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寨山坪
石阶尽头,是一堵石门,石门敞开着,夕阳红便照在众人的脸上。
湮山之顶,灯火通明。石路十分平坦,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各种辉煌的建筑,一片欣欣向荣,给人一种回到大唐的错觉。
任谁也想不到,这鬼山之上,竟会是如此繁华。
以鬼山之名,驱走外界凡尘,这就是湮山道的所在。
王庆与问道:“你们,谁要找王寅明?”
“我。”钱晚霄答道。
他的回答却吓了王庆与一跳,惊道:“原来你、你不是个哑巴。”
钱晚霄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一方面是王婉然的原因让两人陷入冷战之中,另一方面,他一直在提防王庆与,所幸,王庆与并没有打她主意的意思。
“那个老头很古怪,你和他说话时,尽量客气些。”
说话间,来到一处竹林,初入,听闻溪水潺潺。
竹林深处,有一庭院,大门上有一块牌匾,名为寨山坪。
寨山坪呈四方形,围墙有两人多高,有竹子露出墙头。
门口有两座石狮子,王庆与侧身坐在石狮子头上,一只脚踩在狮子头上,动作十分娴熟,他道:“那老头就在里面,敲门吧。”
钱晚霄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敲了数次门,却无人应答。
钱晚霄疑惑地看向王庆与:“没人?”
“这老头孤僻的很……”王庆与望向墙头,冲里面大喊道。“快开门英明老将军,是我,王庆与!”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王庆与,退出去,师父不想见你……”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有一人正踏在墙头。
那人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周身似乎都散发着一种寒冽的气息,他深色的眸子里透着寒光,正冷冷地望着王庆与。
他穿着宽厚的白衣,腰间悬着一把刀,一只手放在握刀处,欲拔刀。
王庆与满脸笑意看着他,道:“小师弟这是在威胁我?”
那人没有说话。
“好啊,我今天还就赖在这不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知何时,那人已经飞身下来,将刀抵到了王庆与的脖子上。
王庆与不高兴了,冷笑一声,道:“你敢动我?”
那人紧锁的眉头微微一颤,迟迟未动手。
这时,王庆与的手不知不觉滑到了刀上,用拇指一挑刀伞,刀身便从鞘里飞了出来,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在空中接住,一刀砍了下去。
那人的刀随即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但那人却没有死,因为,王庆与用的是刀背。
“你杀我的决心不够坚定,错失了良机,反而会害了你自己……”
这时,门被打开,一个老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老头身形瘦小,骨子却十分硬朗,头发花白,面色苍老,此人就是王寅明。
王寅明冲王庆与怒吼道:“混蛋小子,又仗势欺人?”
“刚才某只狐狸还要拿刀砍我,你怎么不管?”
众人看向李子一,这才发现,这个长得比较像冰山美人的少年,看脸型竟然像只狐狸。
王寅明回过神来,问道:“谁让你回来的?”
“怎么,不欢迎啊?哎,心酸了……不是我找你。”说着,王庆与冲钱晚霄一指。“是那位。”
王寅明打量着钱晚霄,道:“你是哪位,找我做什么?”
钱晚霄将黄老太给他的名牌递了过去,解释道:“我遇上了点麻烦,经黄婆婆介绍,才找到柳遇先生您这来。”
王寅明看着名牌,笑了笑,对着王庆与道:“你瞧瞧人家多有礼貌,再看看你,你平时都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王庆与翻了个白眼。
王寅明将众人领进庭院里,院里面很大,也很干净,院中间种有一棵树,树底下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张象棋棋盘。
王寅明拉钱晚霄坐下,道:“既然是小黄引荐来的,那就不是外人……你叫什么名字?”
“钱晚霄。”
“会下象棋吗?”
钱晚霄没料到他接下来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会,点点头。“会一点。”
说罢,两人便切磋起来。
正当钱晚霄在拉兵线时,这老家伙已经将了他的军了。
钱晚霄急了眼,道:“不算不算,再来一盘……”
“小伙子,你骄傲散漫,又鼠胆英雄,但重情重义,我说的,对不对?”
钱晚霄有些惊讶地看着王寅明,点点头:“虽然我不想承认……你怎么知道的?”
“下棋,看出来的。”王寅明笑着说道。
“王师傅,我这次来是有急事……”
王寅明冲他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道:“我明白,我看到你肩上的血咒了。”
钱晚霄异样地看着王寅明:“那……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嗯,有些麻烦……给你下咒的人,是夏磊吧?”
钱晚霄想了想,道:“姓夏,长得像石斑鱼的那个。”
王寅明沉默了一会,大笑道:“有趣,就是他。”
他笑了好一阵,过了一会才缓过来。
“你的事,暂且就包在我身上,不过,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王师傅,我该怎么做?”
“不是你该怎么做,是我们。择日叫夏磊来,依我在湮山道的地位,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可是,夏磊他……被我们打了一顿。”
王寅明坐直了,一脸不相信,道:“怎么回事?”
钱晚霄把那天他和马涅宁痛打湮山道老师傅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王寅明却是听得眼睛都直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
“你们……”王寅明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你们……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怎么,你是他主人?”马涅宁在旁问道。
王寅明看向马涅宁,道:“小子,你知不知道安陵禅师?”
马涅宁点点头,道:“不就是湮山道现任禅师嘛……”
“这夏磊,就是安陵禅师的走狗,因此他常年横着走,却无人敢惹,你们打了他不要紧,可这就相当于踩了禅师的脸。”
钱晚霄看了马涅宁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会原谅你们,这才下了血咒。”
马涅宁在这时说道:“可恶,跟他们拼了。”
“拼什么拼,不单是你们,连我都得让禅师一步。”
“那怎么办,就眼睁睁地看我这兄弟去死?”
“我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