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秋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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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月少卿再访王府

    因北冥穆家是古武世家,又得天庇佑,穆云歌万年来又是极为乐善好施,故而信徒众多,就连曾经叱咤三界的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大圣兽的各族中翘楚纷纷拜于穆云歌座下,列为北冥王府的四大护法。

    青龙护法青凌风居于青龙书院,院中建有整个玄元大陆上最大的藏书楼,网罗天下所有名家著作,不乏诸多孤本,是天下文人墨客求娶仕途功名之圣地。

    白虎护法白夜霜住在白虎武馆,馆内建有一座灵器冢,囊括了整个玄元大陆上所有的武器装备,有的是当初白夜霜从白虎族遗址中寻到的上古名器,大多已经修出了器灵,各有一方灵气所幻化的领域之地。故而让无数江湖人梦寐以求。

    玄武护法玄如林住在玄武神池,池底以玄武真气开辟了一座水底园林,北冥王府的藏宝库就建在池底,由玄武护法亲自镇守,无数前来寻宝的绿林好汉都留命于此。

    朱雀护法朱恋戈宿在朱雀行宫,宫中是清一色的灵田圣药,许多在三界中传闻绝种的灵植神药都能在朱雀药田中找到踪迹,用玄武池中的玄武圣水浇灌的药田,常年欣欣向荣,不惧冬日的严寒。

    穆家八位少爷能取得如今的成就都托赖于北冥王穆云歌的这些曾经的好友,如今的北冥护法。

    方才阎王殿正门门口侍立的少年清丰和旁边的少年清平都是青龙护法清凌风所收的高徒。

    北冥王府平时严禁府中弟子擅自涉猎江湖,以免无端卷入风波恩怨中,只许在王府中研习技艺。

    万年传承下来,除了几家玄元大陆上的世族功勋之家,却甚少有人知晓北冥王府的底蕴。

    见了两位少爷进来,侍立在内厅门口的青龙院弟子清明与清灵躬身行礼。

    北冥王穆云歌不置可否,北冥世子穆远照却眉头紧蹙。

    远冰和远若急忙撩袍跪倒:“远冰(远若)给老祖宗请安,愿老祖宗永葆青春,寿与天齐!见过世子殿下!”

    穆远照轻斥道:“何故迟到?”

    远若小声嘀咕道:“路远。”

    清明急忙躬身解释道:“二少爷,三少爷所住的秋实斋离阎王殿确实远了些。”

    穆远照道:“他们若是能老实待在府里,这会也就早到了,定然又是偷溜出去了,才会迟来这许久,烦劳老祖宗在此久等。”

    穆云歌依旧双脚离地,搭在桌子上,身子倚着太师椅的靠背,脑袋枕着双手,老神在在的瞪了一眼老古董式的穆远照:“本座闲来无事,甚是烦闷,只是过来凑个趣,你们自便,当本尊不存在就好。”

    穆远照瞅着眼前这位活祖宗如今的仪容,好一阵唏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坐正了自己的身子,才道:“赤阳国师月少卿不日就来府上拜访,所有人都照旧做好自己的本分。切勿生出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扰了国师的清净。”

    原来是因为此事。

    远冰心里悬着的那一颗心回落了一大半。

    赤阳国的国师正是十年前辅助北冥前世子穆涟月隐居山林的那一位赤阳国医月少卿。

    月少卿原本也是性情中人,少时随恩师游历列国,见识匪浅,后来经不住赤阳国君花无错死乞白赖的相邀,才迫不得已在赤阳朝堂立足。

    如果月少卿早知道赤阳国君花无错有了太子后,就不管朝臣如何反对,也要学北冥前世子穆涟月寄情山水间,将偌大的赤阳国随手丢给年仅五岁的太子,让自己以监国国师的身份辅政,就携手赤阳皇后穆玉树一起外出云游去了,说什么都要离那神经质的花无错远远的。

    毕竟自己再有圣宠,也毕竟是土生土长月氏国的人,难为那赤阳国君全然不理会卧榻之上不容他人酣睡的荤话。

    北冥王穆云歌自然是晓得赤阳国那位国君花无错的性情的,想当初自己也是花费了好久,机关算尽,藤条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才将那风一般的男子强行按坐在龙椅之上,以花无错那片刻都耐不住的性子,能坚持个十几年,却是早已超出自己的预期。

    穆云歌是认识那位当初那位客居王府给穆涟月医病的月少卿,也是个清风霁月的风流才子,必然是被花无错那小子拿住了什么把柄,才心甘情愿替他入樊笼,北冥王还记得当初那位国医大人那满脸的郁闷之色,本来清秀的眉目硬是让他给皱了满头的疙瘩。

    北冥王询问穆远照:“花无错那小兔崽子逍遥了几年了?”

