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外人
繁体版

第七章 县里的大家族——魏家

    在那贫困村庄的闹事空地,一个身躯臃肿,体重足有两百斤的县令,如今对着一位年仅二十余岁,身着飘逸白衣的青年屈躬卑膝,低头哈腰,一副谄媚模样。

    “少侠大人,小人真是有眼无珠,不识真龙在侧。今日多有冒犯,还望少侠海涵。我等这些粗鄙官兵,任凭少侠发落”武县令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仿佛是真心实意地求饶。

    白衣青年淡然一笑,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深知,眼前这位贪婪无度的武县令,是乡亲们苦不堪言的根源。然而他并未选择简单粗暴的惩罚,那样做只会激起更大的波澜,让无辜的村民陷入更深的苦难。

    杀了,那就是惹祸上身,不杀,又是个隐患。

    白衣青年思考过后,便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武县令,不如让我我替你敛财。”

    此言一出,武县令惊愕万分,双眼圆睁,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真哒?”

    白衣青年轻轻颔首,那抹微笑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深意,让武县令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狂喜。他连忙点头如捣蒜,生怕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旁,武县令的县尉,一位身形矫健的黑衣男子,却始终紧锁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白衣青年,满是不解与戒备。他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有何打算?”

    白衣青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视线轻轻掠过黑衣男子,最终落在了满怀期待的武县令身上,故意卖了个关子:“武县令,你真的想知道吗?”

    武县令连忙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一位被官兵束缚的村民,络腮胡上刻着一道醒目的刀伤,他愤怒地咆哮:“小白脸,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

    这位络腮胡男子,乃是村民中的领袖,威望甚至超越了村长。他的一声怒喝如同引爆了火药桶,其他村民也纷纷加入,对云明展开了激烈的谩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云明面对如潮水般的谩骂,非但不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我有说过要敛你们的钱吗?”

    此言一出,村民们顿时语塞,方才的愤怒与谩骂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懊悔。

    云明环视四周,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些刚才骂过我的,只要你们大声说一句‘我知道错了’,我便考虑帮助你们。否则,我便转身离去,此事就当从未发生过。”他的声音虽轻,却如重锤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喧闹的现场瞬间陷入了沉寂。

    然而,他并没有放过那些骂他的人,再次厉声警告,走到那个带头骂人的络腮胡男人面前:“朱片,你说不说?”

    男人羞耻至极,脸部腮红红得好似涂了胭脂浓粉一般,面红耳赤、磕磕巴巴地说:“我知道错了……”

    “大声点!”

    “我知道错了。”

    “我心情不好。”

    “我知道错了!”

    朱片羞耻地说出口,望着那云明瞪得眼珠子都要出血,却发现他又用着威逼的眼神环顾一周,于是村名们也接二连三的说:“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那个带着云明来的客栈老板,冒出了冷汗。或许是聪明人之间的感知,他心里惊叹,同时疑问在脑子里扎根:“恶劣,这家伙太恶劣了,不像个正派,做的实事又不像是反派,到底何方神圣?”

    在场的,能够看出云明极度聪明的,也不止客栈老板一人,县令武先忧同样如此。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他试图揣测云明的意图,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看透这位年轻男子的心思。男子看似不过二十出头,却仿佛历经风霜,可其中又有些顽皮的性子,恰好印证了他强大的本领。

    终于,武先忧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少、少侠,您打算如何助我?”

    云明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容中既有狡黠也有几分阴险。武先忧见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只觉对方深不可测,而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论起实力,这片地方,对方已经是无敌。

    云明察觉到武县令的忧虑,却并未给予丝毫同情。他深知此人性南边,又听喜了村民的道歉。于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放了这些村民吧,我们回你的府邸,慢慢详谈。”他的语气平和而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在这启道县里,这新始村,终归是个小村子,整条村的经济加起来,也远远比不上当地任意一个豪强家族。自从曦国连年战乱,这国情每况日下,按理说,当地百姓的生活,也会连着糟糕。但不幸的是,这县里的县令、家族,却似乎并不太受影响,大概这就是人们不会用“百姓”一词称呼他们的原因,因为双方的处境那是天差地别,就比如那当地赫赫有名的“房地产”魏家家族。

    魏家府邸,坐落于启道县城东的风水宝地,看着气势恢宏,正厅仿佛一座小型宫殿。府门高耸,朱红大门上镶嵌着金边铜钉,每一次开启都伴随着庄重而深沉的声响。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魏府”二字,字迹遒劲有力,金光闪闪。

    步入府内,只见庭院深深,曲径通幽。假山池沼,错落有致,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仿佛置身于一幅精美的画卷之中。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每一砖一瓦,每一木一石,都在告诉你建造此地的匠人他那精湛技艺与魏家的不凡品味。其中房屋之多,难以用身上手指点完。

