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我要你助我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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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王不可辱

    很久之前,与提亚马特的战斗也只是因为其繁琐的准备过程,致使其没有完成就被更为迅速的‘阿格尼亚’给击中,如果像现在这样的话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那次战败后的悲惨经历实在让他心有余悸,所以才会不断地强调这一点。

    “放弃吧,好吗?”见吉尔伽美什僵在原地无动于衷,黑发的少年婉转的声音从天空飘然而至,“你是乌鲁克的王,你也曾说过‘王就是能背负所有人性命的存在’…你的臣民还需要你,难道不是这样…”

    “给本王闭嘴!!”吉尔伽美什仰望着那无法触及的天神,爆喝着打断了他的话,“没错,我是王。”

    气血因愤怒翻涌,脖颈上浮出了粗硕的青筋,“所以,本王的誓言可不会因为你这种小人的谗言就动摇!应允过就必然兑现,不过…换一种方式也无妨。”

    深红的瞳孔闪过暴虐的律动,“那就是——将这誓言和一度挡在它之前的敌人,一并粉碎!!”

    话音落下的瞬间,英雄王再度开启了乌鲁克宝库的大门,催动千万的剑戟射向了星星拟态而成的军阵。

    但是,虽然飞射的武具将阻碍的人形逐一打散,双方的比例依然是压倒性的悬殊。

    “为什么不明白,你所做的全部都只是徒劳之功!”即使是本性温和的阿努,也难免感到愤慨,“可恶!既然这样我要教训你…唔、!!”

    话未说完,却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低头看去,赫然是一道鲜血淋漓的割伤,“怎么可能..!”

    额头滴下冷汗,少年向后拉远了距离,布下更多的守卫在自己前方与附近。

    的确,没理由不这样做,即使有着如此的能力也毕竟是脆弱的身躯,如果刚才那一击直接贯穿了喉咙或心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得手了…”见前方的军阵开始收拢,吉尔伽美什松了口气,继续维持着宝藏的大门。

    事实上,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那些士兵的动作有些诡异,在他故意将一些武具射向无法威胁阿努的角落时,他们并没有反应,于是他猜测着这些受控的傀儡只享有阿努的视野,便悄悄取出了埃利都海底打捞出来的石英剑——这把更像是装饰品的剑,只有被太阳的光辉照射时才会七彩斑斓,而其透明的剑身在这灰暗的云层中是完全不会被注意到的。

    为了精确的控制,他完全是倚仗过人的臂力徒手进行投掷,本来在这种距离上是连命中都没有任何把握的,可不得不说他运气过人,乱来的一击竟然赌中了!如此一来,可以暂时保证他不受到威胁,但想使用‘EA’的话依然不太可能。

    “不过,五次三番地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真是太愚蠢了啊,阿努。”吉尔伽美什得意地笑了起来,转动起胸前的吊坠。

    那正是在保卫乌鲁克的一战中,宁孙所制作的用来快速建立联络的炼金物品,虽然之前因为埃雷修基加尔所布下的蕴涵魔力的瘴雾而无法使用,但是现在的话...

    “哦…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吊坠中传出了沙哑低沉的男声,还伴随着嘈杂不堪的声响,还没等吉尔伽美什回应,便语气十分不满地自答道:“不过,我知道你一定还好好的,而且把那些大神气的不轻,是吧?”

    “阿伽!”吉尔伽美什随手扬起‘EA’劈散了一个向他冲来的傀儡,大声吼道:“不管你是怎么猜到的,别忘了你的承诺!——现在马上把‘维玛娜’送来!”

    “这件事根本不用猜,因为我想基什的上边正有个家伙在大肆撒野,估计那家伙想破坏‘维玛娜’,正在疯狂攻击维修场。不过从这边望过去,那里还算完整,但是等会儿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吊坠中的男声郁闷地调侃道:“要知道…我们这可从来没在快六月的酷暑中下过山崩一样的冰雹啊!”

    顿了顿,那声音有力地肯定道:“至于那条船,我会让它尽快飞起来——不用谢我,如果让它继续在这里的话,基什就完蛋了。那么…给我点时间,好吗?”