    穆远照恭敬作答:“回老祖宗,赤阳太上皇已经云游九年了。如今的赤阳国君花凌烟已然十四了。”

    穆云歌点点头:“有些人的假期也该结束了!”

    赤阳国医月少卿为了避免途生事端,连夜快马加鞭,故此,不出一日就会到达北冥王府。

    王府里的一应接待事宜早已经吩咐好专人负责,但是来人毕竟是赤阳国的半个当家人,又极得赤阳国百姓的敬畏,故此,穆远照非常慎重的交代接待事项。

    远冰等弟弟齐声称是。

    穆远照又交代了些事情,厅内众人皆洗耳恭听,北冥王却不知道思绪飘到了什么地方,一时间,除了穆远照的训话声,倒是不闻半点杂音。

    吩咐完毕,穆远照转向北冥王道:“不知老祖宗可有训示?”

    穆云歌从回忆中惊醒:“等他到了,让他去往生门走一遭,本王有些事情向他询问。”

    话落,穆云歌的身影已经凭空消失在了厅中,穆远尘望着穆云歌消失的地方,脸上流露出了无尽的羡慕之意。

    穆远照这才对依旧跪着的远冰、远若道:“你们两个将王府上下仔细清扫,若是再敢出去招惹些来历不明的人,就一个月不许出秋实斋。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不知为本世子分忧,反而不如下面的弟弟老实听话,没有半分兄长的样子。”

    远冰和远若急忙应是。

    穆远照这才袍袖一挥,示意起身,远若和远冰扣头谢起,轻身而立,站在四弟穆远鉴的身边,凝神静心,恭谨有礼。

    穆远照又对众兄弟叮嘱道:“明日国师来府,出不得半点纰漏,都上些心。”

    “是。”

    几个弟弟再次躬身行礼。

    穆远照道:“远尘留下,其他人都忙去吧。”

    众人再次称是,六少爷穆远雪没动,其他人躬身告退。

    出得厅门,远若不由呼出一口气。

    穆远鉴轻蹙眉道:“两位哥哥又跑哪里去逍遥去了,害得弟弟们跟着担心。”

    远冰笑道:“没有跑多远,四弟不用害怕。”

    “你们仔细些,别客人来时,惹出什么祸事,平白害弟弟们陪着两位兄长挨板子。”穆远鉴皱眉道。

    远冰、远若自小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穆远鉴从小就跟着两位哥哥瞎混,没少被两人连累,惹了大哥泣怒,动辄家法无情。

    看着三哥望着自己傻笑,远鉴又道:“远若看好二哥,若他有什么异常举动,一定要先遣人通知与我。”

    远若道了句:“晓得!”

    只是他心中腹诽:他总归是哥哥,我又如何敢看着,就是你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敢拦着兄长不成?平白让你跟着挨罚罢了。

    远若与远鉴平日里最是形影不离,身为双生子,感情自然是最亲密的,只是不知今日远若为何撇下了远鉴,跟着远冰偷偷溜出了王府。

    远冰听远鉴如此说,有些赧然道:“四弟多心了,国师即将过府,二哥又怎敢生什么事端,只是想着买几件府内宫中都没有的新鲜玩意,托国师大人带给五弟与七弟罢了。”

    远鉴笑道:“谁又能保证呢,二哥可是天生的惹祸能手,还是小心为妙。”

    远若笑笑,便转移话题:“国师大人为何突然来访,莫非是赤阳皇宫出了什么变故,老五和老七可是有危险?二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国师大人要来访,才巴巴的偷溜出去买那大包小包的东西?”

    远冰猜测道:“怕是你们的烟哥哥出了什么事情。”

    远冰想起朱雀使者莲蓉月初传回来的家书,其中曾隐晦的提起一些关于赤阳监国太子花凌烟的一些生活细节,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正常男子才有的生活作风,所到之处,充斥着一股小女儿家才有的妩媚。

    远若则好奇道:“不知道大哥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单独对八弟说。”

    远鉴道:“刚才朱雀使者莲雾来报,说接到江湖帮派暮雪阁的求救书,好像是雪无痕的得意弟子惹上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远冰有些诧异:“八弟不是刚从暮雪阁的地盘上游历归来,难道是八弟缠上了人家不成?”

    远若听闻此言,一头黑线爬上眉间。

    远鉴笑斥道:“二哥,你就不能改改这随口胡说的毛病么!什么叫八弟缠上人家,咱们英明神武的穆家老八竟然在二哥眼里是那样的货色。你以为都和你一样,走到哪里都要生出些是非来不可。可能是关于暮雪阁失踪的那位小姑娘的吧,毕竟那是老八自己相中的小媳妇儿,不能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