    府邸的正厅,宽敞明亮,装饰豪华。厅内摆放着各式古董珍玩,玉器瓷器,金银珠宝,琳琅满目,令人那是目不暇接。墙上挂着名人字画,笔墨丹青间流露出浓厚的文化底蕴与艺术气息。也有修仙典籍,绝妙功法,提醒魏家族人勿要怠慢修行。

    魏家在启道县也算是强横了近三百年,积累的财富,也足以跟更大地方的家族相提并论,但即便如此,这魏家的家主魏长卿也会抽出一些时间,来教导魏家的年轻一辈。男人长得硬朗、棱角分明,用着他那三角眼,语重心长地对着那些懒散站立的魏家年轻人说:“不勤奋修行,以后要是遇见那些眼红我们的贱民,到时候,就会像别的家族一样自食其果!”

    “我们魏家,矗立在这里很久了,就算是到了晴昭城,我们家族多年积累的财富也不输给那城里的家族。但、是!我们家族结丹修士也就一个,都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头,等下一个结丹修士出来,上一个就差不多死了。像我们这种结丹修士都不能超过几个的,谈什么大家族?光有钱,没结丹修士,只能看着别人欺负我们。要知道,实力才是一切,你赚再多钱,也没用!所以啊,我们家族,就要把希望放在你们的身上……”

    男子的话语掷地有声,字字千钧,然而他面前的魏家年轻一辈,却没几个肯认真听讲的,他们或哈欠连天,或姿态懒散,眼中无丝毫进取之光。男人也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话有许多意思,是重复说了一遍又一遍,讲得众人厌倦又讨厌。

    见到魏家年轻一辈的都无声无气,魏长卿气得牙痒痒。他的目光落在一个长相酷似自己,却更加圆润的男人身上,指着那人的脸,喊道:“魏少霖,你给我好好站着!这里就你修行最差,快三十岁人了,连筑基期都没到,你让我这个当爹的脸面往哪里放?”

    然而,魏少霖的反应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他轻轻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对父亲的责备毫不在意,“爹,面子是自己挣的。您要是愿意努力,您就努力去,您这不是快结丹了嘛,至于我,无所谓了,反正我不在乎面子。生活过得那么轻松,为啥要没事找事,居安思忧呢?”

    “你!”魏长卿闻言,怒气瞬间涌上心头,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儿子,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恨不得立刻给这不争气的儿子一个教训。但多年的父子情分让他终究没有动手,只是愤恨地埋怨道:“都是你娘把你惯坏了,养得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毫无羞耻之心,尽做些丢人的事情。”

    魏少霖听后,只是轻蔑地翻了个白眼,转身便走,留下一脸惊愕的魏长卿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魏长卿急忙追了几步,大声喊道:“少霖,你去哪里?喂!你给我站住!”但回应他的只有空气中的寂静。

    望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身影,魏长卿的脸色愈发难看。而就在这时,那些原本就心不在焉的魏家年轻一辈,也纷纷效仿魏少霖,纷纷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喂!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都给我回来!喂”魏长卿的呼喊声在空旷的场地回荡,却无人理会。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作为家主的无力与孤独。看来,他在族人心中的威望与尊重,已经远不如从前了。

    这一切的根源,或许要追溯到他那性格强势的妻子身上。尽管他自身修为不凡,却对他的妻子唯命是从,这份惧内之情,无形中削弱了他的家主权威。

    正当他沉浸在内心的挣扎与无奈中时,一名下人匆匆来报,打破了室内的沉闷。下人似乎在出口拱门已等候多时,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魏家主,县令大人已至正厅,此刻正由夫人接待。”

    魏长卿闻言,心中一紧,不禁失声喊道:“糟了!”随即,他转而怒视下人,责问道:“你为何不早报?为何在那里干站着?”

    下人委屈地解释:“是家主您吩咐的,不要打扰您教导少爷们……”

    魏长卿心里气得脸都红了,对面像是刻意为难他的。不过,他并不知道在这深宅大院之中,他未曾意识到,他频繁指使下人、动辄责骂的行为,早已让府中上下对他心生不满。加之他惧内的名声在外,更让他失去了许多应有的尊重与威望。

    匆匆赶往正厅的路上,魏长卿的心情愈发沉重。待他踏入正厅,眼前的景象让他怒火中烧——他的夫人紫雪,那位自幼便是他童养媳的美人,正对一位白衣男子举止亲昵。那妇人两弯柳叶吊梢眉,身材匀称,姿态风骚,粉面丹唇,可谓是个极品美人,而那白衣男子两道剑眉如峰立,身姿挺拔不失风雅,面容清癯,线条分明,丰神俊朗,行走间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喂!”“魏长卿猛地一喝,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阻断那即将蔓延的暧昧氛围。

