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东晋内乱英雄出,北魏强兵破后燕
东晋孝武帝刚刚掌权的时候勤于政事,号令全由己出,开了一个好头,但后来逐渐沉迷酒色,将政事全部委托给了弟弟司马道子,而司马道子也是一个好酒之人,于是兄弟俩从早喝到晚,极度奢侈浪费。孝武帝因为崇尚佛学,平时所亲近之人都是些年老的和尚、尼姑,于是放任他们在朝中收受贿赂、广结党羽,甚至前往官府治理民众。
之后司马道子权倾内外,目中无人,曾于醉酒后指着桓温的儿子桓玄说道:“都说你的父亲晚年想做叛贼,是不是真的?”说得桓玄大惊失色,流着汗伏在地上迟迟不敢起身。孝武帝越来越厌恶司马道子,但碍于太后护着他又不好下杀手,只得到处寻找有名望之人前来制衡。
而桓玄作为桓温的子嗣常以英雄自居,然而朝廷却对他十分忌惮,不敢重用,很久才将他封为一个小小太守。不得志的桓玄总是叹息:“父亲是天下九州的伯爵,儿子却只是掌管五湖的小官。”他在江陵时嚣张跋扈,百姓们都害怕他,于是有人向朝廷告状:“桓玄经常闷闷不乐,不满自己的待遇地位,志趣也与常人不同,恐怕将来又是一个祸害。”
孝武帝不仅喜欢饮酒,还贪淫好色,经常留恋后宫,很少处理政事,朝中大臣几乎见不到他。而后宫嫔妃之中又以张贵人最被宠幸,但其实她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众人都畏惧她。结果有一次孝武帝喝醉了,当着众人的面开起了她的玩笑:“你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在后宫得宠,我真该废了你去找更年轻貌美的女人。”此时的张贵人不过三十岁,听到孝武帝这么说内心极度愤怒,而孝武帝很快也见识到了胡乱调侃女人年龄的下场——当晚他熟睡之际,竟被张贵人用被子活活捂死。
于是孝武帝成功取代晋废帝司马奕成为了东晋最窝囊的皇帝,也是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嫔妃用被子捂死的皇帝——由此可见,千万别得罪女人,尤其不要在年龄上得罪女人!
孝武帝死后,司马道子也未多做追究,甚至没去调查凶手,只是迅速扶持了太子即位——是为晋安帝。这个晋安帝颇有当年晋惠帝的风范,小小年纪就已经口不能言,举止痴呆,甚至连冷热饥渴都不能分辨,生活也无法自理,多亏他舅舅司马德文一直在旁悉心照料。
当时各地藩镇和门阀的力量都非常强大,致使朝廷和宰相的权力越来越弱,司马道子一直被手握兵权的将领王恭所限,只得暗中安排亲信去往朝廷之外担当护卫想要争取兵权。王恭知道后,立刻联合其他将领就要进攻京城,刘牢之劝他道:“您是国舅,而司马道子是皇上的叔父,本来就是自家亲戚。就算司马道子成功掌管了一部分兵权,对您又有多大损失?而且他曾经为了考虑您的情绪,亲手杀掉自己最爱的臣子,对您的尊敬还不够多吗?您实在不应该主动挑起事端。”王恭不听。
身处河西(甘肃、青海)的鲜卑人秃发乌孤自称大单于,建立了五胡十六国中的“南凉”,后凉的吕光派兵讨伐,双方战于当年马谡兵败的街亭(甘肃),后凉的军队同样被打得大败。
之后吕光又派遣弟弟讨伐西秦的乞伏乾归——乞伏国仁的继承人。乞伏乾归对众人说道:“战争的胜败在于用兵的巧妙而不在于人数多寡,后凉的军队虽多但缺乏纪律。吕光的弟弟也的确骁勇,但却没有谋略,只要打败他,吕光就不敢再来进犯。”于是派人欺骗吕光的弟弟:“乞伏乾归的军队已经溃散,他自己也向西逃窜。”吕光弟弟的手下劝他道:“乞伏乾归勇略过人,又怎会只听到我们进攻的风声就溃逃呢,这必然是他的诡计。”吕光的弟弟不听,结果闯入了乞伏乾归设置好的包围圈最终被杀。
