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士,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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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从伯瑞纳菲尔村开拔,继续前去班格尔

    1257年1月5日,拂晓,雾低。伴随着起床军号,我在伯瑞纳菲尔村以北2弗隆的营地内,从我那张一路从阿伯弗劳带来的老旧行军床上醒来。

    穿着便装去漱了漱口、擦了把脸,我走出营帐,去营中空地上与将士们一同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的早餐——麦糊和一点儿过水卷心菜。

    我在昨天扎营后要求,每隔半小时,就派出一队侦查骑兵,沿着向班格尔去的路上进行侦查,在抵达班格尔后,换马不换人,返回大军所在。大部队也在黎明时分吃完麦糊、准备拔营。

    两名侍从来到大帐内,为我穿上甲胄。这是一套前两年才按照我的身材打造的锁子甲,皮靴也在外面罩上了一层链甲,手套和脖颈也有锁子甲来提供保护,头盔则是一顶覆盖着抛光铁面的、盔顶有黄铜色的王冠式样的巨盔。黄铜在远处看上去,就像黄金一般,而且在成本上比黄金廉价多了。与其把黄金装在头盔上毫无作用(除了炫耀),不如用这些黄金去多打造几副兵器和甲胄。在甲胄之上,覆盖着一席白袍,以象征着骑士精神,看上去也显得好看。白色罩袍和微微抛过光的头盔,也是很搭的。

    盔甲穿戴完毕,我便加入大军,向班格尔开去。

    伯瑞纳菲尔村的几位长者来向我告别和送行,我嘱咐它们保重身体、加强村寨的防御和村民的训练,就纵马前去,唯扬起一阵黄褐色的尘烟。

    离开伯瑞纳菲尔村,向着北面行军。村外围还能见到些许仍在耕作着的农田,大约离村四、五弗隆之后,就只能见到成片荒废的农田和几近坍塌的守田小屋。威尔士的土地不算肥沃,因此粮食产量也不太多。人们经常需要到林中打猎,或去河里叉鱼,才能勉强果腹。

    大军继续前进着。大军的左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草甸。草甸的边缘,勉强能看到一丝细绸正在远去,那就是向卡尔纳芬流去的塞恩特河。靠近伯瑞纳菲尔村的地方,还见到一名小男孩在牧着五、六头略显消瘦的棕色毛皮的牛。大军前进方向的右边,是丘陵地的起点。这座我不知道名字的小丘陵,只显示出它背后丘陵和山丘的高大。山地里林木也不甚茂密,远远望去,只显得有乱石嶙峋。

    太阳走到了头顶,我们也到达了路程中半的彭泰尔(Pentir)。这是一座很小很小的、没有村墙的小村子。走进村里,街上是没铺过的泥巴地面,村里的房屋也没有石质的,全是木制的、顶上铺着中等厚度茅草的不大房屋。和村里的人们简单地聊了聊,然后买了些粮食和肉干,小憩了约半小时,部队便又走上了向班格尔去的路。

    一路向前,景致没什么不同,只是大军右边的丘陵业已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和左边一样的无垠草甸。部队来到了草甸之中的汶恩(Waen-wen),这个村子没什么值得描述的,但它的规模比彭泰尔村还要小些。部队仍是在村子里购买了些粮草,又休整片刻、继续进军。

    一路上,我一边看景、一边聊天、一边思考。想着想着,我好像明白了许多事,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在太阳显得有些低沉时,部队到达了班格尔东郊的兰迪盖伊(Landygai)。我在马上四处环视,又下马,去走两步。这里本是一处热闹的集市,这里是英格兰通往安格尔西岛乃至爱尔兰的重要通道。从英格兰地区来的物品、和从海峡对面安格尔西岛以及更远的海峡对岸的爱尔兰过来的物资,时常会在这里交易。加上这里距离班格尔只有咫尺,从班格尔码头还能运送马恩岛和苏格兰的商品过来,领主直辖的班格尔镇已经容不下繁茂火热的买卖了,因而在班格尔东郊、靠近码头的地方,形成了集市。兰迪盖伊,Landygai,即使不在城中,也是领主的土地,这片集市所在的地方便因此得名。

    热闹红火,在略显萧条的冬季本会更显明晰。但我四下望去,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集市,满目衰败萧条之感。

    还剩下一家卖肉的屠夫,我让人买下他的全部肉品,补充军资。等肉买好了,我也停下了随便转转的脚步,上马,向西面的班格尔前去。

    简易搭建来售卖商品的一排排木制架子和临时柜台,倒在地上,或者吱吱呀呀地随风低咽;原本盖在商品和摊位顶上的粗布,也被风霜撕裂,随风摇摆,向着过去的喧嚣与烟火作别。我这样回想着刚才的所见,然后对着多巴恩男爵(theBaronofDolbadarn)、威尔士王子、格拉斐德家族的达斐德(DafyddapGruffydd,达斐德·格拉斐德)聊着那座原本繁盛的市集。

    说着说着,就看到了班格尔镇的教堂的尖端,以及石制的城墙。

    受我之命驻守班格尔镇及其外围的班格尔男爵阿雷斯特·奥利亚(ArrestOlia,BaronofBangor),在城门外迎接了我,并将我和领主们安排在了他位于班格尔教堂广场旁的石制大墅内。随从和今晚不值班的侍卫们,则在班格尔镇内目前无人住店的空荡旅店内住了下来。部队主力则驻扎在班格尔城东至兰迪盖伊一线的有利地形处。

    公元一千两百五十七年一月五日夜,我在班格尔镇属于班格尔男爵的房子里那为我准备的舒适床铺上,用点着的两支略微泛黄的蜡烛照明,如上记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