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按行程计划，上午听了一场经验交流介绍，我没有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佩服演说者的口才，能连续讲上两个小时，中途不休息。下午游览了A市的部分景点，晚上胡主任安排我们吃了几道A市的特色风味菜。回到住处我和杨组长正在扯谈，胡主任敲我们的房门，是杨组长去开的门，他们在门外说了一会话，又一同进来叫我出去喝茶。

    走出宾馆，胡主任叫的的士已经在路边等候，我在车上发现还有一位外校的年级组长也在车上坐着。车在一个招牌闪着霓虹灯的“万宝楼”门前停下了，胡主任把我们直接带上三楼，万宝楼一楼是音乐茶座，二楼是舞厅，三楼是洗浴按摩中心。胡主任给我们每人安排的都是一间包厢，服务员把我领进了307包厢。我进去，看见房内有一张床和一张凳子，床的两边有两个床头柜，有一边柜子上放着一盒纸巾和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面有几个烟头，床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电视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外国女人的艺术照，有点像蒙娜丽莎。靠窗的角落有一台空调，房间不过十平方米，灯光很昏暗。电视是开着的，我刚坐在床上，就听到有人敲门，我还没来得及喊请进，一个年轻女人已经进来了，年轻女人端着一杯茶说：“老板，这是菊花茶，请您慢用，我们的按摩技师马上到”说完把茶放在床头柜上就转身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我发现门后有块小牌子，上面写着：公共场所严禁黄、赌、毒，这块牌子正好遮住了门上的那扇小窗。我心想，既然已经出来了，胡主任已经安排了，我就在这里轻松轻松吧。

    一位穿着白色上衣蓝色短裙的姑娘走了进来，她关上门后还把门反锁了，然后径直来到床边坐在我身旁。我看着电视里的节目，她见我没反应就开口问：

    “老板，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呀？”

    说着就用手来按捏我的大腿。我不由地一紧张，肌肉收缩紧紧的。

    “老板，你很少出来玩吧，看把你给紧张的，我听姐妹们说戴眼镜的男人十个里面就有九个色，眼镜是用来装斯文的”听她这么一说，我倒轻松了，于是和她聊了起来。

    我问：“你是哪里人呀？”

    “看你是个斯文人，就实话说吧，我是叶城人。”

    “哎呀，还是个老乡呀，出来打工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很碰巧，我也是叶城的。”

    “真的呀，叶城哪里的？”她眼睛一闪，似乎觉得很惊奇。

    “你猜”

    “不说算了，我也懒得问了。”她在我身上轻轻一拍，有些调皮。

    “好，我说，我在叶城城里上班，老家是枫桥镇的。”

    “真的好巧，我家在何家铺。”她一说更来劲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巧，我们是邻乡呀。对了你刚问我要什么服务，你给我介绍下有哪些服务呀？”

    她晃了晃脑袋说：“我们这里的服务有几种，按摩呀、洗脚呀、洗面呀，按摩还分中式按摩、泰式按摩、日式按摩等，还有特色服务呀，等等。”

    我问：“你说的特色服务指什么呀？”

    她一听哈哈大笑，先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后又拍着我的大腿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是逗我开心的吧。”

    我连忙认真地说：“我们是老乡，我骗你干什么。”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我说：“唉，看你是老乡我就直说吧，特色服务就是区别于按摩和洗脚的服务。”

    说着还用手指在我大腿上弹了一下。她轻轻地弹一下倒是不要紧，这样突来的一弹，而且还差一点弹在我的敏感部位，就更加敏感了，差点把我吓得跳起来。她看我紧张得那样，于是坐在那里又哈哈大笑起来，她是用手捂着嘴笑的，我发现她的手指甲都涂着玫瑰色的指甲油。这次我也很奇怪，上次李财叫我和胡主任吃饭的时候，我在大街上被那些半老徐娘的皮条客拉住的时候，我是那样的反感，而今天当自己进入这个“特别”的休闲场所，坐在这个姑娘身边却不怎么反感了。

    她有些不耐烦了：“呃，我说老乡，你到底要什么服务呢？都等了十分钟了。”

    我说：“我不要别的服务，你就陪我聊聊天行吗？”