    那妇人不是谁,正是他的夫人紫雪。他之所以担忧,那是因为他的夫人自小便是他童养媳,而又一直嫌弃着他一般的长相。尽管爱意深沉,让他甘愿俯首听命,但作为男人的尊严,在妻子做出明显越矩的行为时,终究无法再沉默。”

    紫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眼神中满是不屑,她轻描淡写地回到座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这是武县令的远房亲戚,叫云神,我只是打个招呼罢了,你急什么?没眼力见的家伙。”

    魏长卿脸色苍白如纸,内心的愤怒与无奈交织,却不敢在紫雪面前有丝毫表露。他强压下怒火,将视线转向一旁面色尴尬的县令武先忧,语气冰冷地质问道:“武县令此番造访,所为何事?”

    武先忧干笑几声,略显局促地解释道:“不瞒魏家主,近日我遭遇盗匪,损失惨重,百两黄金不翼而飞。故而特来通报,望魏家主加强防范,以免重蹈覆辙。”

    魏长卿冷笑一声,哼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不劳武县令费心。”言罢,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武先忧身旁笔直站立的白衣男子云神身上,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说:“何祝首呢?你的得力助手,怎么今日换成了这么一位弱不禁风的男子?莫非,武县令夫人也喜欢这种瘦弱男子?”

    武先忧面露尴尬,挠头笑道:“祝首他另有要务,不在此处。这位云神公子,是位贤才,近年才来到此地,特来引荐。”

    魏长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再多言,转身走向紫雪身旁的空位坐下,目光却未曾离开云神。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挑衅:“云公子,何不一同入座?”

    云神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魏长卿的心思,却也不以为意,优雅地应邀坐下。这个男子不是谁,正是云明。云明深知行走江湖的规矩,师父的教诲让他习惯以化名示人。“云神”二字,是对自我身份的掩饰,灵感来自异世界的某个游戏的谐音,不过,这份灵感在这尘世中或许无人能解。

    魏长卿的目光在云明与武先忧之间游移,想起武先忧先前说的目的是要引荐“云神”,又看着一旁妻子的一副花痴样,便出言拒绝:“我们这里不招人,人已经很久没招过人了。”

    此言一出,紫雪夫人瞪大了双眼盯着心虚的魏长卿,魏长卿没有理会。

    或许是察觉到武县令对这位“亲戚”的微妙态度,加之两人外貌并无明显血缘痕迹,魏长卿不禁心生疑惑,直接问道:“他究竟是你的哪位远亲?”

    武先忧正欲开口,却被云明抢先一步,那白衣男子以一种近乎自嘲的口吻答道:“说来惭愧,我算是武兄的远房表舅。此行,其实也是为了追踪一名盗贼而来的。我们在贵府中发现了一些线索,但具体指向何人,尚需进一步查证,毕竟,未得确凿证据,我们不敢妄下结论。”

    此言一出,魏长卿顿时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盏微颤,厉声喝道:“你说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我魏家出了内贼!”

    他的声音坚定可怕,似乎他默认了魏家在自己的管理下不会有人盗窃的事情。毕竟魏家百年多没出过盗贼了,如果真是出了窃贼,那他可就要被魏家老人们审问,丢尽脸了。

    云明依旧保持着那份温和的笑容,语气中多了几分安抚之意:“魏家主息怒,我只是说有线索,并未断言。祝首兄正是为了此事外出调查,才……”

    魏长卿的眼中怒火熊熊,难以置信地吼道:“我魏家财大势大,你们又有何证据证明我魏家出了贼?”

    云明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只能苦笑回应:“这……在下确实不知。”

    此时,紫雪终于按捺不住,她轻轻捂住耳朵,眉头紧锁,对魏长卿的咆哮感到不满,大声反驳道:“你吼什么?声音大就有理了吗?你就不能静下心来听人把话说完吗?人家好好跟你解释,你却这样。”

    云明见状,心中暗自赞叹:“你这夫人好生勇猛。”

    魏长卿见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支吾着想要辩解:“夫人,我并非有意……”

    “够了!”紫雪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以行动打断了他的言语,轻轻捏住他的耳朵,这一举动瞬间让魏长卿气势全无,只能可怜兮兮地求饶,生怕惹恼了这位家中的“女王”。

    目睹这一幕,云明心中暗自盘算,一个狡黠的计划悄然成形,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而武先忧见状,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冷汗不自觉地沿着脊背滑落,直觉告诉他,这位云神公子恐怕心里又要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