当初,胡人沮渠罗仇归附了吕光。等到吕光弟弟战败,沮渠罗仇的弟弟对他说:“如今的主上已经到了年老昏聩之时,十分容易轻信小人的谗言,再加上刚刚兵败,我们兄弟二人一定不会被他所容,与其死后寂寂无名,还不如振臂一呼夺取凉州之地来得容易。”沮渠罗仇素来将忠孝看得很重,没有同意,后来吕光果然听信谗言将他杀害。沮渠罗仇的侄子沮渠蒙逊是一个英明伟略之人,曾略读史书,趁着沮渠罗仇的葬礼邀请了一万多族人,哭着对他们说:“吕王昏庸不讲道理,杀死众多无辜,我们沮渠氏世代在河西都能占据一席之地,现在我要率领各位洗刷先辈的耻辱,恢复祖辈的事业,大家认为如何?”于是得到一众支持,攻占了附近的城池作为据点。吕光派遣刚刚助他平定叛乱的儿子吕篡前去进攻,将沮渠蒙逊打回了山里。后来沮渠蒙逊又投降了太守段业,不久后建立了五胡十六国中的“北凉”。
魏军中发生了大瘟疫,人和牲畜全都死伤超过半数,将士们也都想早日离去,但拓跋珪却说:“这是天意,我等又能怎么办?如今四方百姓都可成为国之栋梁,就看我如何役使,又何必担心人死光后无人可用呢?”——虽然无情,但却有理。
之后魏军进攻后燕的都城中山(河北),慕容麟率军阻击,正当拓跋珪也打算出兵时,手下文官说道:“今天不是吉日,正是商纣王灭亡的日子。”拓跋珪反驳道:“纣王是在今天灭亡的,然而周武王不也是在今天兴起的吗?”说罢率兵出击,大败慕容麟,打得他只剩下几十残兵,不得不带着妻女逃回邺城。拓跋珪顺利进入中山,得到府库珍宝无数,后燕的公卿、臣子、士卒等投降之人超过两万。
得偿所愿的拓跋珪想要北归,于是发动一万多名士兵从中山开凿道路通往魏国,将河北、山东各州的十多万百姓和蛮夷全部迁走来充实力量,还在中山留置驻军镇守。之后,他将北魏的都城从内蒙古盛乐迁移到山西平城,将拓跋氏祖上的宗庙也一并迁移,开始经营中原。
驻守在邺城的慕容德听说了中山被攻克的消息,而逃回的慕容麟也极力向他陈述拓跋珪的年老体衰。于是慕容德上表慕容宝规劝他再次进取中原,然后在慕容麟的建议下,效仿哥哥慕容垂自称燕王并开始使用皇帝礼制,建立了五胡十六国中的“南燕”。结果慕容德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谋反为名将慕容麟斩杀。
慕容宝听说中原空虚,果断选择再次出击。慕容农劝谏道:“我们的士兵都已疲惫,而魏国刚刚得志,此时不可与他们为敌。”慕容宝不听,结果刚走到半路,手下那些不愿远征的士兵就发起了叛乱,差点杀死慕容宝,多亏慕容农冒死相救,最终二人狼狈逃回龙城(辽宁)。
叛军将龙城重重包围,慕容农眼见敌方势大,为了保全自己偷偷出城投降,于是叛军押着他在城下游行。慕容农在燕国素有极高的名望,所以城中守军眼见他如此便纷纷溃散,使得叛军成功攻入龙城,慕容宝骑着快马再次逃亡,慕容农也于不久后被叛军所杀。
慕容宝一路向南到达邺城附近,派遣随从前去命令慕容德护驾。很快,慕容德就派遣了几百壮士前来,名为保护,实际上是想除掉慕容宝。而慕容宝也偶然听到附近的樵夫说慕容德已经称帝的事,于是赶忙又向北逃亡。慕容德抓住了慕容宝的侍从,想让他为自己效命,对方却说:“您身为皇上的叔父,不助他匡扶社稷,反而做出如同当年司马伦一般大逆不道之举,我耻于与你共事。”慕容德听后大怒,将他杀害。
慕容垂的舅舅兰汗假意与叛军联合,然后率兵偷袭诛灭了他们,派遣使者迎接慕容宝。手下都认为兰汗忠奸难辨,劝慕容宝先行观望。但慕容宝认为兰汗是慕容垂的舅舅,又与自己是儿女亲家,可以对他放心,于是毫无防备地前往,结果被兰汗所杀。
之后,慕容宝的儿子慕容盛利用自己是兰汗女婿的身份假意投诚,大肆离间兰汗与下属的关系使他们四分五裂,然后趁着犒赏士卒,众人全都酒醉之机发动政变,杀死了兰汗及他的兄弟们。慕容盛成功从后燕的亲属内乱中胜出,成为了第五位君主。
后秦的太后去世,主上姚兴哀痛不能自已,悲伤得甚至无法处理政事。姚兴勤于政事,喜欢听取谏言又知人善任,同时还骁勇善战,多次亲征吞并周边势力,使得后秦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