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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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凡人何祝首

    云明步步紧逼,其气势犹如乌云压城,令武先忧终是难以自持,不自觉地躲在黑衣男的身后,偷偷探出个头喝止,“小哥,别来了,你先等我说!”

    云明闻言,身形一顿,长刀轻倚肩头,暂时了释放威压。他那份冷冽与不羁,在静默中更显威严。武先忧见状,紧绷的神经稍得舒缓,试图以言辞化解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小兄弟,我知你心中有怒,如果你这一番作为是为友人打抱不平,我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不能原谅。但请容我一言,他们所犯之事,非同小可,乃是曦国大罪!税法不容漏税,否则发配充军、。”武先忧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与劝解。

    云明目光如炬,冷冷扫视武先忧,言辞间不带丝毫温度:“我且问你,是否违背常理,擅自提前征收税赋?”

    武先忧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仿佛早已料到对方会有此一问,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纸泛黄令状,轻轻展开,递至云明眼前。“你且细观,此乃郡守大人亲笔所书,因连年战乱,如今曦国国库空虚,为稳固国本,特命我增加税收,以解燃眉之急。”

    云明闻言,身形微动,目光瞬间聚焦于那令状之上,细细研读其上文字。字里行间,似乎武先忧所言,合情合理,无可挑剔。然而,正当他欲深入探究其中例如日期等信息的时候,武先忧已悄然将令状收回,动作之快,仿佛生怕云明发现其中端倪。

    这一幕,让云明心中更添几分疑虑。看来世事往往并非表面那般简单,这武先忧,多少有些心虚了。可他以为云明是什么人,云明可是受过师父严格教训,深谙人情世故、欺骗忽悠的男人!

    此刻,他并未急于表露,只是以更加深邃的眼神,审视着眼前这位看似正义凛然,实则心机深沉的县令。

    “小兄弟,此令,乃郡守大人亲颁,我武先忧岂敢有丝毫伪造的念头?”武先忧言罢,脸上洋溢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每一字都重如千钧,不容置疑。

    云明闻言,心绪稍定,目光在武先忧身上流转,这县令虽身形略显臃肿,但其言谈举止间流露出的那份从容与教养,确非朱片之流所能及。

    “那朱片,行事在云明眼里,就同一个上过山的土匪一样,这武先忧,倒是像个懂事的守财奴。”云明暗想。

    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休要听他胡言乱语!”朱片的声音穿透人群,即便在官兵的围困之下,他仍奋力挣扎,大声揭露真相,“那令状上的日期,分明是之前的时候!我们村早就缴纳了之前的税务,他这是想中饱私囊!”

    朱片的言辞如利剑般穿透了武先忧的谎言,也解释明了云明心中的疑惑。

    “果不其然。”

    云明眉头紧锁,深知,仅凭口舌之争难以辨明是非,于是,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决绝的方式——以武止戈,打到服为止。

    他紧握长刀,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步伐沉稳地再次向武先忧逼近。武先忧见状,脸色骤变,先前的从容不迫瞬间被一抹阴云所取代。

    他心里暗自思量:“这年轻人,也太难琢磨了吧,感觉是个劝不动的主。”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与权衡,武先忧的脸色愈发凝重,近日的种种不顺,尤其是那笔不翼而飞的钱财,已让他心生烦躁。而今,面对云明的步步紧逼,他终是抛却了所有的顾虑与犹豫,不再猜忌对方的身份了。

    他推开身前的何祝首,自己站在前面,挺起腰杆子说:“小兄弟,我虽无意与你结怨,但我身为当地县令,绝不能在此事上有所退让。”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云明冷笑一声,回应以同样的决绝:“那便不退吧。至于你所说的真假,我云明不懂,也不需懂。今日之事,我看,只有当你们要死的时候,才肯诚实。”言罢,他身形一动,长刀已蓄势待发,一场关乎真相与权力的较量,就此拉开序幕。

    武先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悄悄躲到后面,随即大声下令:“祝首,上!”话音未落,一名黑衣男子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手持宽剑,身形暴起,直扑云明而来。其刘海遮目,却难掩那股蓄势待发的凌厉之气。

