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谁让你修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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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怎么是个瘸子

    余香没想起来这回事,她在前面忙得脚不沾地。

    马上就要接亲了,新娘子的花轿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余香手忙脚乱去找早已经准备好的红伞。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孩童们蹦蹦跳跳地大声嚷嚷,追随着新娘子的花轿一路而来。

    大家都等着看新娘子呢,刚才看嫁妆心中莫名而起的一丝嫉妒也随着这欢乐消散。

    张家还真是讲究人,如今是新社会了,也摒弃了旧社会的那些旧俗,娶亲都不用花轿了。

    轿帘被喜娘用手撩开,露出一张雪白又俏丽的脸,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但新娘子略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显得很有福气。

    这就是曾兰花的新婶婶,曾中武的新媳妇。

    “新婶婶长得很好看。”曾兰花嘴里含了一颗喜糖,口齿不清地说道。

    余香拿眼瞪她,“吃糖的时候不要说话,担心噎着。”

    糖甜丝丝的,难怪孩子都喜欢吃糖,一点一点化作甘甜留在嘴里,曾兰花也是个孩子,对着母亲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花轿上的新娘子听到了前面那句赞美的话,脸羞得一下红了,脸蛋红扑扑的,更显得娇俏动人。

    不过新娘子有些难为情,她好像苦恼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样下花轿,担心自己的失礼冲撞了旧俗。

    后来新娘子被今天的新郎曾中武背下轿,一步,两步,三步……背进了新房。

    结婚是大喜的事,又有很多讲究,余香也不想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失了礼数,会让人家挑礼。

    好在没有出什么差错,新人迎进门了,余香整个身心都放宽松下来。

    “新婶婶怎么是个瘸子?”但曾兰花在她身边的这一轻声嘀咕。

    吓得她赶紧捂上女儿的嘴,“呸呸呸。”

    余香赶紧往地上呸了几声。

    刚才真是把余香吓死了,好在大家都挤在新房那边看新娘子,没有人听到。

    “兰花,以后不能说这种话,你新婶婶听了也会不高兴的。”余香私底下教训女儿。

    曾兰花不是孩童胡闹说着好玩的,刚才新婶婶也没有下地走路,但是她感觉新婶婶的腿有些不正常。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其他的人明显没看出来,这不符合常理,是不是与这段时间她吸收的灵气有关?

    曾兰花大大的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母亲,“新婶婶真的是个瘸子,这件事妈妈你和阿娘都不知道吗?”(阿娘是奶奶的一种叫法,地方方言。)

    怎么会不知道,余香和曾祖母婆媳俩一起去过张家相看呢。

    张裁缝的女儿叫张雪梅,余香见到张雪梅的时候,张雪梅正在房中做衣裳,一双脚踩在缝纫机的踏板上,踏板咯吱咯吱。

    余香回想起那一幕,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羡慕、自卑和渴望充斥着她当时的内心,让她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可以那么大。

    相看回来后,曾祖母找附近村子上的人打听,才知道张雪梅是个瘸子,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一条腿。

    张家为了把年龄已大的女儿嫁出去,对曾家婆媳隐瞒了真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怎么能瞒得住,曾祖母稍微找人一打听就能知道。

    曾祖母这辈子最听不得的两个字,就是“瘸子”,家里已经有一个瘸子了,再娶进来一个瘸子……

    曾祖母是上了年纪有了春秋的人,但头脑还很清楚,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一个彩礼钱都不要,张家心里有鬼呢。

    张雪梅相貌生得好,这在方圆十里是没的挑的,但少了一条腿,一个女人不能砍柴做饭,不能下地干活。

    更重要的是以后生孩子都会成问题,这样的女人还算女人吗?

    一想到这些,曾祖母觉得这门亲事万万是不能成的。

    谁知道曾中武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一个人偷偷地去了梨山下。

    曾中武给自己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特意穿了一双走路好穿的结实的解放鞋,头发用梳子在锅边抹了油梳得油光。

    他风尘扑扑汗流浃背,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因为走了十几里山路,他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白色的汗渍像盐一样撒在衣服上。

    他见到了坐在窗户边做衣裳的张雪梅。

    就像一道光照进了他的心里,把他那颗浪子的心给征服了。

    她头发乌黑,肌肤雪白,身体发育得丰满,就是曾中武做梦在梦中要找的媳妇。

    要是没有缺一条腿该多好,上天就是这样,造化弄人。

    曾中武对张雪梅既喜欢又同情,他以为他回来后,会忘了这个姑娘。

    可这个美丽又惹人心疼惹人爱的姑娘就像住进了他的心里。

    曾中武向父母亲提出要和张雪梅结婚。

    天呐。

    曾祖母两眼一抹黑,觉得天塌了。

    曾祖母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二儿子要娶个瘸子,她就觉得二儿子这辈子完了。

    曾祖母掩面啜泣。

    曾祖父用烟斗在烟袋里挖了一勺烟丝,这是他去城里进货时顺便给自己买的,贵一点的纸烟是他给来卖的,好一点的旱烟叶切成的烟丝他也舍不得抽,他抽这种最便宜的。

    “老二,你年龄不算大,就算年龄大了,我也会给你娶个媳妇回来,不会让你这辈子打光棍。”曾祖父说。

    曾中武摇摇头,“其他的人家我不要,彩礼重的人家我们娶不起,我看张雪梅挺好的,一个彩礼钱也不要,模样周正,我也不挑拣人。”

    曾祖父气得呛了两口烟,连连咳嗽,“模样周正,长得好,能当饭吃。”

    “张雪梅是个瘸子。”

    曾祖父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他这辈子最不想说的就是“瘸子”这两个字,那也是他的伤痛,但此时他气极了。

    曾中武看着父亲,“爸爸,你醒醒吧,你到现在还不愿意看清眼前的事实,我们家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要房子没房子,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谁会愿意到我们家来,别人不挑拣我们都是好的了,等着你给我娶媳妇,我这辈子等着打光棍。”

    “你,你这个死崽。”曾祖父大怒,把烟斗朝曾中武砸过去,“你这是娶不上媳妇怪你老子,你要是有老大一半勤快,不用别人,你自己都能把媳妇娶回来。”

    曾中武不偏不倚,也不躲闪,任由烟斗砸到他的肩头,烟灰散落,落到他的肩上,背上。

    曾中武这副傲气的样子,曾祖父看着更来气,但也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十年前他挑拣人家,能帮老大娶个勤劳能干的媳妇回来,十年后,他什么都不能挑了,他意识到家里是越来越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