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朗铁南办案的时候，小槐花也已经出院了。

    秦淮茹自然也回到轧钢厂的工位上，她振奋精神，干活的时候也格外地卖力，可秦淮茹的心里却憋着气。

    贾张氏已经碰到了她的底线，什么事她都能容忍，但是孩子的命，是不可以忍的。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凭什么给贾张氏那样磋磨、利用？

    贾张氏带棒梗带成那个样子，摸七摸八小小年纪就孤僻地紧了，实在不像是什么好教养、正经人家的出来的孩子。

    而且，这老婆子，每天吃得还那么多，那些吃食、花费，都是从秦淮茹这里拿来的血汗钱。

    埋怨吃得差也就算了，贾张氏边骂边吃了最多的东西，却还要苛待小当、槐花，漠视两个孙女的存在。

    晚上回来以后，秦淮茹一家吃完饭，她并不急着洗碗筷，而是开始发难了。

    “妈，小槐花的病，是不是你做的？你做了什么，才让她发展到之前那么严重的地步？”

    秦淮茹的声音，怨愤到微微颤抖的地步。

    贾张氏白胖的、腮帮子发福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妙而自得的笑意来。

    “你现在才发现么？”

    “这点儿小病，送去大医院，挂两瓶西药，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像顾家小子这样的人民子弟兵，没点儿好的…他们说的什么思想，也升不了这么高的职位，既然这样，顾家小子又怎么会让那么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儿，在自己眼皮底子下失去性命呢？”

    “如果不是出了这招，又让槐花着凉，在傻柱、一大爷都不在院子里的时候发高烧，顾家那小子怎么会可怜小槐花？”

    “他这样的人，还会再给你接近的机会吗？”

    “我费心做了这么多，剩下的路，可就靠你自己的本事了，好好黏住顾家的这个，那以后棒梗长大了…也多条路可以走，咱们在看不见的地方，也能有更多的便利。”

    秦淮茹只觉得齿冷，后背发凉，她看了贾张氏一眼，一把抓住贾张氏的头发，还塞了一个窝头，堵住贾张氏的嘴，道：“你不把我的孩子们当人看，也不把我当人看，东旭刚走那会儿，你逢人就说，是我晚上一直缠着东旭，东旭才会心神恍惚，才会出事故。”

    “可厂里谁不知道，东旭他是因为火灾才死的。”

    “你那么宣扬，巴不得所有人都信你那套说辞，我的名声越坏，你就越开心。”

    “都是寡妇，看到我比你自己更凄惨，是不是就好受些了啊？”

    她用布条把贾张氏的双手给绑了起来，捆了好几层，这种手法不容易在皮肤上留下痕迹，可却不容易让人挣脱，是秦淮茹以前赶集帮忙捆牲口的时候练出来的。

    至于力气，身为一个钳工，制住贾张氏这样不怎么干重活的选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当初，弄坏我的名声，不就是想要我再也不能改嫁么？没有再嫁的好人家，那我就只能死心把孩子们养大。”

    “可现在，我不会再忍你了。”

    “要不然就留在这里，好好带孩子，不要让任何一个孩子过得不好，出什么不好的事，要不然我就送你回乡下，或者时不时…像现在这样，咱们婆媳俩好好的谈谈心。”

    “妈，您觉得呢？”

    秦淮茹说话温温柔柔的，可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要是柱子哥见了，

    大概顾朗也没想到，系统奖励的初级启智药剂，不止能提高学习能力，还能附赠类似黑化的效果。

    秦淮茹才喝了几口稀释的，整个人就不对了。

    ………………

    死的人，还有一个叫罗芳的，除了陈志就只有她寄过包裹，她有个亲哥哥住在迁西。

    不过，看她邮寄的记录，她一直都有隔一段时间，补贴家里的习惯。

    顾朗在邮电所附近，还刚好碰见了徐素。

    “朗哥，这么巧，你来寄件吗？”

    徐素今天穿着淡青色的风衣，戴一顶黑色系茜红色绸带的女帽，娇脸凝脂，眉黛鬓青，打扮得光鲜妥帖，人却显得秀美而恬静。

    她是典型的南省美人，在很微小的细节之中都能看到好教养的姑娘，指间似乎都透着某种风度。

    顾朗见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心里也是高兴的，笑道：“是啊，寄点东西给转业到南方的战友。”

    “素素怎么不猜我是去取邮件包裹呢？”

    徐素抿嘴一笑，掂了掂手里拿的小包裹，“要是来取件的，多半还是会带点什么出来，可看哥的穿着，身上可放不了什么东西的。”

    “再不然，也是为取件而来的，提前知道消息，但是因为什么缘故，没有取到邮件。”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查案来的。

    但是，他们却心照不宣的，都没有说破。

    而在听见这几句话以后，有个轧钢厂保卫科的干事，也松了口气似的，朝着轧钢厂的方向回去了。

    他也是转业回来的，还是侦察兵出身的，可因为种种原因，本事没有用在正路上。

    顾朗与徐素一起走，徐素取的包裹，装的是魔都寄来的东西，徐家在魔都有一栋小白楼还有几间铺面房之类的东西，不过都托付给可靠的老邻居了。

    房租之类的东西，以及铺面的维护，老领居会定期和徐家交接的。

    “好了，现在没有尾巴，哥可以放心了，不用陪我慢慢走的。”

    徐素笑得很甜，还眨了眨眼睛，一双明净澄澈的妙目，似也透着笑意，眼尾笑成了月牙儿般的清雅。

    顾朗的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侧首轻笑道：“没事也可以陪着你啊。”

    他们既是青梅竹马，又年纪轻轻的，这会子倒有些后世小情侣的味道了。

    徐素低着头，却忍不住笑：“那我们现在去公园怎么样？”

    “好呀，顺便我还能骑车带你。”

    这也是徐素第一次坐在别人的自行车后座上。

    到了公园，徐素与顾朗一起在湖边散步，她就拿下了帽子，摘下了手套，手套收在口袋里，帽子则拿在手上。

    “还记得小时候，哥，南哥，芸姐姐，我们四个人经常来这里玩儿的。”

    “只是，这些年，你们都读了军校入了伍，也就只有我和芸姐约着来的。”

    铁南那小子，对女孩子向来是不怎么上心的。

    也就是所谓的母胎单身，没有开窍。

    但他和铁芸是亲兄妹，自然也有比一般发小更加亲密的感情。

    以徐素的性格，自然也会顾朗关系更好一些。

    如果，顾朗原身的心态不那么早熟，或者说那时候对大姐姐有好感的话，他的初恋其实不该是秦淮如，而是徐素这样的女孩子才对。

    相貌、性格、学历、家世，都是他的理想型。

    顾朗抬手，温柔细致地帮徐素把鬓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确实是很多年不见了。”

    “我也是在二十岁之后，第一次和素素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来公园玩的。”

    徐素倒着脚步，背着手，是这个年纪小姑娘该有活泼、俏皮，但却一点儿也不刻意，而是自然而然的悠闲与自在。

    她就看着顾朗笑：“真的…是第一次和女孩子来公园吗？”

    说话的时候，徐素摇摇晃晃得站在平衡木上，转过头来，伸着手，那双柔夷生得极美，这个手势，她看向顾朗的时候，也像是让他握上去似的。

    所以，顾朗就这么做了，他握上了徐素的手。

    像小时候那样牵着小自己两岁的女孩儿，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