    那便是武先忧的得意下属,本县的第一高手,何祝首。

    云明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直视对方灵魂深处。

    筑基中期的修为。

    他身形微动,犹如鬼魅般飘忽不定,长刀出鞘,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取黑衣男子要害。

    “铿!”两兵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双方力量碰撞,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周围的空间仿佛都为之震颤。

    黑衣何祝首,身形矫健,手中宽剑犹如蛟龙出海,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云明要害。剑尖划破空气,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然而,云明却仿佛能预见未来,脚步轻盈,身形鬼魅,总是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以快得令人咋舌的速度闪避开来。

    何祝首心中暗凛,他深知自己速度上的劣势,但力量却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光是他手中宽剑就有二十斤。他冷哼一声,挑衅道:“哼,只会躲闪,算什么英雄?”

    云明不以为意,继续以他那鬼魅般的身法戏耍着何祝首。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远离了最初的战场,而当何祝首抬起头追踪着云明的身影时,愕然发现自己的上司——武先忧,正站在面前不远处,一脸愕然地望着他们。

    武先忧与何祝首对上眼神,被眼前的变故惊醒,环顾四周却不见云明的踪影。正当他疑惑之际,忽觉肩上传来一股沉甸甸的压力,抬头一看,只见云明正悠然自得地站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祝首先生,你的速度,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呢。”云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武先忧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求饶:“大大大侠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之处还请海涵,绕我性命。”

    而何祝首则因顾忌上司安危,不敢轻举妄动。

    “那你小心点。”云明轻笑一声,身形一转,从武先忧肩上跃下。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何祝首瞅准时机,一剑劈向云明的中腹。云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在空中轻松躲过这一击。落地后,他赞叹道:“偷袭?做得不错。”

    战斗再次陷入胶着,何祝首紧追不舍,云明则继续以他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身法周旋。

    经过刚才那一幕,武先忧这个肥胖的老男人惊得汗流浃背,深吐一口气,还想着自己要不要先离开一下。结果,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可他却根本抬不起头,云明突如其来的,又“降临”了。

    “胖子,我都说了,叫你小心了。”云明站在武先忧的头顶,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武先忧心中暗自叫苦,暗道自己真是不该招惹这位爷。

    何祝首见状,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冷道:“若非宽剑沉重,你早已是我的剑下亡魂。”云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轻轻一跃,从武先忧头上跳下,长刀紧握,身形如电,猛然间挥出一刀,直指何祝首。

    这一刀,快若闪电,势不可挡。何祝首面色凝重,全力挥剑抵挡,两柄兵器再次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何祝首心中大骇,这一招力量的对抗,他竟然在对面那个俊朗少年招式下取不到优势,往后踉跄后退了几步。

    然而,就是这样的攻势,在他抵挡过后,云明竟是一波又一波,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而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除了奋力抵挡别无选择。

    “你,不是对手。”云明的声音淡然如水,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何祝首的心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绝望。

    “这……怎么可能!”何祝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个看似年轻的对手面前如此狼狈不堪。

    愤怒与不甘如同野火燎原,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他怒吼一声,再次挥剑而上,这一次,他拼尽了全力,誓要与云明一决高下。然而,云明却如同闲庭信步般游走于剑影之间,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误地化解了他的攻势。

    “你的愤怒,只会让你更加盲目。”云明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但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从容。

    就在何祝首即将触及云明衣袂的刹那,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上演——云明的左手仿佛不受物理法则束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精准无误地夹住了那柄沉重如山的宽剑。二十斤重的钢铁利器,在云明指尖竟轻如鸿毛,轻松驾驭,令人叹为观止。

    “什……么……”何祝首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他毕生所学,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云明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却又有些贱兮兮的,“我留力了,你没事吧。”言罢,他轻描淡写地一脚踢出,力道恰到好处,既未伤及何祝首性命,又让他踉跄后退,颜面尽失。

    目光移转,云明望向了远处已退至安全距离的武先忧。那县令脸上惊恐交加,与先前信誓旦旦捍卫律法的模样判若两人。云明心中暗自哂笑,暗道:“真理,只在武力之下。”

