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水到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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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三百死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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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实的兵来了,惊喜吧。这是知名进实大佬陈尤道的原话。本来说的是:“我们来了,小狐狸,惊喜吧。”

    我可太惊喜了,刚获释两天就摊上这玩意。还好,我们的准备工作也不是白干的。守是不可能守的,我们行李都收拾好了,明天晚上就可以连人带家伙跑路。

    为了更加丝滑地一走了之,我们在后山开辟了一条逃跑专线,只要能在此拖上三天左右,他陈尤道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法找到我们。

    只不过这三天时间需要些敢死队,人数得足够看起来像没人走,我们商议的结果是五百人。

    这支敢死队能且只能由我带领,别人有可能能力不足。据我目测,陈尤道恐怕搬空了一整座城的兽化人,也有可能是夸张了些。

    反正,站在哨卡顶上看,我们的寨门外几乎叫各种兽化人挤满了,黑压压一直蔓延到天边,有种丧尸围城的既视感。

    身体弱而贪生怕死的鼠人挤在最前面,残暴的甲人和愚蠢的猿人混杂着挤在后一点的地方,天空中到处是滑翔的巡影怪与振翅的苍鹰怪。

    它们都不敢近前,和我们的防御工事成五方米的距离。鼠人们拼命想往队里挤,不停地让猿人甲人丢出去。

    我们还见到一些罕见种的兽化人,比如长蛇怪系列,当代女娲,也有可能是男娲战阵;玄龟怪系列,背个大龟壳的鼠人集群。

    我们已经见过三种型号的填线鼠人了,普通版的,甲五军特供的,还有这个。这支混乱的军队里甚至有一队骑兵,骑着兔子的猿人。

    看着如此多的奇行种荟萃一堂,我满脑子都是郑恒那句经典名言:这世界真魔幻。经典永流传。

    看完了奇行种大军,再看看我军。

    我环顾四周,精壮的肌肉反射着阳光的青年们手持手弩、弓箭或长矛,大数双燃烧着的瞳仁紧盯眼前的入侵者。

    最前面的木成墙后,上百个我们的青年手握尖锐无比的长矛,寒芒直指不远处的奇行种。

    是时候了。我高呼,射击!于死丫的!军容都没整好,还来我老家造次,定叫汝等有来无回!

    另一边,黑潮迎着死亡之雨顶将上来,一股兔骑兵从黑潮中突出,迎向本该属于它们的死亡。

    长矛刺穿了它们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兔子一头撞在墙上,被贯穿的猿人在半空上飘扬。木制的简易试墙在接连的冲击下晃动不止,有点像是要倒了。

    箭雨仍在继续,我们的箭都是用弯折的铁片磨成的,算不上多,但杀伤力倒不错。又一支骑兵队伍顶上来了,人海战术真可以说是陈尤道的专长。

    这个场子是我练习射击的绝佳位置,打完十枪,充电,接着打,我进入一个循环。我射击的技术似乎有所提升,一开始十发能确切命中三发,一个多小时后,我十发已经可以中六发了。

    这时候,陈尤道终于整理好了军容,他的特殊部队都冲锋好几轮了,步兵才刚刚上场。

    可怜的鼠人,面前是长矛与箭矢,身后是挥着皮鞭和铁棍的督战。鼠人们跟放羊似地被赶到我们的木墙前,脚下就是它前面“战友”的尸体。

    鼠人的冲击撼不动我们的城墙,他们收兵了,又退回五六十米外。我们的陷阱也战果非凡,甚至不得不让我们清理了才能再用。

    我们的眼前全是混着红的黑,尸体和在土地里,成了一片肉浆。在这样的地面行走很让人难受,感觉走上去鞋就要不成了。

    我们有几十个人去收集刚刚射出箭矢,从肉浆里捞箭更让人难受。但我们的同志们唱着号子,挎着篮子,比赛起谁拾得多来了。这就叫战斗力,如此有战斗力的队伍是无敌的,除非对面人多得可怕。

    陈尤道见硬的不行,终于服了软,掏出他那祖传大喇叭,用有点娘气的太监声喊:“没用的,在我们汪洋一般的攻势下,你们能坚持三天都是奇迹!”