    “啧、放心吧,”吉尔伽美什紧蹙着眉头,沉声应道:“待本王回去,无论你要求什么,本王都应允你!!”

    “请求只有一个,”吊坠那边说道:“就是算上基什这份,给我狠狠地揍。”

    “呵,”对于那熟悉的粗鲁发言,吉尔伽美什爽快地笑了:“正合我意。”

    五月二十日,晨,基什。

    “当然不需要感谢…”男人关上了吊坠,微眯着锐利的眼睛叹息自语,“吉尔伽美什哟,相信我这样的人可不是好事,你还不够了解基什。”

    男人侧过头,望向庭园中被冰雹损毁的一方墓碑,走上前去,“人命?财富?基什并不在意会失去多少,因为终有一日都会从别处夺回来…呵,难道聪慧如恩奇都,生前就不曾警告你?不管五年还是十年,有朝一日,乌鲁克也将亡国—在我们的剑下。”

    男人叹息着,他面前没有署名的冰冷墓碑上,裂纹中依稀能辨认出这样一行字:

    “基什不能没有敌人,哪怕是她自己。”

    那一方贫瘠的黄土下,所躺着的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但披霜的草木与泥土却遮掩不了关于他的传奇——是他,带领饱受饥饿与寒冷的人们从群山中崛起,让这里从一个连水井都没有的贫瘠山岭,转变为巍峨的钢铁之城。

    他坚毅,不屈,果断,即使在死后也仅用一句训诫来替代自己的名字。

    “‘你们不必为我流泪,因为我将不朽。就像基什钢铁的城墙,千年之后也一定会在阳光下焕发炽烈的光辉,和你们的名字一同。’”男人默念着坟墓中人的遗言,“我的父亲啊…我谨遵您的训诫,却到了如此困惑的地步…”

    男人沧桑的面孔在阴暗的风雪中看上去疲惫不堪,伤痕与眼角的皱纹似乎更加紧缩,“就连狼都有吃饱的时候,可人的贪念,永无止境。”

    他伸出因握剑而布满老茧的宽厚手掌,拭去了墓碑上的雪土,“二十年了,是我一手将基什推向战争的深渊之路…如今,她已经停不下来…”

    征服或败亡,这就是基什的国之根基,并且这一观念也在其侵略行径中传向了四面八方,而那些被逐一击破的国家都被迫接受了。

    所以如今这覆盖了美索不达米亚北方的庞大国家,不能没有敌人。

    哪怕是假想的也好,偌大的帝国必须找到一个目标来借此凝聚,结果就成为了为行动而行动的不能停转的战争机器。

    这疯狂的态势与男人最初的意图已经相去甚远了,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忧,却又力不从心。

    如果没有战争,基什将土崩瓦解吗?这个世界上,会有永世的王朝吗?

    但是,至少现在,至少这一刻、在这烈风暴雪中,帝国不会停下她铿锵的铁靴。

    “我敬爱的父亲,”建筑在冰雹砸击中坍塌的轰响,街道上人们的惨叫不绝于耳,男人悲痛而从容地苦笑着:“恩梅巴拉盖,你的遗志,基什和我,都会铭记。”谦卑地亲吻墓碑,男人起身迎向了陷落冰雪的火海中的钢铁之城。

    他来到王宫庭园一角恩梅巴拉盖的雕像处,以拳击胸行了军礼,之后,拔曱出佩剑敲碎了那石像,一条地道赫然曝露出来。

    男人果决地踏进了幽黑的隧道,在摇晃掉落的土砾间阔步向着深暗的前方前进,直到记忆中的阶梯,他开始攀升。

    头上,当通明灯火越来越近,男人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呼吸,稳定了摇摆的心神。

    不感到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将要做的,乃是等同公然挑衅神权的大事。

    当视网膜感受到光亮,男人睁开了眼睛,满意地露出了那一贯略吓人的笑容。所有的人,都在,都还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哪怕死亡已经司空见惯。

