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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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来历

    岭南的风挂着大海的气息从南边吹来带来了潮湿的空气。

    阿宁伯一家一早就动身了。他们的心情愉快又紧张。他们翻过了一个小高坡看见了前面的路都被苍黑浓绿的树木布满了。

    在阿宁伯前面走的是一个中年人,年纪约40多岁一点。头上缠着褪了色的红帕子脸色苍黑,眼神机警。但是他对旁边的人却十分和气。

    他身上背着一把雁翎刀,旁边的一个人背着一只火铳身边跟着十来匹马。

    马上驮着一捆一捆的货物。那些货物有的是他自己的,有的是别人租他的马放到马身上的。大家走在一起不是为了代步而是不寂寞,能减少恐惧感。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一出来。围绕在树林里的山岚渐渐的散了。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突然,旁边的大树上飞出了一群全身红色的小鸟。在人们的头顶成群的飞过。一下子又隐没在旁边的大树丛中。跟随着队伍的孩子们在那里欢笑着,笑闹着。

    队伍是顺着森林旁边的小河在走。露珠不停的从旁边的树木和草丛中闪现出来或者滴落。两匹马走在阿宁伯的前面算是带路。

    阿宁伯的一家子人跟在阿宁伯身后,身上背着一些货物随着队伍慢慢的前进。

    河水突然转了一个弯露出了一片开阔的山地。远处植物包围一起的一个有着高高围墙的村寨。阿宁伯奇怪的跟他一起走的马队的主人说:“李大哥,这里怎么还会有人家?”

    李大哥告诉人们不要接近那个寨子快速的通过。这是个麻风寨里面全是病人。我们快点过去。

    说着,他还扬起手拍了一下领头的那只头马,头马吼了一声。人群很快就越过了麻风寨,继续向前走着。人们进入了森林越走越深。

    天上的阳光渐渐的被遮住了。路边的大树上都缠有枯藤,或者长了叶子的藤疼。树梢上长着一片一片的兰花。他们有的偷出了。露出了红色的花瓣。旁边还有一棵大树已经枯死了。榕树在它的身边紧紧的抱着反而长出了漫天的枝叶。

    人们的耳边时常传来尖锐的鸟鸣和绵延的兽吼声。往前的路上常常有河流,拦在前面,大家的挽起裤脚唐过去。

    河水十分清凉,那马队头人的大哥对大家说:“今天,有30多道小河要淌过,不要穿袜子。就穿着草鞋就可以了。光脚穿草鞋比较方便。”

    “小河咋这么多。你不是告诉俺们只有一条河呢?”

    那马队大哥说道:“确实是一条河,他就在林子里绕来绕去。简直麻烦透了,如果不顺着这条河走,咱们容易迷路。而且顺着这小河向前但我们也不能继续挨着河道走,我们要绕开那些寨子设的卡子。不然咱们这些货都不够给他们收税的。”

    说话间,队伍继续前进,这支队伍大概有400多人,是大山里一个汉寨的大部分居民,那个寨子一共有林、马、白、刘四姓并不是那那种土匪的山寨,而是山外一些活不下去的百姓自发进入的大山深处立寨而居。

    阿宁伯不姓他们的任何一个姓,他姓朱叫做朱宁。他是从山外逃进来的,原因是他把县衙里的官差杀了。不过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只是以为他们在山外生活不下去,所以才带着全家逃进了山寨。

    马队不断在森林中前进。走了一上午的时间。来到了一个山环当中,山环中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一些茂密的草丛。

    队伍走到这里便停下来。马帮的主人李大哥将所有的马匹上的货物都卸下来,放在小河旁边的石滩上,把马匹赶到草丛中去吃草。

    并且。告诉大家休息一会儿。可以吃点东西,因为我们接下来就不会停了,一直走到山外。晚上在山林中过夜是十分危险的,所以队伍不能停下来。

    李大哥首先从行李中找出钓鱼的工具。又在草丛中找了一些虫子,挂在鱼钩上,放到小河中,让一个小孩守着。他又去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些竹子扛了回来并把那些竹子削成两截的竹筒,一桶装水,一桶装上米和水。放在路边的一个挖出来的低坑里。

    那里的泥土已经被烧黑了。看来这。并不是临时休整点,而是长期用来休整用的。李大哥在旁边的树林里收拢了一些枯枝败叶用火镰点了起来。火堆开始燃烧起来,越烧越旺,然后他把装着大米和水的那个竹筒直接扔到火堆中。

