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纳纱山林生异常
老村长不再说话,陆攸宁出声问道:“可否让我们见见病患”
见对方想要拒绝,陆攸宁急忙说道:“像您一样远远看一眼就好,说不定回去后有大夫知道怎么治”
闻言,老村长点了点头,转身走进最近一家农户。
不一会,他带出一名孩童,说道:
“这是症状最轻的了,你们看仔细点,但莫要靠近,纳纱村一百零二户就靠你们了”
陆攸宁看着对方身上大大小小的脓疮不时流下黄白水液有些同情。
孩童的皮肤很大一块已经溃烂,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但他却不哭也不闹,就这么看着陌生的外来者。
陆攸宁关切问道:“疼吗?”
孩童摇摇头,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宁三观叹了口气,扭过头去不愿再看,连最轻的症状也这般模样,难以想象那些正受病痛折磨的村民此刻正在如何呻吟。
片刻后,陆攸宁拱手对老村长说道:“老先生,事已了然,我们这就离去”
老村长点点头,目送二人远去,直至失去对方踪影,才回到先前的石墩上坐下。
纳纱妖邪多作恶,老弱妇孺皆忐忑。
村长哀怨天无情,不许外人进深林。
世间终有不平士,愿为苦民把病治。
弱冠大夫不自知,上山寻药非明智。
【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气随神魂出,运势藏眉目】
【天机显于心,知神可明形】
【眼作通天镜,心视其灵台】
陆攸宁施展望气术,看向不远处的深山。
只见那深山中夹杂着青黑之气,在半空中肆意飘荡,幽邃的树林中隐隐散发出骇人的死气,像是乱葬岗一般,阴冷无比。
“孙兄,接下来怎么办”,宁三观问道。
陆攸宁看向深山,坚定回道:“上山,除邪”
山内静的瘆人,不时袭来几阵微风,树枝遮住阳光,使得光线有些昏暗,沿着采药人和猎户走出来的小道一路深探,经过几声诡异的鸟啼虫吟,二人停下脚步。
此处空气弥漫着刺鼻的怪味,腥燥的泥土上留有一道奇怪的拖痕,似乎不久前有人从此处被拖进深山。
“这气味可能有毒,当心些”,陆攸宁看着被未知液体腐蚀了大半身子的树木,神色有些凝重。
宁三观点点头,学着陆攸宁撕下一块衣布捂住口鼻继续前行。
行至更深处,路径渐小,杂石堆积,草木茂盛,古树高耸云天,一副原始景象。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阳光已经彻底无法穿透树枝,林中像是黑夜一般,陆攸宁点起火折子,又把神行符攥在手上,准备随时跑路。
至于宁三观,死道友不死贫道。
循着血腥味和拖痕继续深入,浓郁的腥味让两人有些反胃。
直至走到一颗高耸巨大的古树附近,二人才再次停下脚步。
沙壁——
沙壁——
不知从何处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树叶时而发出沙沙作响声,令人毛骨悚然。
宁三观咽咽口水,躲到陆攸宁身后,说道:“孙兄,要不我们去搬救兵吧,我有点怕”
陆攸宁斥责道:“本就是你请我来,近在眼前了却又说要回去,你是在耍孙某不成?”
闻言,想到自己的人生大计,宁三观一咬牙,硬着头皮走在最前面,陆攸宁松了口气,心安理得的跟在宁三观身后。
“孙...孙兄,血腥味从那传来”,宁三观指向十米远的高耸巨树,怯声说道。
二人身前终于出现了纳纱村民,只是他们现在万分安静,或被倒吊在树上,或被缠绕在树干。
陆攸宁顺着宁三观所指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名全身赤裸的女子被吊在树上。
他严肃说道:“嗯,很浓郁”
宁三观有些错愕,小心翼翼问道:“呃,孙兄,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流鼻血了?”
陆攸宁不动声色的擦去鼻血,感慨道:“今日果然大凶之兆”
呕——
宁三观突然吐了起来,陆攸宁不屑讥笑道:“我听过被吓到尿的,可没听过被吓到吐的”
宁三观指了指脚下大坑,陆攸宁走近一看。
呕——
只见那大坑内尸横遍野,尽是残肢断臂,大肠小肠各走各的路,许多人脑袋都搬了家。
其中有些人的上半身已经消失不见,侥幸留下的也被挖空了胸膛,那鲜红的心脏如今已经不知去向。
二人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看着那一个个绝望的头颅,宁三观双腿发软,求助似的向陆攸宁问道:“孙兄,现在该怎么办”
陆攸宁强忍惧意,怎么办?他也想知道怎么办啊!自己只是温室里的一朵小花,哪经历过这般血腥的分尸场景。
陆攸宁深吸口气,调整心态,随后迎风而立,发丝飘荡,仿若一切了如指掌,道:
“无所谓,我会出手”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卷起无数沙石。
纳纱荒郊深山林,古树根下葬白骨。
残肢断臂四处挂,胸膛空洞已换家。
败花碎叶散头颅,血迹遍野满地铺。
枝桠倒吊无声人,藤蔓缠绕不甘魂。
若问村民何处去,眼前尽是百姓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