    伫立在他面前微笑着的女人,蜜褐色的长发盘在脑后,有几缕不服贴地垂落在额前,凭添了一份不羁的英气。

    虽然美丽的容貌因操劳而略显憔悴,但那身黑色制式军服,以及腋下夹着的描画有蓝图的薄银板,依然让人觉的她精干利落。

    “恩梅莉娅,辛苦你了。”

    男人在行了必要的礼之后,怜惜地吻了女人的额头,“王宫那边的事务已经安排下去了,留守的部队会捍卫民众的安全。接下来..只要按计划做我们一直准备做的事情即可。”

    “基什的一半已经被冰雹湮没了,亏你还能活着回来...”恩梅莉娅没好气地推开了阿伽,“明明只是去安排防务,为什么不让我去,要知道你可是我们的统帅。”

    “KISHI,ALIK!KISHI,ALIK!!KISHI,ALIK!!!”

    基什,前进!基什,前进!!基什,前进!!!

    北地各乡不同的音色,在同一种语言下汇聚成雄壮的呐喊,撑起了在冰霜中逐渐崩塌的厚重的山壁,犹如沉重的雷声般撼摇云层之上。

    “…真是愚蠢,再怎么努力我也不可能让‘维玛娜’飞起来。”

    数公里外委身于云间的白衣男子鄙夷地瞥了眼山颠,紧蹙着眉,“毕竟从地脉魔力的流动来看安努姆已经对吉尔伽美什动手了,而只要消灭他、再将这个时代清洗一遍的话,一切就会从头来过了!!”

    风暴之神狰狞地举起了手,冰雪在他的号召下开始凝滞,直到塑造出一支巨大的锋利长枪,“只要那样的话、神就不会陨落…安努姆也可以从使命中解放出来,再一次…再一次—自曱由地活着了!!”

    对着空洞的北风呼喊着愿望,冰枪呼啸着撞向了设立着维修场的山颠。

    如果这一击命中的话,那摧枯拉朽的冲击力足以削断山岳,顷刻将威胁排除。

    巨神之枪飞驰着,破穿云雾与雪风,在人们的视野中逐渐清晰起来。

    “教、教导官阁下!”塔楼上哈纳尔一执岗的一名卫兵惊呼起来,“你看那?!”“...喂喂、可以不要开这种玩笑吗…”

    金发女子愕然地注视着那飞来的冰枪,凭借丰富的经验从投影面积推测出那东西的体积之后,她不由地咬碎了含着的糖果,迅速地跑进哨楼里抱起一支沉重的弩矢和药包塞进了架设着的炮弩里,又对着岗哨间传话用的黄铜管命令道:“各岗位注意,有东西过来!准备拦截!”

    边向着外边的卫兵喊道:“你!过来!准备帮我装填!”

    “是!!”卫兵迅速地到了岗位,抱起另一支弩矢作好了准备,“不过这能行吗?教导官阁下您擅长的不是剑术吗?”

    “还有‘求生术’啊,那个嘛,总之就是能用的都要拿来用就是了!”

    虽然这么说,但哈纳尔的确没什么把握,“如果打不下来的话,纳卡西他们就要变肉酱了…”

    嘴里嘟囔着给自己压力,开始疯摇弩机的操纵柄,“可恶…管不了那么多啦!!”

    看着冰锥越来越近,哈纳尔胡乱地开炮了。

    炸药在腔管内爆破的气浪将沉重的努箭推出,和不约而同从其他岗哨上射出的一起飞去,但只有其中两支狠狠地擦上了冰锥的边,削掉了一大部分,剩余的半截只是稍微改变了轨迹,并没有偏离既定航向,仍然凶狠地袭来!

    “快装填、装…!!”哈纳尔绝望地喊着,但话音未落,随着一声轰然巨响,飞舞的冰片弥盖视野的同时她感受到了整个山峰的震动,“…该死的!!”

    待余震减缓,女子拉过了呆楞的卫兵跃出了哨楼,向着维修场跑去。

    “维修队!!撤掉脚手架、清理掉落的碎片确保通路!!医疗队、抢救伤员到隧道去!!”

    鲜血从阿伽的发际流下,但满身尘土的他只是浑然不觉地喝令着,“技术组!务必让‘维玛娜’升空!!警卫队,盯紧!!”

