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谁让你修仙的
繁体版

第6章 雪梅裁缝店

    曾中武在给外头坐席的宾客们敬酒,他喝得满脸通红,心情十分愉悦,他终于娶上媳妇了。

    张雪梅虽然腿脚不便,但有一门手艺,就凭这一点日子就能过下去。

    曾祖父则耷拉着脸,面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喝了几杯酒,又吃了几块团子肉,心里油腻得很,连给自己又灌了几杯酒。

    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听他的,但儿子从小养成的好吃懒做的性子,以后田地地里光他一个人收拾,有的苦头吃。

    三日回门之后,曾家老宅的青砖墙上挂着一个木匾,上面写着几个清秀的大字“雪梅裁缝店”。

    新房重新收拾了出来,用一块布帘隔成两间,外面放了一台缝纫机,临窗的位置摆了一块巨大的木板,上面整齐的摆放几匹布,一把木尺一把卷尺,还有几块画粉。

    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放鞭炮,张雪梅的裁缝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张了。

    曾兰花没想到的是,她成了裁缝店的第一个客人。

    她早上刚放完牛回来,顺便在山上捡了一捆柴,她刚把柴背进门槛。

    “兰花,你来。”张雪梅在屋里叫她。

    曾兰花把柴放到后面的厨房,手都没洗跑过来。

    “婶婶。”曾兰花喊了一声婶婶,不知道新婶婶找她什么事。

    张雪梅也不说什么事,嘴角含笑拿了皮尺给她量体。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正式给她量尺寸,小孩子的衣服不用量,都是估摸着做的,将余量放得很大,过两年还能穿。

    长这么大,曾兰花没有一件合适的新衣,衣服新的时候,穿起来很大,就像小孩穿了大人的衣裳,等大小合适了,衣服也穿旧了。

    曾兰花很不习惯,被弄得发痒笑咯咯,“婶婶要给我做新衣裳吗?”

    “算婶婶送给你的见面礼。”张雪梅已经量好了尺寸,用一把木尺一块画粉,在一块白色小波点的棉布上比划着。

    她手里的画粉就像施了魔法,不一会儿就初见雏形。

    曾兰花很喜欢看张雪梅做衣裳,看了一天。

    到了第二天,送给曾兰花的新衣裳做好了,除了一件长袖衫,还有一件小背心,女孩发育得早,不用过两年就得穿小背心。

    曾兰花很感动,她人生中第一件小背心,是这个刚过门没几天的婶婶送的。

    张雪梅让兰花试一试。

    曾兰花穿上就不愿意脱了。

    太合适了。

    她当下决定,要穿出去在村里逛一圈,显摆。

    不用她在村里逛,曾兰花刚走出家门口,就有人注意到了,她的邻居曾芬。

    “兰花,谁给你做的新衣裳?”

    八九岁的小女孩心里已经有了对美的认识。

    曾兰花翘了翘嘴角,“我婶婶。”

    “我婶婶做的衣裳可好看了。”

    “能不好看嘛,一条腿是假肢,一天到晚守在缝纫机前,是个徒弟都熬成师了。”曾芬妈心想,走过来。

    曾芬妈伸手摸了摸衣裳的料子,棉布的,又打量衣裳的式样,娃娃领,眼下县城最流行的式样,说这种式样最显年轻。

    娃娃领边上还做了一圈花边,更让曾芬妈惊讶的是花边的边缘,里布的边缘都锁了边。

    曾芬妈还在欣赏和惊讶裁缝的手艺时,曾芬已经不高兴了,“我不管,我也要做一件这样的衣裳。”

    曾芬摇着她妈妈的衣袖撒娇。

    “你这死丫头,家里的衣裳不够你穿。”曾芬妈拍她的手。

    曾芬不知被拍疼了还是其他,委屈得哇哇哭,“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兰花这样的衣裳。”

    这年头,不年不节,谁舍得给孩子做新衣裳,要扯布要请裁缝,样样都得花钱。

    以前给孩子做衣裳,也不用请裁缝,自己在家里用针缝缝,差不多就行。

    现在跟张雪梅比起来,自己以前的那些针脚根本不能看,太丑了,孩子都不愿意穿了。

    “你这死丫头,快回家去,你的作业做完了?”曾芬妈责怪曾芬,转移话题道,还眼神恨恨地示意曾兰花快走,爱上哪显摆上哪显摆去,不要来祸害她女儿。

    曾兰花穿着张雪梅给她做的新衣裳在村里招摇,村里的妇人都看到了张雪梅的手艺,说不服,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也有人从樟木箱子里翻出压箱底的几尺布,这是家里有喜事亲戚之间走动当人情送的,要不要请张雪梅做件衣裳。

    接下来几天没有人光顾,张雪梅也没有闲着,她给曾文军也做了一件衣裳,还做了一件马甲。

    余香知道后,心中过意不去,晚上她同曾大武商量,“弟妹也不容易,我想把村口的那几块自留地让给她种,那几块地土肥离水近,旁边就是水渠,不用挑水浇菜,离家又近。”

    兄弟几个没有分家,田和地都没有分开,都是一起种,但张雪梅嫁进来,她不能天天在家坐着,一天两天没关系,日子久了曾祖父曾祖母那边会有怨言,村里人也会传闲话。

    对于女人来说,声誉很重要,要不然这辈子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以后分了家,张雪梅也是要出去种地的。

    这么好的自留地,余香还舍不得让出去。

    “这些小事,你自己拿主意。”曾大武心里琢磨的是另一件事。

    “老二那个新房,一半隔出来做了裁缝店,另一半逼仄得只能铺下一张床,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家里越来越住不开了。”

    余香也想分开住,不说住在一起紧巴巴,就是每天早上曾祖父做妖推桌子挪凳子,巴不得人一刻都不多歇,都给他出去劳动,她都受不了。

    余香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脸朝着丈夫,中间隔着一个孩子,孩子此时已睡熟了,脸粉嫩嫩,鼾声均匀绵长。

    “大武。”余香看着丈夫,把声音压低,担心吵醒孩子,“我们还是要建个房子,孩子大了,不能老和我们睡一块。”

    “我原本想建个土坯房,土坯房省事不用烧砖,但住不了几年下雨漏雨冬天灌风,以后还得换,懒得兴工。”

    曾大武也在黑暗中看着妻子,“建砖瓦房吧,砖瓦房结实,我们辛苦点没什么,多打点砖,以后还可以留给儿孙们住。”

    说到房子,曾大武心中燃起了无数的希望,黑暗中他黑漆漆的双眼也如同盛满了星光。

    “快睡吧。”他伸手抚了抚妻子的脸。

    余香嗯了一声,在丈夫温暖的手心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