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思花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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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穆流深初入洛阳城

    就在假扮“朱流玉”的穆流深带着李清和和楚青木来到洛阳城门前时,他才对即将要入覃府的事有了真实的感觉。“二师兄,接下来我们是否要进城?”李清和问道。穆流深与两位师弟下山路上一路无言,自感未露出马脚,莫不如说装扮地实在太像,平日里本就接触不多的师弟们确实无法辨明。“进去吧,我们且先去城中探一下。”“好,好的。”,一行三人进入了。

    穆流深带着两个师弟来到北市,眼看着天色渐晚,他们先在这里投宿,先找了一家茶肆歇歇脚。毕竟平日里下山的机会不多,两个师弟左瞧右看,只感觉这洛阳城好不热闹,然而,穆流深却紧锁眉头,“清和,我去后街找一家客栈,你们在这里等我,切勿乱走。”“好的二师兄。”穆流深要寻一方僻静处脱下自己的人皮面具,师弟好说,自己只要稍稍解释,他们不会起疑。不过,该如何去覃府这才是如今的大问题。正在他要脱下面具时,放在挂衣内的一封信笺掉落出来,这必是师父要交给覃府覃主的信笺,早前他在扶抱流玉时从他身上掉落的,此时,要想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只能把信笺打开。穆流深看着红签上“覃主亲启”四个字,轻轻开启信封。“覃主赐鉴,上月初三敬悉,虽事过三十载,但君子之约,不可违,已派弟子朱流玉带李清和、楚青木二人赴洛阳,三人净托福于覃主,请保弟子平安,所请之事,务祈垂许。”穆流深将信放回去,又来到北市的一家客栈,要了一间大铺,又返回茶肆中找清和、青木二人。

    看到穆流深朝自己走过来,李清和和楚青木有些吃惊,连忙站起来朝穆流深行礼,起身后问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哦,我遵师父之命,带你们去覃府,流玉我已经让他回去复命了。”“这……”楚青木还未说话,就被李清和悄悄拽住了衣袖。“还好大师兄来的及时,我们还没去覃府。”“好,我已经订好了客栈,你们且先随我住下吧。”“是”。李清和和楚青木跟在穆流深身后,向客栈走去。

    刚到客栈,穆流深给二位师弟要了两碗清面之后就出去了,清和、青木二人也不便问什么,便坐下开始吃面。穆流深转身到来到路口售卖书画的摊子上,要了一支笔和纸,模仿师父的笔迹,原原本本抄下来,只是将其中的朱流玉改成自己的名字,替换了原本的信纸。待他回到客栈后,两位师弟还在客堂等着他。“大师兄”“你们吃完就先回房间,不必等我。”“店家,再来一碗清面。”穆流深对着店小二喊道。“是,大师兄”李清和和楚青木看了一眼穆流深,握拳致意后向后院走去。

    “青木,你说为什么要让大师兄替二师兄来呢?”转过回廊,李清和赶忙问楚青木。“换人?”楚青木轻轻哼了一声“莫不是大师兄主动替二师兄来的。”“你怎么知道?”“这一路上,我们还未走出飞云山,便被迷晕了,这本就是反常之事,何况一路上,二师兄都没有跟我们说一句话,甚至都没有追究这件事,我看,那时就已经是大师兄了。”“大师兄?我看的可是真切,那分明是二师兄的脸。”“你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一种秘术,名为‘人皮面具’?”“我知道,但那可须活人后背取皮,取时不可有破损之处,还须是1方尺左右,轻薄如纸,非一般人可制成。”“我知道,所以我再怀疑大师兄是如何得到这人皮面具?又是为何非要到这覃府中来。”说完,他紧紧盯着前庭中正在吃面的穆流深。李清和看看楚青木,又看看穆流深,“管他呢,我们这次下山可是代表飞云派,我是要立功去的。”说完,便先回房中休息了。是啊,这次为什么要去覃府,楚青木也不得而知,但看着穆流深的样子,他突然对这次的任务好奇起来。

    穆流深吃完面后,又看了看渐渐冷清下来的街道。他不知道这次去覃府自己会面临什么,甚至连怎么去覃府都不知道,只是在规定时间来到洛阳。突然,他想起了那日城门外的张家茶肆,想到那日自己初探覃府时的一无所获。现下已经是戌时一刻,城门早就落锁,现在去张家茶肆应该也找不到人了,如果明日还没有什么头绪和动静,他就要去张家茶肆看看那里的关窍。