    “我们正在尽力!!”

    “是…!就让在我在此回报您的恩情…”青年紧张地喃喃着,因汗水流入而酸涩的茶灰色眼睛只是定定地注视着仪器,然而操作的却只有一只手,“‘维玛娜’一定会…一定会…”

    “纳卡西——!!”

    忽然,一阵焦急的喊声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纳卡西觉的被人锢住了肩膀。

    回头望去,赫然发现是哈纳尔,一双湖蓝的眼睛里正噙着泪水。

    “哈纳尔…还是爱哭鬼啊你。”强忍着疼痛,青年无奈地笑道,“放心,我没事。”

    “你也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小鬼。”哈纳尔嘴硬着,却发现对方左肩处的衣衫破烂不堪,肿起来的肌肤上是一大块青紫的淤痕,诧然放开了手,“你的胳膊…!!”

    “只是被砸了一下,没有大碍…好歹过去也是一起冒险的同伴,相信我。”纳卡西笑着安慰道,指了指击穿了大门的冰锥,“不过如果没有警卫队的努力,估计那个已经让这里变成废墟了,谢谢你,哈纳尔…现在,彼此继续努力吧。”

    “我知道了…你要保重。”女子抿了抿嘴,释然地望了他一眼,向着岗哨返回。

    “纳卡西!计算航道!”楼上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听上去有些焦急,“了望说情况变糟糕了!预定时间再度提前,我们只有五分钟了!”

    “是!恩梅莉娅组长!”青年应道,抹了一下因疼痛流下的冷汗,继续着工作。

    “船体完好!各项机能正常!”

    “非常好,大家干的好!”阿伽撕下一块衣袖随便缠在额前阻止血流妨碍视野,高声喝令道:“打开隔离门!升空准备!”

    随着他的命令,维修场后方沉重的铁门开始在齿轮咬合的钝响中攀升。

    渐渐地,那艘已然获得新生的璀璨的光辉之舰展露在人们期待目光中。

    纤长的舰首正熠熠生辉,翡翠琉璃编织的轻薄羽翼修补如初,似乎在等待着这振翅的一刻而在通明的灯火中焕发出七彩流光。

    那些凸出的模块也已经收拢回舰体内,平整而光洁的甲板上那楔形的塔台下,宏伟的宝座也按照修复的蓝图复原。

    “这真是…太漂亮了!”

    “我们…做到了!我们修好它了!!”

    “没错!正是我们大家用这双人类的手、做到了神才能完成的事情!!”

    阿伽爽朗地笑道:“现在是时候给天上那家伙点颜色瞧瞧了!让我们把基什的意志传到吉尔伽美什那去!至少在这场击落诸神的战争中,他是我们的战友!!现在——敞开大门吧!”

    凭借傲人的力量,基什王挥起阴沉之剑卡比图奋力敲向大门。

    相碰撞的瞬间,一声闷响传出,大门开始敞开,而嵌着冰锥的右扇最终支撑不住重量整个跌下了山崖。

    “开启航道!!”

    “通行指示!!”

    在恩梅莉娅与纳卡西的协调之下,很快既定的通道两侧顺次升起了六乘六米的用以隔绝波动厚重铅壁,并沿途亮起了闪烁的航灯,笔直指向漫天的风雪彼方。

    “核心负载最大!两舷升降翼准备就绪!可以自动运行了!”纳卡西操作着连接光辉之舟的仪器。

    不同于粗劣的仿制品的轰鸣,动力机响起的嗡鸣声纯净而平和,‘维玛娜’的后方聚起了荧绿的光芒,甚至从双翼至甲板都被蒙上了光晕,渐渐从地面浮升起来。

    “按照既定航道,‘维玛娜’,启动!”恩梅莉娅扳下了拉杆。

    黄金之舰周围聚起的光芒拍开磅礴的气流,发出锐利的呼啸,将船向着九天之上的航道推去,几乎就在一瞬间,已经化作一点光亮。

    凭借着肉曱眼所能捕捉到的,只有那道擦过冻结天空的、尚未消散殆尽的零星火花与荧绿的光芒交织出的绚烂航迹。

    “…那是什么东西…”就连云间的恩利尔也为那一闪而逝的光辉楞住了,“该不会…‘维玛娜’…?!这不可能啊!!”

