么追捕的?在干些什么?”

    郭寒威忙过来把昨日发生的一切简要禀报一番。

    “你现在又怀疑赵精不是凶手了?昨天去追捕时,你可是很确定的。现在没等追捕来,赵精却死了。现在你又开始怀疑起了马总管?你到底能不能拿出些确凿的证据来。”袁淳不满地问。

    “这个案子的确复杂棘手,卑职现在也正在努力寻找有力证据,可是……”郭寒威道。

    “可是什么?”

    “可是绣儿又疯了,唯一的人证也失去了作用。”郭寒威不敢看袁淳眼睛,但他明显感觉到他的愤怒。

    过了很久,袁淳才道:“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差错。”

    “是,侯爷,我会尽快查明,一定把真凶缉拿归案。”郭寒威忙道。

    出了“名楚苑”,他明显感到背后凉嗖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郭统领,慢走……”

    这时马总管拖着他肥胖的肚子走了过来。

    郭寒威不动声色地问:“马总管有何事指教。”

    “哎呀,郭统领是贵人多忘事啊。前两天您搜查‘云岫坊’,不是从我这儿取了把钥匙吗?不知道现在能否归还了?我怕时间久了,一旦遗失,侯爷知道了会怪罪下来。”马总管笑吟吟地道。

    郭寒威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恶心这张脸。心里虽然厌恶,但面上仍需不露声色。

    “哎呀!看,这两天忙的。真的忘了。不过钥匙可能还会再用到,等两天我会让李甲还给你。”

    说着,转身就走。

    “哎,郭统领。我一大早听说赵精杀人畏罪自杀了?您听说了没。”马总管赶过来道。

    “是的,刚听侯爷讲过。你的消息倒挺灵通的啊?!”

    “嘿嘿,我也是刚才听门房人讲的。”马总管讪讪地道:“这人心真毒,两条人命呐,说杀就杀,您说阿专会不会也是他……”

    “很有可能,我也怀疑过他。所以我也正在调查,只是赵精这么一死,绣儿又这么一疯,所有的线索就全断了,怕是这要成了悬案了。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郭寒威已猜出马总管的意图,于是将计就计。说完,装出一脸愁容,摇着头走了。

    马总管望着郭寒威的背影,脸上抹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