    她更加疑惑了，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不会吧，我没有听错吧，你们男人出来不就是寻开心的吗？”

    我笑了笑说：“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她说：“我哪里知道呀，看你样子倒是很老实，还戴副眼镜，可谁知道你是不是假斯文呀？”

    我嘿嘿地笑了笑说：“那我确实是想让你陪我聊聊天，不信你试试看，等下自会有人埋单的。”

    她开始认真起来，看看我说：“你真是个怪男人，见到小姐都不动心，那你说吧，聊什么，我干这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的男人，平时那些男人进来，门一关就色迷迷的，一坐下来手就不老实了，都想占我便宜。你是不是不行呀，那个叫**，我进来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反应。”听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想了解她为什么干这行，为什么不去找点别的事情做。

    我问她：“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干这行呢？”

    她觉得很奇怪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说：“你为什么问这个？”并且说完话了还直直地盯着我，把我看得很不舒服。

    她过了一会，低下头，双手垂在腿上掰着手指说：“看你也是个老实人，还是老乡我就直说吧，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说：“你随便从哪里说起，我听着。”

    她说：“那好吧，我就从初中毕业说起吧。我那年初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了，在东莞的一个电子厂。因为家住在农村，家里还有个弟弟在读书，我又是一个女孩子，父母也不会送我读书了，所以我就出去打工了，跟着村里比我大点的几个人一起出去的。后来我一个人又在深圳、广州等地打过工，开始出去年纪小也不懂什么，打了三年工后，也就是前年，我又回到了东莞打工，在一个玩具厂里认识了一个广东的男人，他比我大两岁，他很喜欢我，一直追我，我对他也有好感，于是就和他在厂外面租房同居了。”说到这里，她觉得很难过，有些欲言又止，扬起头甩了甩披肩的头发，脸色也不太好看。看她那个样子，我猜想可能是这个男人骗了她，我正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她却先开口了。

    “反正过去了，告诉你也没事了。后来这个男人在等两个月就过年的时候辞工走了，因为我和他不在一个车间，他走之前跟我说，他过几天要请假回家去看个好朋友，说是他朋友在老家出了车祸，很严重。开始我也没有在意，后来我等了几天给他打电话，电话里面提示是关机，我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是他手机没电关机了。以后打电话回音总是关机，我有些疑惑忍不住了，就去他所在的车间找他的工友问，结果听他一条生产线的工友们说他辞工走了。当时，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我当时的感觉，只是觉得，觉得心好痛。”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开始有些梗咽了，我见她这架势也不像是在编谎话，于是我给她递上了纸巾。

    她接过我递上了纸巾，擦了擦眼泪水。

    接着她摇摇了头说：“谢谢，现在也没必要为过去的事情那么伤心了，特别是对待他那样的男人。”

    我问：“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她又摇了摇头说：“上哪里找，我和他在一起时就只知道他是广东人，除了他的手机号码，没有了别的联系方式。每次问他，他说过年就带我回他家去。我和他是在工厂的食堂吃饭认识的，虽然后来同居在一起，他也没有把他家地址告诉我。从那以后我开始讨厌和憎恨男人，特别讨厌口头上说喜欢我，想追我，让我做他女朋友的男人。本来我对他还是抱有期望的，想了各种理由来欺骗自己，估计他过几天会回来的，晚上肯定会打电话给我的。好多次，只要手机一响我就以为是他打来的，特别是陌生的号码，可是每次都不是。那段时间我拨打了无数次他的号码，直到他的号码语音提示停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敢告诉家里人，那年我回家过了一个闷闷不乐的春节。我一直等了他两个月，他始终没有回来，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我还去厂里人事部查了员工档案，没有找到他的身份证复印件，只有一张新进员工信息表，上面贴着他的照片和一些信息，地址只有广东，广东这么大从哪里去找他。”

    说到这里她转头对我说：“茶我能喝吗？”

    我忙从床头柜上端起茶递给她：“你喝吧，我没喝的，我不渴。”

    听了她的诉说，我心情很凝重，也为她可惜，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就这样被一个男人骗了，骗走了她最宝贵的青春。不知不觉，我对她产生了同情，憎恨骗她的那个男人。

