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水到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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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访问UT(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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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今日,我们的状态其实非常不好。

    从8月13日开始,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雨,直到今天早上,并不小的雨也还没有停,很多人的健康状况都不容乐观。

    小王身上的伤口感染,从昨天就开始发高烧,基本上由我或张三背着。她的健康状况时好时坏,最好时也不能自己行走。

    除了她以外,至少五个人的健康状况也难以为继。这么下去,我们可能根本到不了新北风山。

    森林里的安全也难以保障,不过半天多时间,我们遭遇了五六次森林生物的攻击,还好它们并不难应付。按我当时的计算,我们起码还得再走一个月,真是噩梦。

    在这时,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旅行者联盟。除了反抗进实以外,它的主要作用就是援助世界上所有的旅人。

    旅联首任会长秦若霖有句名言:只要你是旅行者,你就是我们的一员。

    据我了解,秦若霖目前已有七八十岁,早已让出了旅联大部分的权力,但她依然以“名誉主席”的头衔执掌着部分权力。

    我小时候见过她一面,到现在却已经没什么印象可言了。说不定,这片森林里就有那么一座旅联的驿站,可以一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算了,且走且看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最起码天无绝我之路。反正到现在,我们也只有前进而已。

    不出所料,层林掩映中,一幢小白楼若隐若现。原清竹是旅联成员,路是她带的,我居然给忘了。

    她说,就现在的状况,还是找个驿站好一些。看来,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太多。

    陈清竹说,这是旅联的创举,没有哪个进实傻蛋能想到,我们居然敢在这里建驿站。她快步走上前去,拉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这是蟑螂与蜘蛛的居室,各种奇异的生物在废弃的楼房内横行无阻,鼠妇从华丽的楼梯上滚下,撞在腐朽而满是孔的华丽立柜上;吊灯下,蜘蛛们悠闲地荡着秋千;蜈蚣和老鼠在发霉的墙根疾行,很默契地相安无事。

    地面上最多的是各种各样的甲壳与残破的老鼠尸体,看来老鼠在这里的地位并不高。

    我吓唬两只小家伙,捡起一只生了蛆的老鼠,对它两个说,看,惨吧。两只小家伙不约而同地不看它。我也恶心,把它丢在地上。纯膈应自己,拿着这玩意就是。

    陈清竹对着一扇门敲了三下,停了一会后,又敲了两个两下,一个三下。过了一会,门开了,里面倒是一个人也没有,我们把伤员抬着进了门。

    陈蹲下身,拉开了一块破烂的地毯,几只鼠妇受惊而逃。她用力一推,地上开了一道门,通往地下的。

    我们下去,陈清竹在后面善后,没过一会也跟了上来。

    我们边走,陈清竹边介绍,说,此楼本是一个明星的私宅。她泄漏时刚好在度假,于是免于变为老鼠,只是肩部的几块骨头出了点问题,算是畸化人。她又讲,那是豪侠会的创始人之一,就是东大陆歌后李哲欣。

    我特喜欢李哲欣的歌,没想到这里竟是她老人家的居室。这也可以算是个惊喜吧。

    据说李哲欣认识许多文艺界,商界乃至科技界的名人,他们常在这里或别的宅邸聚会,号为“东大陆雅集”,也正是这些雅集,成就了豪侠会的基础和它至少三十年的繁荣。

    还有传言讲,李哲欣是坚定的环保人士,常常出现在环保义演的舞台上。实话说,我对她个人的了解,也只有这些罢了;但我倒知道她的不少歌。

    在这里当然不可能见到李哲欣,但倒可以见到她的歌迷——我们终于进入了这处驿站,古董级的唱片机正放着李哲欣的《为我而生》。

    这首曲子算是她的新歌,是在泄漏前1年发行的,据记载,要VIP才能听。

    一位青年正坐在放着唱片机的桌前写着什么,听见我们进来忙收了笔站起身,问我们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又向陈清竹打招呼说,竹姨,好久不见。