    就是此时旁边看着鱼钩的那个孩子叫起来。李大哥连忙跑出去拿绳往外拽。一条鱼在麻绳的尽头,随着麻绳被拉出了水面。

    那条鱼大概有一斤多重。李大哥把鱼剁了。在河里清洗干净,抹上盐和辣椒面,然后用割好的芭蕉也包起来放到火堆里去烧。

    周围的树林里又冒出了一伙人。他们扛着芭蕉还有一些枯枝走出来,火堆在河滩上,一堆一笼的烧起来。有人把辣椒放到火上烘烤。不过朱家人倒没有去上树林里去,因为他们刚来了不到两个月,不熟悉周围的情况,也不敢乱动。

    这是旁边一个姓刘的小伙子走过来给了他们一把芭蕉说:“吃吧。那些粮食尽量不要动,因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朱宁伸手开始捶腿,他这条伤腿又有些疼了。根据经验看来恐怕要下雨了。

    朱宁并不是阿宁伯真实的名字,他的真实的名字叫朱老牛。

    朱老牛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当时县里的官员要勾军?他邻居的一家被选中了可是只有独子舍不得去。便给了朱老牛他们家一笔钱。朱老牛和他的哥哥便冒名顶替那一家人加入了卫所。

    可是他们刚刚进加入军队没有半年,朝廷就开始了围剿杨应龙的军事行动。

    他们兄弟二人就穿着鸳鸯战袄扛着长枪,稀里糊涂的就参战了。几年的时间以后,杨应龙被攻破了朱老牛侥幸的活了下来,他的哥哥却战死了。

    朱老牛用他砍下的人头和一些钱财买通了。他的管队官就给他报了个阵亡。

    他带着在战争中得到的钱财,偷偷的跑到了家乡。在离他们家十里的薛家庄买下了20亩水田地。并且。带着他那个从山里抢回来的两个老婆住在了薛家庄。

    由于他的腿受了伤。不能够远行。但是薛老牛有在军队中学了一手养马喂牛的本事,便养了十多头牛。

    平时朱老牛赶着牛车拉一些短途赚些小钱,到农忙时把牛租出去获得一些收益。他们家的田地也可以用牛和周围的佃户换换劳力,而不用他出大力,也不用雇人就给种上了。

    这样的日子本来很美。那两个老婆也很给力给他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他给四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儿。儿媳妇又是给他生了三个孙子。

    让他头疼的就是两个女儿,这两个女儿是双胞胎又是他的老生子,所以家里比较宠。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女儿许了人家以后。本来打算过年完婚的,可是没有到过年那个男人就死,女儿守了望门寡。

    后来又接连许六户人家可是最长三个月,最短的只有三天。介绍的那些男人都莫名其妙的暴毙或者生病而亡。

    大女儿的婚事也拖累了二女儿。使得二女文根本没有人家敢娶。即使有人敢娶也都是一些身体有毛病的人,或者说是娶回去当填房。

    可是两个女儿当时只有16岁,他还有舍不得。所以又留了两年,都18了,还是没人上门提亲。

    虽然两个女儿的婚事比较糟心。但是朱家的一家人生活还是比较平顺的。

    朱老牛的父母过世之后。他的哥哥继承了父母的财产。而他的弟弟带着两个孩子来投奔他。

    结果过来没几天,兄弟和弟媳妇两个人外出的时候,遇到了山贼双双毙命。

    朱老牛给弟弟收拾身后事,又给两个侄子在薛家村找了一个媳妇。

    转眼又快到了收获庄稼的时候。朱老牛看着那金黄的稻谷,心里盘算的还有几天可以开镰?

    这时候,村里的保长。甲长慌慌张张的找到朱老牛说道:“朱老牛。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县里主簿要点,你当做粮长。”

    朱老牛在军中听那些押运粮草的文官说过。在高皇帝的时候,粮长除了收粮的主业之外,朝廷还会给他摊派一些别的任务。比如参与清查核实土地、编制鱼鳞图册、带领民众开垦荒地、还有对乡里百姓进行“道德劝化”,甚至参加司法诉讼,做“陪审员”。

