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艾嘉没想到的是，这个时间还有人敲门。

    刚刚洗完澡的她，吹干头发都来不及，就踢着拖鞋跑去应门。

    作为独居女性，张艾嘉的家门口是装有隐形摄像头的，采集到的图像会实时传送到张艾嘉的手机上，所以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只是张艾嘉不明白，已经是后半夜了，林晖、宋晓和冯唐此时来她家是什么意思，所以便想着打发几句让他们回去。

    于是她便隔着房门叫道:“晓晓？这么晚了什么事呀？”

    回答的人是林晖:“实在抱歉啊，小张，冯队喝多了，非要来找你问案子，我把晓晓都叫来了，拉不住啊，小张你不用管，我们这就拉他回去。”

    案子？什么案子？张艾嘉心下疑惑，难道那件事他们还在查？

    “哎，你先等等。”张艾嘉边说着，边进屋找了一件外套披上，然后给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门外，喝的醉醺醺的冯唐正一手搭在林晖的肩上，一手扶着墙。从林晖吃力的表情来看，冯唐应该是将80%的重量都靠在林晖身上了，此时的林晖如果撤开，光靠他自己能不能维持站立姿态都不好说。

    这种状态来问案子？

    按理来说张艾嘉完全可以不用管他们，倒不是觉得他们会做什么坏事，而是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白天再说呢。

    但是一听到查案，她就有点坐不住了，虽然很莫名其妙，但她心里清楚，如果这事今天不搞清楚，她今晚估计是睡不着了。

    门外的林晖等人显然也没想到她真的会开门，一时有些发呆。

    “小张，没事的，看你不是很方便，我们把他拉走就好了。”

    “没事，进来说吧。”

    张艾嘉将房门开大，把三人迎进屋里。

    “不用换鞋了，直接进吧，我们家是瓷砖。”

    “哎，不好意思哈。”林晖有些拘谨，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张艾嘉的家里。

    宋晓倒是放松得很，毕竟这地方她经常来，这也是林晖把她叫过来的原因，大半夜的，两个男人还有一个醉鬼，跑过来敲女生家的门难免不被人当成坏人。

    “陆宇在家吗？”宋晓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问。

    “嗯，他已经睡了。”张艾嘉用手指了指次卧。

    “那之后他就一直住在你这了？”宋晓问。

    “是啊，”张艾嘉轻叹了口气，眼睛往左瞟着，一脸的悲伤:“这一个多月，他就一直这样疯疯癫癫的，哎。”

    “带他去看过大夫吗？”

    “看了，看了不止一次，大夫说看临床表现应该是精神分裂症，但是查了脑血流成像和脑电波什么的又没有特别明显的病理特征，最后也就是开了点没用的药和心理咨询。”

    “有尝试做‘心理屏障’治疗吗？”林晖突然插嘴道。

    “没有，那是什么？”张艾嘉问。

    “是一种物理心理治疗，用于治疗一些因外部因素导致的PTSD非常有效。”

    “PTSD？”

    “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不知道，”张艾嘉摇了摇头，“我们去了全海同乃至全国都最好的精神专科医院了，也没有大夫跟我提过这个。”

    “这个疗法虽然已经问世有几年了，但是还没有大规模普及。”

    “为什么？”

    “可能效果还不够稳定？具体我也不太了解。”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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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主，执事官禀报！”

    “何事？”

    “禀吾主，有来自地球的消息。”

    “报。”

    “目前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地球人问我们发起总攻的具体时间。”

    “这不是在等他们吗！？而且我们的时间和地球人的时间概念又不一样！跟我们联系这么久了，这点常识还需要我再来说？”

    “吾主息怒，地球人和我们的对接人非从前之人，故有些事可能需要重新讨论。”

    “发生了什么？”

    “为了清除痕迹以及与我们更好的联系，对方领袖将自己的意识进行了躯体分离，重建意识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先找了她的亲信代为联络。而在她缺席这段时间，代理联络人为了杀人灭口，使用了我们交给他们的‘碎梦’，将他们组织的其他人都击碎成粒子了。”

    “什么！！？他竟然私自单独使用了‘碎梦’？移魂计划尚未就绪，一旦被地球人发现我们的计划，那岂不是满盘皆输！？荒唐！荒唐！”