    话说自朱流玉三人下山后,穆流云就再没见到哥哥,她找遍了山庄也没有发现哥哥的踪影,一向勤勉的穆流深不在练功场就会在书阁看经书秘籍,这些个哥哥最惯常待着的地方都没有他的身影,他会不会在房中。想到这里,穆流云飞似的赶到哥哥房中,果然,房间里没有人,还是那么整洁。忽地,她发现桌上放着两封信,一封上书“流云亲启”,另一封上书“师父敬启”。她忙打开第一封信,随着信纸掉落得是那枚自己从小戴在身上后被哥哥珍藏得玉扳指,她暗香不好,忙把扳指收起,打开信纸:“吾妹流云,待你启开这封信笺之时,我已离开飞云派。派中突遇一难,你我皆为师父之徒,得师父不弃,安到如今。此去为报师恩,我离去后,你切勿寻我,只得听师父为上,我已将诸事托付于流玉,此事我一人所为,只愿你安度此生。”穆流云呆滞了一下,就忙着去找师父郑吾。此时,郑吾正在栖云堂,望着洛阳城的方向,皱着眉头喃喃低语。“师父,师父!”听到穆流云的声音,郑吾忙坐好,带着些怒意:“如此莽撞,女儿家的样子岂还有半分!”之间穆流云冲了进来,“师父,我哥哥他,他走了!”郑吾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你说什么?”“我哥哥,他走了。”“你说清楚些,流深去哪里了?”郑吾站起身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师父,这是哥哥留给您的信。”郑吾跌坐下来,从流云手中接过信笺,是流深的笔迹。他颤抖着双手拆开这封信,“敬禀吾师,徒儿不孝,为报您养育流深流云之恩,不辞而别;徒儿不忠,擅离飞云派;徒儿不义,险流玉于流言之中,唯冀您不怨弟子,吾必不辱师命。伏惟珍摄,不胜祷企!”“不消之徒!”看完穆流深的信笺,郑吾拍桌而起,气急喊道:“流光,快叫流光过来!”流云看到师父气急的模样更加着急,哭咽着扶着师父,“师父,哥哥究竟去了哪里?”郑吾没有回答,“你且先回房间去吧!”“师父!”“你先回去”郑吾厉色道,穆流云只得退了下去,但她没有回房间,而是在栖云堂外院门后等着。“流光,你且过来看看你大师兄这封信。”看完了信,杜流光也有些着急,“师父,要不要现在去追?”“去哪里追,他们早就到了洛阳城,莫不说这覃府的势力,连我都不知道这覃府的位置,你去哪里找?”“那……”郑吾缓了口气,“流玉回来了吗?”“二师兄没有。整个飞云派都知道二师兄下山了,忽然撞见,这……”“无妨,既然流深说他代替流玉前去覃府,按说这个时辰流玉应该回来了,你带着流之,去找寻一番。”“是,师父。”说着,杜流光便退了下去。郑吾没想到,穆流深素日里有谋略担当,从未违抗过自己的命令,结果竟擅自离开。这覃府突然着急各派人手可能又是一桩不可言说的祸事,岂不是要自己去送死。现在只能等朱流玉回来再行商讨。

    朱流玉醒来之后,仍觉得头昏昏沉沉,只能先到半山腰庄子外的一间荒废许久的茅草屋里等待片刻,这里是过去猎人们小憩的地方,虽然仅有一个草垛,也足以让他恢复体力。其实,穆流深去覃府他是开心的,他知道这次是趟“死差”,而自己是二师兄,既不如大师兄般身负门派振兴的重任,又不似三师弟、四师弟那样天真活泼,虽然武功在穆流深之上,却比不上他受师弟们尊敬,平时也不受师父喜爱,况且他爱慕二师妹已久,如果此番穆流深有去无回,自己再独得师父喜爱和师妹的依靠,那飞云派的未来,还须仰仗自己。想到这里,内心甚至有些激动。忽地,他听到外面有若有似无的喊声,是流光和流之的声音。他忙运一下气,又走到门外,扶着门装作昏过去的样子,等待杜流光和苑流之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