    这些职位都大有油水,即使没有油水,也可以对百姓呼来唤去,高台教化,好不威风。

    其次,粮长享有不少特权,比如粮长犯了一些罪可以罪减一等,乃至花钱免刑。

    《明实录》载:“洪武八年十二月癸巳,上谕御史台曰:‘比设粮长,令其掌牧民租,免有司科扰之弊,于民便甚。自今粮长有杂犯死罪及流、徒者,止杖之,免其输作。’御史台臣言:‘粮长有犯,许纳钞赎罪。’制可。”这里的犯罪不包括以权谋私,贪赃枉法这些职务犯罪,只能赎免”杂犯”,但也是高人一等的。

    粮长每一年还要由官员带领,送到京城“验明正身”,然后朝拜皇帝。

    乡下的土财主能见到皇帝,可谓也是荣幸之至,可以吹上一辈子牛逼。

    这时,皇帝看了官员对粮长的考核报告之后,还会对优秀的粮长给与赏赐,有的直接封官。

    如浙江乌程人严震直,原先就是给粮长,进京述职时候,高皇帝说他办得好,直接给他了个正五品的通政司参议。

    明朝初年的粮长可谓是又有权,又有势。自然是好差事,人人爱当,人人想当,当上的不会让给别家,希望自己子子孙孙做下去。所以粮长早期都是“永充”的。

    但是,到了现在做粮长却又变成了另外一回事。那些文官说“民避粮长之役,甚于谪戍”,还讲了个故事,长洲知县郭波和退休的老尚书刘缨有隙,于是就给刘缨家里的七口人安排上了粮长,老尚书知道后,居然活活地给气死。

    朱老牛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慌张的神色被两个人看到,两个人相视一眼对朱老牛说:“不如咱们请人找县主簿说和一下,在花些钱把这差事推了。”

    朱老牛说:“我们家哪有钱?”

    这时两个人说:“我们先去找主簿探探口风。然后再回来与你分说。”

    朱老牛站起来冲两人深施一礼:“那就要谢谢两位乡邻。”

    朱老牛满脸玉闷的收起了烟袋,顺着道路走回了家里。

    朱老牛来到了家里的后院,这里是一片菜地。挨着太。挨着后面的院墙埋了30多口大缸,缸里装的是粪丹。

    朱老牛之所以拿着银钱贿赂管队官而逃回家里,就是跟他在杨应龙的管家头人那里得到了几样东西有关,粪丹便是其中之一。

    这种肥料混合了人粪、畜粪、禽粪、麻饼、豆饼、黑豆、动物尸体及内脏、毛血等,外加黑矾、砒霜和硫黄等无机肥料,填入土坑中封存起来,或放在缸里密封后埋于地下,待腐熟后,晾干敲碎便能使用。

    每季种庄稼之前,他都会做一批粪丹洒入田中,当做底肥使用。所以他们家的田地比别人家的田地要多收两至五成的粮食。

    今天,他把儿子和侄子们都派出去了去买粪丹所需要的原料,每个人只买一样,这样既可以防止别人知道分粪丹的配方。

    也可以用购买粮食和肉类为掩护进行一定程度的保密。对外可以解释,买这些东西是要收粮食了,给家里的人增添一下营养,以防收粮的时候累垮了身子。

    也不是没人发现朱老牛的田地比别人的田地打粮是要多。但是他们也都按照朱老牛的样子撒了一些底肥。但是有很多苗都被撒下去的粪烧死了,就是像还有一些像朱老牛一样施下发酵底肥,粮食虽然有些增产但是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后来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再这么干了。

    朱老牛正看着那密封起来的大缸。突然听到前院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声音,好像出了什么事。

    他便连忙转过身来,来到了前院。看见他的两个侄子正把什么东西抬进了西屋的客房里。

    这时,他的大儿子来到朱老牛的身前,拽着他走向了后院。

    到了后院,他大儿子说:“我和兄弟们在回来的路上救了一个昏倒在地的人。找先生给他看了看,只是多日没有吃东西,饿的。给开了几副药。已经灌下去了一副药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家也不缺那点东西。你们办的对。”

    “嗯。我看那人长得面貌清秀,身材也很壮硕。不如,爹等他醒了,养好身子之后问问他愿不愿意入赘咱们家?”