    不甘地咬紧了牙,男人紧锁着眉头稳了稳气息,“算了…让他们得手实在是疏忽…但应该不会产生大碍,还是先赶去什尔帕克,啧!”

    不带感情地瞥了一眼山峰的方向,风暴之神迅速地隐去了身姿。

    “我们成功了,你也会的吧。”背后是欢呼的战士们,阿伽却只是望着辉舟远去的轨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至少,也活到我击败乌鲁克的那天吧,吉尔伽美什。”

    五月二十日,晨,死亡之海。

    将无法维持住的宝库之门濒临溃散,虽然吉尔伽美什无法相信乌鲁克千年积淀的宝藏也会射尽,但金光的帷幕中确实已经只有零零散散的武具射出了。

    然而奔驰于星之道上的万马千军,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真可惜你不知道它们真正的用法,把那么贵重的宝物当成一次性用品,代价未免太过高昂了吧,英雄王!”

    黑发的少年察觉到这一点,得意地笑了起来,“但我的军队无论你歼灭几千还是几万,只需支付少量的魔力就可以补充!螳臂挡车般的徒劳啊,吉尔伽美什!”

    随着他的话语,千万的光道开始彼此穿插延伸,那些星光幻化的傀儡已无所阻挡,挥舞着巨剑如计算好的一般开始不断变换着阵形向着吉尔伽美什压进。

    “反正跟连名字都记不住的藏品比起来、至高无上的珍宝也只要一件就够了!!”

    吉尔伽美什见状干脆收拢了宝库的大门,转而攥紧了腰间的锁链,“与本王并肩,Erukidu——!”

    顺应他的呼唤,延展而出的铁锁鼓动旋风,仿佛决意守护般地构成了一道铁壁,将袭击者逐一挡在外围。

    “规戒神性的锁链…恰恰对于这些廉价的人形、不过就是结实点的链子罢了!切断它!”

    阿努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响指,“接受事实吧——我将击败你!”

    那承载了誓约的锁链果然像普通的铁链一般在无数人形的剑下迅速凋零着,却依然勉强地飞舞着,为吉尔伽美什么支撑起生存的空间——即使范围正不断被压缩。

    “…可恶、阿伽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那是?!”面临空前巨大的压力,吉尔伽美什忿忿地呢喃着,抬头间却发现在那无尽的黑夜与星辰中,有一颗绽放出火红与荧绿光芒的星体,似乎并不受阿努的意志所控,正于视野中逐渐接近。

    “什…什么东西?!”阿努也感受到了天空中的异动,愕然回首间,发现那道在昏沉的云海间锨起巨浪、撕裂夜幕的黎明之火,正笔直地冲破了他所布下的军阵,宛如彗星一般披覆着耀眼的光芒向着吉尔伽美什的方向疾驶而去,沿途只留下了摩擦大气而生出的零星火屑。

    织缠于那巨物周身的光辉逐渐消散,当看到那穿云破雾的尖削的黄金舰首,还有那闪烁着航灯的翡翠琉璃之双翼时,苍天之神幽黑的双眸瞬间被恐惧与惊骇所充斥。

    “辉舟...维玛娜…”黑发少年脸色苍白地向后退却着,“不…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基什怎么可能真的将它修好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

    光辉的大舰甩开海浪,稳稳停靠在吉尔伽美什面前,甲板上王座似在发出无言的邀约般泛起淡淡的光晕。

    “呵…现在才是真正的庆典啊,阿努!!”英勇的吉尔伽美什跃上甲板,稳坐于维玛娜的王座上,威严地撑着创世之剑,狰狞地笑道:“就让你被击落的今天成为节日、为乌鲁克所纪曱念吧!这就是王的愤怒!”

    在他的咆哮下,光辉之舟开始高速飞行,“这为了那被你夺走的耀眼之人、我的太阳——恩奇都!”

    黄金的舰影,在复仇的决心催动下、化为利刃向着前方的夜幕力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