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嫁人后,疯批世子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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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苦柰的阿兄

    大靖二十三年刚开年,上京城便不太平。

    宫里的永嘉公主因为在花灯会上受了惊吓,一病不起,杨末儿去探望了几次,但她看起来都是病恹恹的。

    皇后青狄也暂时免了杨末儿的伴读,许她回家居住。

    这原因半是不想把她拘在宫中——宫规森严,作为伴读的杨末儿,落奴儿是半点与她在宫中见面的机会都没有的;半是也怕永嘉把病气过给杨末儿,好歹落奴儿入眼了一个女子,作为母亲,必是要保护好她的。

    不过留在家中的杨末儿也是甚少出门,那夜她将在大觉寺外是怎么见到寿王,又是怎么坐着寿王车驾回府的,原原本本地告诉给阿母。

    自此,杨夫人对她的管教更是严上加严。

    转眼正月十五都过了许多天,眼看着正月就要过去。

    这天午后,小憩了一会儿,杨末起身来,来在闺房里百无聊赖地翻着大阿舅让人从赵郡捎来的书,这些都是她以往喜读的。

    屋外伺候着的丫鬟们不知道她已经醒来,在外廊下抄着手,叽叽喳喳地闲聊天。

    “春花姐姐,你阿妪家旁是不是有个金银铺子,我这个金坠子有些乌突突的,想去炸一炸。”

    “怕是不成了,昨儿晚上我回家,听阿母跟我阿耶说,她回母家,正好看到阿妪家旁边的金银铺子被查封,那个铺子的东家被用那么粗的铁链子锁住,入了刑狱。”

    “今年杀人放火的怎么这么多?大正月的好多下刑狱的呢。”说话的是林月,“我都听到好几个人说有认识的人下了刑狱。”

    “嘘,据说都跟花灯会上的谶语有关。”春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咱们在内宅里,不总出去走动,什么都不知道。说是正月里花灯会上天降谶语,什么‘小山换日月’啥的。陛下动了怒,着令寿王严查花灯会谶语之事,连太子都被牵连,禁了足。”

    “啥换日月?”林月年纪小,没太听懂,“换日月是不是就是要谋反啊?”

    “可不是,听说现今上京城里的刑狱都装不下人了,寿王不同于太子仁厚,手段辣着呢,说是宁可错抓,绝不漏放。”春花说着闲话,一抬头,见杨末儿打开了窗子,忙上前,“姑娘醒了,要喝些茶水吗?”

    “点些热奶茶过来吧,”杨末儿点了点头。

    待春花端着茶盘进来,看着她忙,杨末儿装着无意,问道:“现在外面的气氛那么紧张吗?当街抓人,连个金银铺子的东家都能跟谶语之事扯上关系?”

    春花手上没停,回头答道,“回姑娘,可不是嘛!我阿耶在兵马司监做个马监,说她们兵马司里也是人心惶惶,就怕被人抓小辫子,告到寿王那里,跟谶语扯上关系。”

    “太子也被禁足了,这又是哪里来的消息呢?”花灯夜之后,杨末儿也进宫了两次,去了东宫,见过阿姊一次,可是阿姊和东宫里一切还算正常,并无异样。

    太子如果因为谶语之事被禁足,邱真铁定逃不脱干系,搞不好也已经下了刑狱。

    “嗨,许是瞎传吧,咱家良娣娘娘不是还在东宫好好的呢嘛。”春花将点好的奶茶端给杨末儿。

    杨末儿接过来,边喝边点点头,“嗯,也对。苦柰呢?”

    “姑娘您刚睡下,苦柰就着急忙慌地奔前院走,门口小厮说她在门前见了个熟人,回来就躲在下屋里,一直没出来。”

    “哦?”杨末儿心里犯了寻思。

    苦柰是她在赵郡时,小阿舅给她选的贴身丫头。

    那年赵郡闹洪水,苦柰的爹娘兄姐都冲走了,只剩下她一个孤儿,辗转被卖到杨府。按说,她在上京城应该没有什么认识的熟人。

    “把苦柰叫过来。”她放下茶杯,心中有些担心。

    不多时,苦柰扭着身子进了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杨末儿打发了其他人出去,问道:“苦柰,刚刚你出去见人了?”

    苦柰点了点头,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姐,我在上京找到了我的阿兄。”

    这一听就很扯,苦柰卖到杨府的时候只有六岁,已经过去了快十年,怎么就能在上京城找到因为洪水失散的兄长呢。

    杨末儿摇了摇头,“苦柰,你自小随着我一起长大,我从未完全把你当仆从。我跟你说过,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帮助你找找失散的兄姊,我不想你因为着急寻亲被人骗。”

    “小姐,我觉得他就是我阿兄。他记得我家在哪里,家是什么样子,就连家旁边两棵大树的位置都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些早就都被大水冲没了,他都能说出来,难道还能是假的吗?”苦柰急切地说,“对了,他还给了我这个。”说着她递给杨末儿一个银坠子。

    这个银坠子杨末儿认识,是身无长物的苦柰被卖到杨府时,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据说是她阿母的遗物,她极为珍视,找了个金链子串着一直挂在脖子上,除了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下杨末儿也傻眼了,这坠子是万万造不得假的。

    “可,可他是怎么找到你的呢,你才跟我回到上京几天啊,也没怎么出过门。”

    “阿兄说好久前,在倚金坊后面的小巷里看到过我,看一眼就知道我是他失散的妹妹。因为,因为我跟我们的阿母长得一模一样——”苦柰说到这里,眼泪已经含在眼圈里,忍着没让它们落下来。“前几日,我去倚金坊闲逛,在一个糕饼摊子旁他再一次看到我,便跟我相认了。”

    “倚金坊?你最近又去过了吗?”

    “嗯,”苦柰支支吾吾,“十五那日——”

    “等等,十五那日你出门了?”杨末儿想起来,十五那日宫里来消息说永嘉公主身子好了些,十分想念她,让她进宫陪伴一日。

    苦柰说身子不舒服,杨末儿就将她留在家里。

    “你怎么出去的?”杨末儿问道。

    苦柰见不小心说漏了嘴,忙打马虎眼,“就是那样,像我们在赵郡时候那样出去的。”

    “翻墙?”

    苦柰点了点头,接着小声说道,”厨娘说的那条小巷子里真的有很多好吃的,所以我就——”

    “你啊,你啊!”这要是被阿母知道了不得打断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