    朱老牛心中就是一动,看着大儿子那张憨厚的脸说一句。

    “难为你还想着你的两个妹妹。”

    大儿子这是看朱老爷子意动,便说道:“不如把两个妹妹都嫁给他。这样妹妹既不用远嫁也防着那小子欺负妹妹。”

    朱老牛点点头,然后说道:“等他醒了,就说跟着咱们家一起开镰收稻子,雇他打个短工,等稻子收完之后给他一笔盘缠。如果在这段时间看着他还老实忠厚就提一提,他愿不愿意入赘。如果不愿意就按照以前说的给他一笔钱,打发了他。”

    那个人当天晚上就醒了,只是饿的狠了,被饿晕过去而已,能吃上饭养几天就能缓过来。

    加上这段时间为了准备开镰收割稻谷。朱老牛家的伙食也是很好的。那个人在好伙食的调养下只用了一周的时间便缓了过来。

    朱老牛问那个人的姓名,那个人回答道。

    “他叫林枢,因为家里遭了祸,想去投奔亲友,可是路上又遭了贼。结果买不到吃的就采集路边的野果。结果不小心被饿晕过去。”

    朱老师,看这个人身上的衣服虽然补丁上打的补丁,衣着褴褛但是手脚修长。两只手上没有多少茧子,一看就不是一个常年劳动的人。

    而且此人面部微黑,面带忠厚。尤其咧嘴一笑的样子,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便按照原来的意思对他说要雇佣他打几天短工,等粮食收完之后,可以给他一笔钱财当做盘缠,让他去投亲。

    那个林枢当时大喜,跪下冲朱老牛磕了三个头,说道:“多谢老丈救我,我本就无以报答。老丈还雇我做工,给我凑一笔盘缠钱。林枢无以为报,只能在这里磕三个头,感谢老丈。”

    朱老牛点了点头受下了这一礼。

    又过了两天,收割稻谷就开始了。甲长带着全村的村民在大谷场上举行了祭祀活动,然后各家就到各家的地里开始开镰收割。

    由于朱老牛和几户人家已经商量好。先从朱老牛的家开始收割。

    众人割完他们家之后,再给其他几家打下手,并且免费使用朱老牛他们家的牛车拉粮食。所以先开始的就是朱老牛家的田地。

    收割稻谷是一个很费力气的活。费力气的地方有两个,第一个是收割稻谷,要长时间的猫着腰。而割出来的稻茬,如果不是平的,很容易扎脚。

    再有一个就是打稻子。在稻田里前面十来个人收割,倒下的稻谷就被几人收拢到后面,挑担子的人挑的是稻谷把来打谷人旁。

    打稻谷的规矩是,谁家的稻谷谁自己打,除非是主人家出面邀请否则没人接这个活。否则稻谷多了少了说不清楚。

    在田地的周边放一个方形的木斗,有两名健壮的男人拿着捆绑好的稻穗摔打在木斗壁上,将稻穗上的稻谷摔打下去。木斗底下有一块木板,是可以抽拉的。等快有一麻袋稻谷的时候便将底下的木板抽开,把新鲜的稻谷放入底下的麻袋中,装到牛车上,推到晒谷场瘫在地上进行晾晒。

    其中最累的就是打稻子这一环节。林枢跟着家里的老大、老三还有朱老牛的一个侄子,两两轮换的打稻谷。

    朱老牛偶尔在割稻子的间隙抬起头来,看着打稻谷的那四个人。他发现林枢可能身上有功夫。他击打稻谷使用巧力,使的力量不大,但是稻谷打的很干净。

    那些被他打完的稻草被他下意识的码成了一个草垛。可见,林枢以前也没少干这些活。但是朱老牛有些疑惑。他既然干农活很熟练可为什么手上没有很多茧子?

    晾谷场,每一家都已经画好的地方。都有家中的老弱看着稻谷就是防止突然间下雨把稻谷给泡。

    人多力量大。朱老牛家的田地三天就收完了。然后,朱老牛带着他的子侄,开始帮出劳力的人家开始收稻谷,但是林枢是属于额外的,朱老牛就安排他跟自己的两个女儿往已经收割完稻谷的田地里担那些粪丹。每亩地撒一缸,要撒均匀,等撒完一亩后将稻田翻耕。然后开始用水来泡田准备进行下一季的播种。

    三个人撒完粪丹之后,坐在田埂上休息。朱老牛的大女儿支着下巴坐在扇子上面斜对林枢,他便能轻易瞧见细细的睫毛,粉白的鼻子而她相貌没什么格外出挑处,布衣荆钗,裹在粗布里,宛如一颗沉入水底砂石的珍珠,怎样看去,都不夺人眼球,静静瞧着,便觉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