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个庞大的工程。

    偌大的别墅里，他们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从哪里逃出去的，更无法准确的寻找到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林潇潇和白灼蹲在地上，从密室的门口开始喷试剂，等待着鲁米诺反应。

    过了不久，被精心清洗掉的血迹以荧光色的形式再一次显现。

    林潇潇和白灼两人操作极为顺利，一条条拖拽的血痕，外加上脚印，都开始慢慢的显现出来，最终延伸至卧室。

    痕迹告诉他们，凶手是从兰陵妙生的卧室里落窗而逃。

    林潇潇和白灼两人不停的去寻找有价值的足迹和痕迹，可最终汇报给张五铭的却并非一个清晰的结果。

    “探长，不太对劲儿。”林潇潇神色匆匆的走过来说。

    “怎么了？”

    “我和白灼两人用试剂让这个别墅里的血迹显现。通过鞋印和血液滴落的痕迹来推断，凶手大概是三次才把尸体完完全全的从卧室窗户转移去了外面。通过脚印的大小来看，凶手的身材并不高大，大概1.7米左右。”

    “兰陵妙生看起来也就一百斤，刨去身体里流出的血液损耗，凶手一个人运了三次也算合理。这有什么异常的么？”张五铭反问道。

    白灼继续对张五铭汇报：“可是探长，我们找到了五条同一鞋印的行动轨迹。”

    “出进，出进，出？”张五铭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一反常态。

    “对的，凶手将尸体运完后，没有痕迹表明他是特意回返并清理这个现场。而且，我们在这个别墅里……发现了第三个人的鞋子留下的鞋印。”

    “第三个人？”

    “是的，而且看起来是一双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我现在严重怀疑，是后来的这个女人清理了现场，意图永远掩盖兰陵妙生的死，也是这个女人，拿走了案发现场的画，原因不明。”

    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张五铭想了许久，深感头疼的说：“如果推翻吴灵之前说过的话，假设她在几天前就知道了兰陵妙生被人杀害的事实，拿走了画是为了发财，清理了痕迹是为了让兰陵妙生的死永远掩藏。可她为什么要和陈德友一起报巡捕房呢？”

    “做戏要做全套，免得日后麻烦？”

    张五铭提醒她道：“你别忘了，兰陵妙生一死，吴灵是最大的受益人，她还真没必要和巡捕房绕这么多弯路子，最后还自投罗网。”

    “那你说……会不会是陈德友和吴灵两个人合谋？”林潇潇问。

    张五铭摇摇头：“我还真不认为陈德友会有这样的头脑。总而言之，先回巡捕房等待搜寻尸体那边的消息，顺便咱俩再回去审一审陈德友和吴灵。”

    “我吗？我不太会审讯。”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林潇潇不擅长的活可不敢硬揽。

    谦虚是传统美德……

    张五铭又再次从她的话语间闻到金钱的味道，特别敏感的问：“怎个意思？还想另算钱不成？”

    “当然……不是了……我是怕问不出来什么耽误进度。”

    “时间紧急，人手不够，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哪里那么多废话？再废话扣工资。”

    张口闭口扣工资，这点儿工资都不够扣的。

    林潇潇在底下不服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二百大洋雇了条驴，啥活都我干，要你干啥？”

    “我看你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赶紧的。”张五铭的耳朵也是极好使的。

    回到了巡捕房后，对陈德友和吴灵进行了盘问。

    但结果是一无所获的。

    反复的询问后，结果却是一样的。他们的口径没有半点的不一致。

    张五铭审的吴灵，林潇潇审的是陈德友，二人相见，皆为摇头。

    张五铭开口说道：“按照他们俩人的供述，兰陵妙生是因为与吴灵的争执而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结果第二天兰陵妙生就被杀了。”

    此时的林潇潇正站在一边细细的聆听着张五铭的分析。

    “而且这个时间节点卡的特别好，她第二天的晚上去找兰陵妙生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失踪，所以在那个时候的别墅里是一个已经被清洗干干净净净的杀人凶宅，刚好吴灵她不知情的以为兰陵妙生就是失踪了。”

    也就是说，和案子有关的事，吴灵一件事也没撞上。

    这是运气好？

    对此林潇潇也持有怀疑的态度，：“而且吴灵和陈德友两人白天都有不在场证明。他们腻歪在一起，佣人都知道。他们俩这事儿都不背着人了？”

    “你错了，或许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要摊牌，或许……他们知道兰陵妙生不会再回来了……”张五铭的这一猜测，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

    凶手尚未知晓，尸体还没有下落，这两个人的行为已然成谜。

    “吴灵告诉我，她不知道有密室这件事。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一件事。”张五铭目色如迷雾一般，莫测难懂。

    “什么？”

    “不管他们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看来这俩人并不是凶手，最多只是求财，不然她不会轻易的来巡捕房报案。那么问题来了，兰陵妙生她为什么没钱呢？这样一个有名气的画家，家里分文不剩，不奇怪吗？”张五铭的话带给了林潇潇启发，她清丽秀眉的目中波澜渐起，抬头的一瞬间与之对视，恍然般大胆猜测：“若凶手杀人是宣泄仇恨，那这后来去的人是求财呢？是不是一切都说的通了？”

    “不光求财，还拿走了密室里的画。直觉告诉我，兰陵妙生的画里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张五铭的目光逐渐变得犀利。

    “男人的直觉？”林潇潇打趣的问。

    “错，是张五铭的直觉。”

    林潇潇暂且信了这个男人的直觉……

    “探长！我们找到尸体了！”孔武带着人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好啊，做的很不错。”

    张五铭也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可孔武的脸色却很难看。

    “找到尸体是好事，你们怎么脸色都这么沉重？”

    “探长，我们在下水道里找到了包括头颅在内的尸块……可是……没有骨头。”

    “你说什么？”张五铭和林潇潇二人齐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孔武等人重重的点头，向二人印证了这件事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