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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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强援

    未来一个多月里,大宋风调雨顺。

    在新任宰相王曾的主持下,全国各地的麦田都在忙着收割稻谷,三司使各部门官员也在忙着计算谷物税粮的收纳。

    只不过,这时地方上奏有人因为饥饿抢夺正在收成的农民引发冲突,继而打伤了农民的事件,引发朝堂官员对此事的议论。

    新任宰相王曾认为情有可原,矛头直指地方官员推行苛政,没有妥善安置流民,才酿成了这出惨剧。

    对此王曾奏请彻查当地的盐铁使及粮仓转运主事,看看有没有克扣赈济粮的情况,这个观点得到了一众官员的附和。

    以丁谓为首的三司一派则表示愤慨,认为这些流民破坏了司法制度,纷纷要求有司严惩实施盗抢的人。

    刘太后不通庶务,转而去问吕夷简的意思,吕夷简见两派吵得太凶没有给出太过明确的看法。

    双方吵了一上午都没有争出一个结果,见此情形,一直安静坐在太后一侧旁听的赵祯坐不住了。

    他走到两派官员中,看了王曾又看丁谓,沉声说道:

    “虽因饥饿抢夺粮食情有可原,但施盗不成而出手伤人却着实可恶!今就依两位卿家所奏,彻查地方负责赈灾承建的各转运使,再次核准赈灾款项。”

    说到这里,赵祯顿了顿,对丁谓说到:“至于盗抢者,朕以为,主犯杖责三十,其余从犯责二十,缓刑至长宁节后三日行刑,丁相以为如何?”

    “官家此举未免过于宽厚,臣不知为何要缓刑至长宁节后?”丁谓问道。

    王曾立马说道:“长宁节乃是太后寿辰,天下百姓皆官家赤子,缓至长宁节后行刑能显官家一片孝心,此其一也。盗抢者伤人实是为饥饿所迫,缓刑之举能使盗抢者悔其罪孽,此其二也。官家此举甚好,臣等当无诤谏规劝之由。

    王曾一番话说得百官纷纷附和,看到一众官员被赵祯的气魄折服,帘幕后的刘太后频频点头。

    等赵祯回到座位后,就在刘太后对身旁的官直示意,殿头官喊出“有事出班奏表,无事卷帘退朝”的当口,刑部负责纠察刑狱的祖士衡据札弹劾开封知府李迪。

    他认为李迪将一桩谋杀未遂的案件拖延日久,迟迟不将嫌犯定罪是有意为嫌犯开脱,要求官家明降谕旨治李迪的罪过。

    “这桩案子本阁已经看过,目前案件尚未明晰,李迪处置并无不妥之处。”

    王曾听罢只是冷冷一哼,斥责道:“祖大人如此急切便递上弹劾,莫不是和该案有什么利益勾连?”

    王曾一开口立马将祖士衡震住,看到殿上的官员又要出言附和,丁谓出列圆场道:

    “王相还真是勤政,才刚入阁便能对开封府衙的案件了如指掌。只不过,李相确实拖延日久,祖大人的弹劾虽然有些急躁,却也在情理之中,官家是否下旨给开封府限期破案?”

    这时刘太后听得话锋不对,开口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能让两位宰相如此关注?”

    王曾举起手中玉笏对刘太后和赵祯行礼后说道:

    “重九前几日晌午,京师东门外村落发生一起持刀行凶案,幸得村民及时报官救回苦主。次日巳时便有人击鼓报案,指认苦主之子是此案凶手后便消失隐匿,意图引导开封府误判。臣和李相的看法一致,都认为有人想要谋夺苦主的家财田产,设下毒计构陷苦主的儿子恶逆,鉴于主谋用心之险恶,臣以为应给开封府增派人手,助其揪住背后主谋。”

    这时丁谓却出列说道:“开封府地处京畿,乃我大宋官员最多的府衙,置吏已有六百,王相此举是否过于小题大做?”

    丁谓的话才刚说完,便引得十几位官员出言附和,隐隐有占据了舆论高地之势。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吕夷简却出言说道:

    “臣听闻,李相月前以无衔的九品职任用了一名年轻的司法参军,此人梳理案件的效率极高。臣以为,可依丁相所述无须增派人手,下谕旨限期开封府一月之内查清此案。”

    王曾闻言不禁皱眉看了吕夷简一眼,但碍于吕夷简一直中立的身份不好再次反驳,于是太后同意降下懿旨,责令开封府各衙恪尽职守,争取在一个月内破获凶案。

    直到散朝以后,在出宫的道路上王曾才把吕夷简叫住道:“吕相今日之举,可是要和丁党同流?”

    吕夷简转身微微一笑,翻盖玉笏于手背对王曾作揖后说道:

    “王相说笑了,夷简只是想看看李相的眼光如何。虽说是有职无衔的九品,却也是朝廷狱吏。若是手上没有真才实学,此举能助李相看清此人庸碌,亦能算夷简一桩小小功德吧?”

    看吕夷简将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就连王曾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只能面无表情地向其辞行告退。

    不过,这时若是柳铭章在场的话,恐怕会大骂吕夷简过河拆桥,或许还会写一首别的什么诗词,将他老夫少妻、家庭美满的事情暗中传扬出去。

    而在另一边,丁谓也是一脸不解,回身看到后方祖士衡跟了上来便小声问道:“今日之前,你私下见过吕相了?”

    “并无。”祖士衡愣了愣后答道:“士衡也不知,为何吕相会突然出言附和责令开封府的建议。”

    “唔……莫否是吕相想通了?”

    丁谓捋了捋胡须,对身边几位官员道:“这几日你们替我安排一下,在得月楼或者北山书院摆上一桌宴请吕相,看他如何应对。”

    周边一众官员听到丁谓的话纷纷大笑了起来,只有祖士衡说道:“得月楼名声太艳,只怕吕相辞绝不来。”

    “说得也是,听闻吕相那美娇妻知情识趣,与他婚后琴瑟想和,还是定在北山书院吧。”

    丁谓想了想后说道,不过很快又问道:“责令开封府限期破案一事,若是纯粹向寇党发难尚可,你确定无利益勾连?”

    祖士衡一愣,不知道丁谓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后说道:“士衡再三确认过,并无利益勾连,请丁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