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的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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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短暂的休整(续4)

    在准备考研究生时也是,楚维白天上班,晚上到家后先吃完晚饭洗完碗筷,然后稍微休息一个多小时,大概十点左右才会端一杯咖啡回房间复习。那天晚上楚维洗完碗坐下休息一下,父亲就阴沉着脸。楚维没有注意到,只是瘫软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父亲在客厅转了几圈,见楚维都没有起身回屋复习的意思,就直接朝她嚷嚷了:“你跟这儿干嘛呢?你打算怎么着啊?”楚维并没有预见到父亲情绪的变化,措手不及,她有些胆怯地问:“怎么了?我休息一下。”“你不是说要考试吗?我以为你要努力还挺高兴,我看你这天天也不抓紧时间。我可告诉你,要考试就像个考试的样子,不考就彻底踏踏实实上班,别回头工作保不住也没地方儿去!”“我怎么了?我上一天班了,吃完饭刚洗完碗,休息一下不行?”楚维有些委屈地说。“休息多半天了?从回来就一个劲儿白话。我看你就不像要考试的样子。谁要考试跟你这么轻松的,天天回家就侃大山!”楚维有些不服气,轻声反驳:“我怎么了?你怎么知道我轻松?每天你们睡了都学到凌晨三四点,六点半还有起床上班,你知道吗?我自己有自己的时间安排,不要你管。”父亲见楚维顶嘴,提高了声调儿:“你得了吧!人家在校生都考不上,你这么松松垮垮能上研究生,开什么玩笑?你趁早别装样子了!”楚维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只是自取其辱,只说一句:“我等会儿再复习。”然后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父亲想继续骂她,母亲在一旁敲锣边儿:“老伴儿,你理她干嘛?她自己不努力考不上活该!”“我告诉你,考不上你别后悔!”楚维心想:我就是真考不上,我实实在在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过,也不丢人。结果没有出来前不能消极地思考问题,你们就会诅咒自己的女儿,除了辱骂、诅咒我,你们还会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利这样诅咒我?就因为是爹妈吗?楚维不愿意再留在客厅跟他们在一起,自己不慌不忙地冲了一杯麦氏咖啡,端着咖啡悄声回到自己的屋里。她一进屋,把咖啡放在床头柜,然后关上自己房门,从里面把门反锁上,就坐在床头柜前的小板凳上哭了。楚维想考研究生,找到单位领导,领导说没有名额读在职研究生。其实楚维知道只是因为楚维无意中撞见领导对新来的女大学生动手动脚,所以心怀憎恨,不批她在职研究生名额。她报名的是报考全日制脱产研究生,所以考试要求很高。很多在校的本科生复习一年多都考不上。楚维已经工作了快五年了,只有不到三个月复习时间,确实难度很大。报名以后的几天里,楚维都在单位看书,但是单位领导都投来异样或者说背地里嘲笑的眼光,主要是玩命儿给楚维安排满满的工作。以前工作中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谁知道这不是在故意破坏楚维复习?楚维为了不引起过多的纷扰,白天在单位按时完成工作,丝毫不露出要念书的迹象。得知楚维找领导谈在考职研究生,部门领导多次跟楚维谈话,告诉楚维读了研究生以后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再就是基础差,真考试也不一定容易念。楚维心意已决,她因为工作的关系曾经接待了一位来自荷兰的老总安迪•奥登,他总虽是国际著名园艺集团的总经理,却对楚维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并非常重视楚维的意见。这使楚维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被尊重。真是讽刺,那时楚维已经二十六岁了!楚维知道自己一定能顺利完成专升本的学业,一定要继续念书,提高自己,配得上那份难能可贵的尊重。尽管别人尊重自己是别人的素质高,不是自己有多好,但楚维那种想要成为一个配得上那份尊重的人的心意已经根深蒂固。那么多年,父母已经放弃了那个小时候全优成绩的女儿,自打成绩不是最好以后,楚维怎么努力,在父母这里,她感受到的永远是冰冷的回应或者直接劈头盖脸的挖苦讽刺。楚维不甘心做了这个家的牺牲品,她觉得自己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要过好日子,必须跟个乞丐一样讨好领导,拉拢同事,甚至要对父母委曲求全,言听计从。楚维试图顺服父母,可是每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父母都会把责任推到楚维身上,明明都是他们逼迫楚维听从的,结果也往往是楚维的错。当一个人厌倦了那种成为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的生活,也要冒着即使散架再也无法动弹的风险,亲手剪断一切被牵扯的线,然后靠自己站立起来。楚维擦干眼泪,鼓励自己不要听信父母诅咒的言辞,要切实努力,像自己考上专升本一样,这只不过是又一次拼尽全力的努力而已。上次自己已经成功通过考试,这次只要复习得当也一样能成功。她打开自己的书,挑灯夜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