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见李旭和那位陈总都在楼下，经过旁边的医院陈总又绕进去将老歪叫了出来，领着他们去了食堂。廖学斌见冯唐没下楼顺便问了一句，老歪撇了撇嘴没说话。

    张宇调侃说：“冯队长在汇报工作呢。”

    所谓的食堂是早餐店改造的，避难所前后又三家早餐店，其他两家已经歇业。四人吃饭时陈总坐在旁边，廖学斌本来就吃不下去，现在被人监视着，只得强忍着恶心吃下。

    老歪对着陈总没好气道：“我说陈胖子，你别盯着我了好吗？看的我都没胃口了。离老大让你做十个人的饭，你这清汤寡水的吃的我都生气，又不是吃你家粮食。”

    陈总默默的将头转过去。

    廖学斌心道：“还以为他跟冯唐一样在怀疑我的身份。”原来不是为他监视他。

    张宇嘿嘿笑了两声说：“对陈总来说，末世前后似乎没什么变化。”

    老歪问：“怎么说？”

    张宇说：“末世前陈老板压榨农民工血汗钱，末世后依旧克扣咱们嘴里的那点余粮。离歌真是知人善用。”老歪听后大呼说的妙。

    李旭解释道：“咱们食物不多，除了出任务的队伍和孩子食物正常供给，其他人员食物减半。离歌怕我们浪费粮食安排陈叔负责监管，免得我们吃不完浪费。”廖学斌叫苦，心想还得吃完。只听李旭也抱怨说：“不过，平时不出任务时都吃不饱，哪里会浪费。”他说着拿起一个包子递给陈总，说：“给你吃吧！”

    陈总转过来头，看着他手中的包子有些感动，刚想伸手却被老歪一把抢了过塞进嘴里，他边嚼边说：“给他吃干什么，他也该减减肥了，不然丧尸来了都跑不掉。”

    陈总怒急变脸又马上平息，叹了口气讪讪说道：“你说得很对。”

    张宇给冯唐留了几个包子打包带走，廖学斌心想下次我也可以打包带回去倒掉，走出食堂就见冯唐迎面走来。他接过方便袋，让廖学斌先去趟医院，做一下检查，见廖学斌迟疑了一下他解释说只是新人的例行检查，看身上有没有被丧尸爪咬。张宇对廖学斌使了个眼色，老歪没好气的踢了张宇一脚。

    “哦！对了，我把枪还你。”李旭掏出手枪递了过去。

    张宇暗骂了李旭一句，也浑身上下慢慢吞吞摸索了一阵极不情愿的拿了出来。

    冯唐递过来说：“抱歉，子弹已经打光了。”然后眼神转向老歪冷冷的道：“走吧！今天的事好歹得说个清楚。”老歪本来就惴惴不安，被他一个眼神瞪的更加手足无措了，低着头耸着肩跟在他后面上了中介楼。

    张宇又向廖学斌递了个眼色，看的他莫名其妙。张宇离开后，李旭说去帮他领物资，让他完事后在医院等他。廖学斌独自一人走进医院，此时夜幕降临，周围没有任何灯光。

    医院里漆黑一片，走进后黑暗中传来一个女声，女声略显疲惫，问道：“新来的吧！”廖学斌点了点头，随后是短暂的寂静。

    女声笑道：“你答复了是不是。”打火机声响起，点燃了根半截蜡烛。

    女声又问：“跟你一起回来的李旭跑哪去了？”

    廖学斌说：“领物资了”

    “真会偷懒，我要是老板早就把他开了。”

    她拿着蜡烛走近，见廖学斌左右手拎着布袋和盒子，背着弓箭，对着他打量了一下，随机招了招手让他跟进来，进了房间让廖学斌把衣服脱光，廖学斌这才明白张宇眼神的含义。

    他叹了口气心想：“世界末日文明崩塌，人们的娱乐方式只剩下那点龌龊了。”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女人以为他居安思危或者想到了家人。

    烛光下廖学斌见她面色红晕年轻漂亮，说：“我在想，姐姐这么漂亮的人儿，要是变成了丧尸岂不可惜。”

    女人面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让他转过身体，半天默不作声，正当他觉得失言大感惭愧的时候，听女人在背后说：“姐姐要是变成丧尸，也是最漂亮的那个。你肩上怎么回事儿？”

    廖学斌看着背后已经愈合脱疤的伤口说：“枪伤。”

    女人没见过枪伤，想起他带了一大堆枪来，就信以为真。

    女人说：“没问题了。你今晚要是任何不适就来医院。”

    廖学斌点头答应，穿上衣服出了房间见李旭正老实的坐在大厅中。女人走过去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李旭吃痛下连连求饶。女人问他下次还偷不偷懒，李旭解释说去帮廖警官拿换洗的衣服了。女人不依不饶说他狡辩，又回头对廖学斌说：“原来你姓廖。我叫温青，你可以叫我小暖姐。”

    离开医院李旭兀自揉着耳朵，看来是真痛。李旭带着他上了对街一家文具店的二楼，点亮蜡烛带他在房间内转了一圈，介绍说这是卧室、这是洗手间，这是客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介绍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将李旭送下了楼，回到房间锁好门后趴在马桶上就吐了起来，这次吐的比较及时，身体只感觉到稍微不适。吐完后舀了瓢水冲下。李旭很会照顾人，想到他鞋裤上湿露露的，不仅帮他领完了物资还帮他拎了几桶水放在洗手间。