    “吾主息怒，据代理联络人的情报，他们那边的科技水平还不足以查明我们的武器原理。”

    “可是有那个‘穿越者’在。”

    “吾主放心，除了我们的联络人，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的存在，而且我们的联络人已经意识化，在背后操纵着一切，所以即便他们知道了，也做不了任何事。”

    “真是乱搞！给我呼叫地球人！我要亲自问问！”

    “是。”

    一道波动自此处生成，渐渐扩展成一个磁场，由于粒子间的量子维系作用，场内的电子开始在洛伦兹力的作用下不断作相同角速度的圆周运动，随着场域的逐渐扩大，外圈的电子的线速度越来越大，逐渐接近光速，发出耀眼的白光。

    而就在最外侧的第一颗粒子达到光速时，整个宇宙中似乎有什么物理常数被改变了，高速运动的电子撞击时空本身，直到时空的界限也被击溃。

    “异派领主？稀客啊，什么事？”一个遥远的声音传过来，遥远到似乎是从另外一个宇宙。

    “果然换人了，你是谁？原来的联络人在哪里？”

    “关总自然有她自己的计划，我是她的助理，你们可以叫我崔骆明。不知道惊动异派领主亲自前来，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

    “听说你私自动用了‘碎梦’？”

    “没错。”

    “你不知道我和你们领袖的约定吗！？不得在未通知我们的情况下私自动用我们交给你们的武器！”

    “知道，但那是她跟你们的约定。”

    “你......”

    “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你知道事情失败了是什么后果！”

    “呵呵，真到那一天，你们可比我们惨多了。识派大军还在每天对你们进行上亿次攻击吗？”

    “你大胆！他们是邪军！”

    “不不不，谁正谁邪还不一定呢，怎么像个小孩一样。提醒你一句，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我们是合作关系，更准确来说，你更需要我们。”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以后和我们说话客气点，我们才是甲方。哦，甲方的意思就是，我是你爸爸。那，再见。哦对了，下次打电话，记得先找我的秘书预约一下。”

    时空的波动消失了，磁场也逐渐溃散，黑暗中沉寂了好久。

    “执事官，邪军动向怎么样了？”很久很久过后，空间中出现了第一条信息。

    “禀吾主，上次启动‘天谴’后，邪军的先锋已经被‘天谴’击退，探测序列扩大后，也没有再发现邪军入侵的痕迹，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再催促一下地球人，让他们快点把意识体弄过来，‘裁决’一天没有完成，我们就仍然有危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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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鑫小区，一只黑猫刚从草地里捉住一只老鼠，正准备叼回窝里饱餐一顿，抬起头却见一户窗子里仍然透着暖黄色的灯光，已经凌晨三点，平时这个时间大楼早已是黑漆漆的一片。黑猫只是望了一眼，它简单的脑袋并不足够思考这么多问题，于是它舔了舔爪子，扭着屁股跑远了。

    一高一低两个声部的鼾声从张艾嘉的屋子里传了出来，互相交织、配合，竟然莫名产生了和声的效果。

    冯唐到这里没多久就醉倒了，靠在张艾嘉的沙发上睡着好一会儿了。

    “你做过‘心理屏障’？”张艾嘉不敢置信：“为什么呀？晓晓你知道这件事吗？”

    “呃......有些比较难讲的原因，晓晓她当然知道。”林晖有些尴尬。

    “那你怎么不告......”张艾嘉刚说出半句话，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合适，连忙住嘴，尴尬的干咳了两声。

    林晖和宋晓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所以，你要不要带陆宇去试试看？只不过不在海同市，在华歌。”宋晓道。

    “嗯......”张艾嘉有点犹豫。

    “要不然先去看看？做不做再说，他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林晖补充。

    “小黄！把材料拿过来。”沙发上的冯唐含含糊糊的突然喊了一声，吧唧了两下嘴，然后鼾声又响了起来，不知道又在做什么梦。

    “也好，我等下买四张去华歌的机票。”张艾嘉稍微有些勉强，但想想也答应了下来。

    “订五张吧，把冯队长也带着，到时候我们给你钱。”

    “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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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局！你等着，通贯的案子我他么死也要破给你看！”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沙发上的冯唐又在说梦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