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星空，茫茫宇宙。人类，如此渺小，又如此孤独。

    可是浩瀚星空，茫茫宇宙，人类并不应该是唯一的宠儿，甚至并不一定是宠儿。

    1950年的一个夜晚，一个49岁的名叫费米的中年人仰望星空的时候，发出了一句灵魂疑问:

    『他们都在哪呢？』（注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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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吾主。”

    “执事官，何事禀报？”

    “吾主，据探测阵列报告，邪军现于（10，50，50）方向。”

    “有多少意识体？”

    “约300个。”

    “通知力场营地，启动‘天谴’力场振荡阵列。”

    “是，吾主。”

    “另外，将探测阵列的意识范围扩大至360度，半径扩大至10光年。”

    “是，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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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地区，力场营地。

    一片黑暗中，不时有几道幽蓝色的弧光闪过，仿佛微型的闪电一般，在无尽的黑暗中发出耀眼的白光。

    “你们这里负责的是何人？”

    “X3报道，长官。”

    “传主父令，‘天谴’力场振荡器启动。”

    “是，长官。可是......”

    “可是什么？”

    “长官明鉴，‘天谴’是‘裁决’的核心动力模块之一，如果单独启动‘天谴’的话，会使得‘裁决’失效，从而丧失威慑敌人的作用。”

    “放肆！你是在质疑主父的判断吗？”

    “X3不敢。”

    “目前邪军势头正盛，力量日益增强，那个地球的生物并不完全可信，若一直等待‘裁决’，则势必会被邪军趁虚而入。到时你我便是万劫不复！”

    “长官息怒，X3明白。谐振阵列听令，‘天谴’启动！”

    随着一声令下，永夜的黑暗里泛起了一丝奇异的波动，大概一光年的范围内，每个粒子开始按照特定的方向进行自旋，不同的粒子之间互相产生关联，然后似乎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整个区域。

    随后，一种类似于“波”的能量自区域边界升起，以圆环为传播路径向圆心传播，仿佛一道反向传播的涟漪。

    “长官，X3报告。”

    “讲。”

    “‘天谴’已启动。”

    “我感知到了，X3，现在侦查营地的负责人是谁？”

    “报告长官，也是在下。”

    “哦？你现在权力这么大？”

    “回长官，自从“移魂计划”开始后，就一直由下官担任各个营地的总指挥...这是主父的命令。”

    “哦？就因为你抓住了那个地球人？哼，既然是主父的命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你要搞清楚，总指挥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出了岔子，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下官，下官明白。”

    “那就好，传主父令，探测阵列的意识范围扩大至180度，半径扩大至10光年。”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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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61年，9月28日，中秋节。

    在这个阖家团聚的节日里，却有几千个家庭仍然奔波在寻亲的路上。距离“通贯”事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警局派出了几乎一半的警力寻找失踪的员工，但仍然一无所获，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媒体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热点，随着各大媒体和自媒体的大肆报道和疯狂渲染，再加上一些真真假假的留言，这件事很快便成为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无论哪个年代，人们总是乐于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前，永远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9月已经入秋，海同市的夜晚飘散着海风中淡淡的咸味和桂花的甜味。作为数一数二的大都市，即使是到了后半夜，许多小店和酒吧仍然人群涌动。

    “老板！加两个烤鱿鱼！”

    冯唐气沉丹田，扯开嗓子，压过了嘈杂的人群和路边卖唱的大哥，让声音直接灌进店老板的耳朵里，洪亮的嗓门甚至吓得卖唱的大哥破了个音。

    但烤炉前的大哥似乎并没有听到，正对着手机里的虚拟主播嘿嘿傻笑。直到一个彪形汉子现在他身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哟！”大哥叫出了声，然后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道:“嫩搞啥嘞，吓死俺咧。”

    “叫你呢，来两串鱿鱼，一串不辣，一串特辣，火大点。”

    “俺知道了，嫩下次叫俺，就直接按桌子底下那个铃，俺就知道了。”

    “行，呵，大哥，你这这么怀旧，还看虚拟主播。”

    “哎呀，俺年轻的时候流行的玩意，现在的人都爱看什么全息直播，只有俺年轻的时候才喜欢这些纸片人哩。”

    说着，大哥结束了对话，继续对着一个白毛纸片人嘿嘿傻笑。

    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回座位，拉了把椅子坐下，这时对面的人开口了:“呵！冯队长，你这声音还是这么亮堂，底气还是这么足哈。”

    “害，别叫冯队长了，底气足有什么用，还不是破不了案。”冯唐一口啤酒下肚，然后撸了一口串:“林晖老弟，你说，通贯这事，到底是福还是祸。要不是这事，我就少你这个朋友，但也是因为这事，我又他妈的被调到一个小片区当片警。哎，我他妈的大学时候学侦查，学格斗，学追踪反追踪，就是为了天天去调节张大爷家的狗咬了李奶奶家的猫的？”

    大哥熟练的从冷冻箱里顺出两串鱿鱼，这些冷冻食品早就已经准备好，需要用到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加热就好了。那条鱿鱼要是活着，可能也会拼死抵抗，但随即就会发现抵抗是徒劳的，然后在绝望中迎来香味四溢的死亡。

    林晖拿起桌上的可乐，倒了半杯:“这事你确实挺冤的，可是没办法，这事说起来估计也没人会信，什么意识维度，什么虚拟生命的，你要真这么和廖局长说，估计你连这个片警也当不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谁说不是呢，不过你说也是邪门，按你那意思，赵大鹏他们是打算把全人类都拉到意识纬度里去，那他们现在搞出这么大动静，把整个通贯集团的员工都整没了是什么意思呢？”

    “金蝉脱壳，永绝后患。”

    大哥熟练的将鱿鱼翻了个面，抄起铁板，滋滋啦啦的烤起来，只是这油星四溅的声音搭配上主播的歌声，让他连铃声都没听到，又被另一桌人找上来骂了一顿。

    “什么意思？”冯唐不解。

    “冯队长，你说关彤真的死了吗？”

    “没有。”

    “对，但是现在对于外界来说，她已经死了，包括那个CEO崔骆明，也是不知所踪。现在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死的死丢的丢，剩下的不是疯疯癫癫，就是不被重用，这不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你说的倒是有那么点意思。可是这个关彤他都没气了，怎么还能活着呢？”

    隔壁突然吵闹起来，几个小混混一言不合就掀了桌，啤酒烤串洒了一地，引得众人不自觉的远离，散出一个圈，供他们自由发挥，仿佛是UFC中的八角笼，或者古罗马的斗兽场。

    “干嘛呢？干嘛呢？”

    冯唐分开人群，走到正当中。

    “你他么又是哪路的爷啊？”一个黄毛混混手里提着一个啤酒瓶指着冯唐，歪着头大叫到。

    冯唐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摸索了一下，然后嘟囔了一句:“妈的，没带证件。”

    “桀桀桀桀”，黄毛发出一阵怪笑:“老子劝你别多管闲事。”

    “今天这个闲事，我还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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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¹：即著名的费米悖论，指的是因为宇宙非常广大，所以一定会具有外星智慧生命，但是为什么人类从来没有发现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