    我鄙视他,真的,我们根本没打算坚持,我们又不是傻子。喇叭又响了:“小狐狸我知道你们准备逃,只要你跟我走,给你们十天逃去吧。”我无比地鄙视他,他真应当去看个精神科。

    话又说回来,我们简易的防御确实难以抵挡兽人们的冲击,成群的巡影怪从我们上空掠过,还好我们的时空防御比较坚固,但木制的墙已有些开裂了。

    我们的木城墙可以称得上绝妙的创造:先用绳索和木棍组合成坚固的框架结构,再把它垒到合适的高度。

    目前我们的木城墙单元长两米左右;宽高都是一米,垒高到五米高、三米宽就可以使用,便捷还快速。

    美中不足的是,由于不方便打地基,它必须得有人推着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效用,而且并不是很坚固。石块之雨摇撼着我们的防线,我们的境况顿时艰难起来。

    在石块雨的掩护下,笨重的龟壳鼠人们上来了。这是进实并不多见的重型攻城器,据我目测来看,龟壳内有三个左右的鼠人,外面还有五只鼠人推着。

    龟壳撞上水墙,几乎整个地陷了进去.鼠人从龟壳的面往外钻,我们战士们的长矛反而成了劣势。

    龟壳在木墙上打出了无数通道,鼠人甚至小体型的猿人从这里穿过第一道防线。长矛手们需要支援,一支舞着狼牙棒的壮汉从旁侧里冲将过去。

    这是张三训练的谷地游侠团一字营,我曾经最得意的左膀右臂,各个是锐不可当的战士,近身格斗的行家。

    他们顶了上去,接替了已有伤残的长矛队,与入城的鼠人们战成一团。

    单挑训练了一个月的何七华都做不到的鼠人,怎能与久经沙场的谷地游侠们抗衡?不过几个回合之间,先进入的鼠人已经尽数呜呼哀哉,我们又把战线推了回去。

    鼠人的战斗力摆在那,任他陈尤道怎么怪招迭出,都是不会奏效的。

    陈尤道拉来了他的投石机部队,他扯着嗓子对着大喇叭喊:“炮兵准备!”还蛮吓人的,我还以为他真有炮。

    确实是我高估了他的军事科技能力,鼠人们拉着十几台投石机,从兽人群中挤出来。在他们拉投石机的空当里,我们替换掉了损坏的木城墙,把龟壳抛还回去。

    投石机运转起来了,经历了几轮校射后,无数西瓜大的巨石砸在木城墙上。木棍的框架结构顶不住这种量级的冲击,还好命中的不多。

    如果这么地下去,没多久,这道防线就会崩溃。到我们上场了。

    我爬下岗哨,抓住鬃毛跃上郑恒的狮子,和他一道冲向敌阵中的投石机。郑恒弄了两柄专供巨狮使用的长矛,矛身的一部分固定在狮子身上,另一部分握在手上,可以改变角度。

    我们扫开挤作一团的鼠人,控制长矛刺穿来不及躲闪的猿人,一头撞倒了一台投石机,我们的头没那么硬,是大黄撞的

    我们两个在万军丛中如入无人之境,摧毁了七台投石机后才折返回营。压力只能减轻到这里了,我们只有两个,不敢恋战。

    今天的战斗结束了,夕阳西下,无论是疯狂的兽人还是我们,都必须得喘息一下,血肉之躯都不是机器。

    我们清点了人数,十四个战士牺牲了,三十八个战士也不同程度地挂了彩,还有二十二人失去了战斗能力。

    由于有防线的依托,我们的伤亡确实不算难以接受,但张利民说,每一位弟兄或同志的去世,都是我们无法估量的损失。

    他跟我们讲了之前的作战经历,当时他带了十五个人去进攻被进实占领的驿站,由于错位了形势,他们被包围了,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战才终于脱身,不仅目标设达成,十六个人里只回来两个,就是他自己和何方舟。

    对了,我在禁闭室的三十天里,何方舟每两天就来看我一次,传达外界消息,询问我食物是否合胃口,绑带是否太紧了些。

    一开始的几天里,我每天都让他把绑带松掉一些,后来习惯了,也不太好意思,就没让他松过,但他仍旧每两天问一次。

    这一个月之间,同志们的确给了我最大程度上的照顾,我不能不感谢他们。

    于10时15分,算是小完美了

    DATE53/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