    廖学斌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后将警服中的凝胶取了出来，忍住想一口吞下的欲望，用清水仔细的清洗了几遍后在烛光下细细的观察。透过烛光，琥珀色指头大小的凝胶透着一股猩红，上面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太诡异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丧尸脑子里竟然会生出这玩意儿，”他咽了口唾沫，心想：“吃下去不会变丧尸吧！应该不会，我被咬了都没事儿……”他全凭主观臆想，“人家小说主角到了这个阶段都已经杀疯了，你还在犹豫吃不吃的问题。”他真想冒险一试，不为了升级打怪，更不因他有冒险精神，只为了他饿到极点的肚子。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饿到能吞下一头牛，从苏醒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了，他吃了又吐，吐了又吃，实际上算是正负抵消，同没吃一样。专家说：“一个人不吃不喝可以生存一周。”怎么不让专家试试！意志告诉他慎重行事，欲望却怂恿他一口吞下，最终还是欲望战胜了意志，廖学斌将凝胶一口吸了下去。凝胶滑过咽喉，溜进喉咙，掉进肠胃，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还没尝到味道，就一口吞了下去。吞下去后他立马又后悔了，连忙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结果手指将嗓子眼快戳破了也没吐出个所以然来。带着担忧与悔恨，廖学斌躺在了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再醒来时以日上三竿。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身体，结果发现身体并无任何不适反倒觉得轻快了些许，精神力也似乎增强了一些，但这些变化都微乎其微，让他不确定是否是错觉引起。

    简单洗漱后廖学斌下了楼，见许多人在打量着他，街道那头有十多个孩子在玩耍，虽然玩的很开心，却少了欢声笑语，不仅是他们，整条街道都静悄悄的。

    街对面，温青坐在医院门口的座椅上晒着太阳，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挖苦说：“真够能睡的。”

    廖学斌笑了笑回应她，他从昨天就觉得这女人不太好惹。廖学斌想要去隔壁找离歌，却被温青告知说：“离歌带队出去寻找物资了。”

    廖学斌站在街道上，看着过往的人们突然觉得无所事事。虽然在外流浪只有短短几天，但他觉得像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回归到田园般安逸环境，反倒觉得无所适从。

    温青见他站在那里愣神又说：“是不是感觉无所事事？”廖作斌点头，心想她怎么猜到。

    “是不是觉得我像极你肚子里的蛔虫。”

    廖学斌再点头。

    “来，我告诉你我怎么猜到的。”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廖作斌坐了过去。“你心里想的全写在脸上了。”

    廖学斌问：“这么明显？”

    温青回道：“相当明显。”这时陈总路过，他打了个招呼，“看看人家陈总，喜怒不形于色。”陈总跟他们点了点头果真面无表情。

    两人坐了会儿。老歪和张宇走了过来，老歪还算正常，张宇穿着沙滩裤人字拖戴着墨镜看起来像是在度假。

    张宇问：“聊什么呢？”一屁股坐在了两人中间。老歪则站在他们对面，脸上堆满了笑容。

    温青笑说：“廖警官夸我长得漂亮，还说我如果变成丧尸的话那一定是人间憾事。”

    廖学斌面不改色，心想这次喜怒不形于色了吧。这话他是说过，不过不是刚才说的，却又不好反驳。老歪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张宇又问：“廖警官，你们家是金水市哪里的？”

    “安定区。”

    张宇笑道：“安定区现在不安定了。安定区是市中心吧！”他看了眼老歪，“听说那里的房子贵得要死，最便宜的也要三万一平，住在那里的非富即贵。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谈吐不凡。做警察也是家里安排的吧！那叫什么嘞！”他转向一旁的温青，温青说：“镀金。”，“对，就是镀金。老话说万两黄金只为买官，千里做官只为求财。廖警官父母是做什么的？”

    “做猎头的。”

    张宇卡住了，猎头这词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他又看向温青，温青说：“帮公司挖掘人才的。”，张宇感叹了句：“厉害！属于股份有限公司吧。”

    廖学斌回答说：“准备上市的。”

    老歪忍不住反驳道：“现在末世了，大家不都是一样。”

    张宇奇道：“怎么能一样呢？这落难王子依旧是是王子最终还会得到女主人公的青睐。咱们俩都是腿短脖子粗，不是长工就伙夫。往人家跟前一坐，瞎子也能看出孬好。小暖，你看得出来吗？”

    温青真仔细打量了下廖学斌和老歪，又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老歪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廖学斌和张宇，又看了眼温青，怒气冲冲的走了。等他走后张宇抽出根香烟含在嘴里，一旁的温青已经乐的蜷缩在了椅上，乐了一阵后也从他烟盒中取出一支，自己点上了。张宇递过来香烟，被廖学斌拒绝了，闻着空气中尼古丁的香味，觉得此刻是无比的放松。

    温青看向老歪离开的方向说：“也就他把我当做公主。”回头看向张宇，问：“听小旭子说你们被包围的时候他没出来帮你们，怎么回事儿？”

    张宇深深的吸了一口，直到烟头烧到烟屁股才肯罢休，吐出后说：“我哪知道，我又不感兴趣，我都揍过他一顿了，没看他脸上还青着嘛！真想知道的话去问冯唐。”说完踩灭了烟头走了。

    温青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何必计较。说不定哪天就被咬了，不过就算变成丧尸也要作最漂亮的那个。你饿不饿？要不要姐姐给你加餐。”她问廖学斌。

    廖学斌持续了三天饥饿感已经消失，但好奇她所谓的“及时行乐”的加餐，乖巧的点了点头。温青逗笑，引他进了房，拿出一包饼干给他，说是外出伤员为了感谢送给他的，还叮嘱他别被其他人看到。听的廖学斌有些无语。

    李旭看到廖学斌，带着他到处参观了下避难所，看的廖学斌直皱眉头，离开时廖学斌将饼干送给了他。李旭看着手中的奥利奥脑海中闪过熟悉的广告词：先扭一扭，舔一舔，再泡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