    陈清竹笑了一下,弹了他一个爆栗,说叫姐,又说,找一下医药包吧,你也能看出来。

    他起身,要关了唱片机,我说别,我也喜欢。他耸了耸肩,和陈清竹一道进了一间偏房。

    约莫过了两分钟,他两个拎出几个箱子来。这应该是药箱,没有什么医疗器材,全是药。两人从箱子里找出几瓶消炎和抗感染的药,现场开药。

    小王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由我把合适的药喂给她.那青年人把我们引进一间偏房,房内是整整齐齐两排白床。我们把伤员抬上床,暂时交给那两位,我和郑恒负责给所有人上药。

    实话说,到现在肯定是晚了,但,呃,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所以我俩的任务倒不繁重,基本上是扎个绷带。

    那两位就忙了,不过,他们太专业,我们两个半吊子帮不上什么忙,听歌去了。

    我把唱片换成李哲欣的另一首歌,《炽火凤凰》。

    这首歌是她的成名作,几乎可以用伟大来形容。在场的同志们也都听过这首歌,我们轻声地合唱。

    我靠在郑恒身上,实话说,我很享受这个。

    有点羞于启齿,但可以记在这里的是,自8月12日起,我在郑恒怀里躺了两个小时后,就愈发地渴望一些亲密的肢体接触,我自己很难解释这个。天,我是不是对什么上了瘾。

    他们两个终于忙完了,开门出来。我问陈清竹,小王好了一些没有,她说,她的状况还不太好,但应该能好转。这话起不到什么安慰作用,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我干脆起身,进门去看小王。她脸色还是煞白而浮肿,我摸了下她的额头,比前些时候好了一些,但还是烫的。

    我把我们的唱片换上去,大集市的工作人员送的。不错,我感觉放在这里丝毫不逊于李哲欣的普通作品,相形不会太见拙。唉,不得不说,李哲欣真可以称之为音乐界的泰斗了。

    那个青年人说,这首其实不错,挺有记忆点,就是有点过于雕饰了。原来用超级意识作曲竟有这点不好,受教了。

    我当即模拟了一遍两首新曲,删去了其中一些过于繁杂的装饰音,又模拟了好几遍,得到更简明的第二版乐曲。不管怎样,做人还是谦虚些好;我得学着做个谦虚——但也不能谦卑的人。

    我和那个青年聊了两句,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冯梓轩,这名字好经典。他又说,我建议你先坐直再同我说话,不然很像年轻情侣当街调戏小孩。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忙摆正自己的姿态,说,梓轩好,我叫粟安。他说,这样也像。他好会说话,反衬出我一点也不会说话。

    我不太喜欢和他聊天;又聊了两三句就没话可说了。

    他说,能不能请教一下,怎么把天聊活。我说,说话时亲切些,别太官腔。

    他点点头,说,你说话也没多亲切啊。灾难。绝对的灾难,这位一开口就是灾难。

    有时候,尽说实话就不很讨人喜欢,我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能明白这点,虽说我也喜欢抬杠和说大实话。

    我们预计明早启程,把伤员和陈清竹留在这里。下午六点多,冯梓轩上了一趟地面,告诉我说,你父母希望你去一趟深井,他们会在那里等你。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必须去。我跟郑恒说了,最终决定我和郑恒去,其余人先赶往新北风山。晚上吃的是旅联特供的果味压缩饼干,据说含有各类维生素。还挺好吃的。

    吃饱了,那种渴望亲密接触的感觉又来了,我违抗不得。我的内心是空虚的,只能靠外在的来充实。

    我让郑恒抱我,他很关爱地说,你是不是进入发情期了,我感觉我甚至没有不和你接触的机会,说着就把我揽进怀里。

    唉,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感觉自己双颊通红,好像发了烧,但不像。哦,我感觉我处在浪漫的温暖海洋中。

    记于10时29分,差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