    何祝首见状,自尊心与斗志被彻底激发,他怒吼一声,再次挥剑而上,誓要挽回颜面。“勿要小觑于我!”他的念头都伴随着熊熊燃烧的斗志,他的身形再次被火焰所吞噬,似乎一道划破天际的流星,誓要与云明决一死战。

    云明凝视着那扑面而来的炽热火焰,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紧握长刀,只见其长刀之上,金光骤现,宛如晨曦初破晓,与周围的火焰交相辉映,照亮了整片战场。

    白衣男子一记雷霆万钧的挥砍,与黑衣男的宽剑正面交锋。

    “轰!”一声巨响,震得空气都为之颤抖。何祝首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自剑尖传来,直冲心脉,令他双臂颤抖,几欲脱手。空气中,热浪猛然散开,他只得被迫后退,望着那白衣男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他深知自己已倾尽全力,但在这年轻人面前,却如同孩童般无力。

    “我修行数十载,竟不及你一介青年?”何祝首怒吼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终于,何祝首积蓄已久的怒火与力量在这一刻爆发,他仰天长啸,全身火焰如火山喷发般暴涨,将周遭的一切都映照得通红。他紧握宽剑,汇聚全身之力,向云明发起了孤注一掷的致命一击,誓要在这璀璨的火光中寻找到一线生机。

    然而,云明只是淡淡一笑,接着再次挥刀而出,这一次,金光更加耀眼,仿佛要将整个火焰海洋都吞噬进去。

    何祝首见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剑迎上。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努力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何祝首的宽剑应声而断,而他本人也被那股强大的力量震得飞出数丈之远,重重摔落在地,动弹不得。

    云明立于原地,长刀归鞘,金光隐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何祝首的宽剑,此刻已彻底沦为废铁,曾经的锋芒不再,只余一半残骸。

    在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停滞,所有人瞪目结舌,不敢相信这个结果,竟会是碾压性的。

    云明悠然转身,步伐沉稳地迈向何祝首,神色轻松。他轻轻俯身,向何祝首伸出手,面容淡然,语中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没事吧?”

    何祝首心中的不甘如潮水般涌动,但在云明那双清澈无波的眼神注视下,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感。

    云明补充道:“手下败将。”

    “嗯!”何祝首瞪大了瞳孔,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然而却感无奈,只好忍气吞声,暗自释然。

    他目光坚定地转向云明,言语间夹杂着疑惑与敬意:“在下已虚度三十三载春秋,敢问阁下贵庚?”

    云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仿佛被何祝首的纯真所感染。他略一沉吟,深知此间世道,若是修行深厚的人,即便百多余岁,外表也与年轻人无两样。于是为了何祝首死心,他语气平和,坦诚相告:“20岁。”言罢,他比了两根手指,口中还发着“哦耶!~”的语气。

    “你!我……”何祝首闻言,惊愕之情溢于言表,双目圆睁,仿佛能吞噬一切疑惑与不解。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云明,心中波澜起伏,震撼之情难以言表。片刻之后,他急不可耐地追问:“那……阁下的修为……”

    云明望着何祝首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稍作踌躇,终是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谦逊:“修为嘛,勉强算作筑基之巅。”

    “天才……”何祝首脱口而出,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叹。他从未料想,一个年仅弱冠的少年,竟能屹立于修为之巅,如此成就,于他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他怔怔地立在那里,心海翻涌,五味杂陈。一股深深的困惑与不甘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低语:“同是血肉之躯,何以鸿沟如此难以逾越?我勤勉修行,历经风霜,为何总难以望其项背?”

    云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那并非是对“天才”二字的自矜,而是对对方这大惊小怪模样感到不屑。在他看来,他就是个天外来人,即便他往后成了天下第一,也不足为奇。

    他缓缓将双臂环胸,脸上绽放出自信而狂妄的笑容,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在话下,“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修仙一事,不仅依靠努力,天赋、资源、运气、理论知识,都是拉开差距的因素。我非天才,得遇良师,方有今日。”

    这番话,对何祝首而言,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心中那份对公平的渴望。他太熟悉了,这份熟悉源自他贫苦的出身,源自他无数次目睹那些出身名门的同龄人以轻松之姿超越他的努力。云明的言辞,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他们似乎生来就拥有了一切,而自己,却只能在泥泞中挣扎。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何祝首心中暗自叹息,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