    她起身放好茶杯坐下又说：“过完年后，我没有再去广东，想在叶城找份工作，可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因为我是个初中毕业生，学历低，好多单位招人都要高中以上学历，有的要专科或者本科，再说我也没有漂亮的资本。于是我来到了A城，开始在一家超市当售货员，后来嫌工资太低了，没做了，又来到了一家酒店当收银员。去年在酒店上班还算好，也认识了几个好姐妹，我发现她们花钱很大手大脚，还买高档化妆品，每次逛街都能买喜欢的衣服，她们告诉我，她们找了个很有钱的男朋友，我也羡慕她们，觉得她们很幸福。不过慢慢的我发现她们有时晚上不在宿舍睡觉，就是在宿舍睡觉晚上也回来得很晚，有一次我在一个姐妹的化妆盒里面发现了小包装就是***，还有一次我在洗手间里面看见一个姐妹用消毒液洗下身。我明白了她们经常在晚上下班后去陪在酒店住宿的客人玩，后来她们也不隐瞒了，还邀我和她们一起做，还在我面前夸耀这个赚钱容易，只要自己注意些也不会染病。就这样，我——我，经不起她们的诱惑吧，自己也爱慕虚荣。想到自己也没有文化，第一次反正也没有了，就这样，这样——”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了，用手捂着脸低着头哭泣着。我赶紧递上纸巾，她伸手接着，并没有抬头。我当时很想安慰她，给她说点什么话，甚至有点冲动地想去抱着她。可当时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真的心里只有沉重，感觉闷得慌。

    她用纸巾擦了擦脸，抬起头，用手理了理头发，勉强地笑了笑，叹了口气继续说：“在你面前献丑了，就这样，我走上了这条路，没在酒店上班后，又找不到其它的工作，钱少的也不想去做，就来到了这里。每天都在这里应付一个个臭男人，不过你除外，你是个好男人。陪着那些臭男人寻开心，陪着他们装腔作势，应付着他们的种种要求。”

    说到这里她掀起她的裙子指着大腿上的一个黑点说：“这是前几天被一个臭男人用烟头烫的。”

    这时，我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突然伸出了手，快接近她的大腿的时候，又停住了，在空中僵僵地伸着。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一股力量，猛地将我伸着的手拉过去了，有种异样的感觉。我突然又像记起了什么似的，手像触电了一般猛地抽了回来，只见她还掀起裙子在那里，那个黑点在她雪白的大腿上很显眼，我不敢再看，也不敢往上看，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作响，感觉脸上很烫很烫。

    她突然一把将我抱住压在了床上，我的后脑勺还在床头上重重地磕了一下，幸好床头上的靠背是软的，我的眼镜也在鼻梁上滑下了一点，我只看见眼前她那低低的衣领里面很白……。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忙推开她站起身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推推了眼镜，一看是老婆打来的电话，我感觉后背一阵凉凉的。我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视机遥控，把电视的声音调大，然后才接电话。

    电话里面传出老婆那遥远而又熟悉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和他们还在外面吃宵夜。”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了。

    老婆在电话那边说：“都十一点了还在吃宵夜呢？”

    我连忙说：“刚吃完，现在喝茶。”

    老婆说：“你那边怎么那么吵，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我坐在电视机旁边呢，按安排后天回去吧。”

    老婆说：“你早点回宾馆休息，对了妈过60岁生日真的去3000元礼钱吗？”

    我说：“就按那天我们说的，去3000元吧”

    老婆说：“好吧，你早点回去，记得少喝点酒。”

    我忙答道：“嗯，你也要早点休息”。

    放下电话，我深深地长嘘一口气，心想好险。

    “是你老婆吧？”这一声问，惊的我忙转身，才记起还有她在呢。看见她用右手撑着身子斜躺在床上，左手在卷着她那垂下的头发，一条腿斜搭在床沿上，那条红色的内裤完全暴露无遗。我边用手里的遥控把电视声音调小，说：“是的，是我老婆。”

    她也站起身说：“看得出来，你是个好男人，她也很关心你，你们一定很幸福。”

    说着她又从我背后抱住我，把头靠着我的肩膀说：“我喜欢你这种踏实的感觉。”

    我用力想拉开她抱我身子的手，可不料不但没有拉开她的手，反而被她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