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和她的同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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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生存危机

    这年年底,过年时公社给分销店也发了对字,慧明和唐玉凤也没贴,正月初一公社值班的人过来转,见大门上没贴对字,就说:“这两丫头,年过完了对字还没贴。”

    下午下班,慧明对唐玉凤说:“走,我们到公社找浆子勺走,取来了贴对字。”

    唐玉凤应了一声,两人锁上门,说说笑笑地到了公社,跟公社的人闲聊了一会,取上浆子勺就回来了。

    回来开开门,慧明见公社发的油饼子还在柜台两边放着,就对唐玉凤说:“哟!公社里拿来的油饼子还没吃,我们拿来吃吧。”

    说着两人就到柜台的两边去拿油饼子,慧明刚一进柜台,突然看见柜台下面爬着一个人,慧明吓得浑身汗毛倒竖直声喊:“唐玉凤,一个贼!一个贼!”

    唐玉凤也吓坏了,颤声问:“啊!在哪?”

    “在这。”慧明边喊边顾不上害怕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就把贼提溜了起来,提起来一看,是公社旁边郭家庄上郭致文的儿子郭恒,这时唐玉凤也赶了过来,两人抓着郭恒,在身上一捜,搜出了一口袋炮、一口袋糖、一口袋钱,钱掏出来数了数,一共19.1元。

    搜完身,慧明问:“你今年多大了?”

    “16”郭恒小声说。

    “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偷东西了,还偷到商店里来了,你贼胆大的不得了。”

    “你偷了几次了?”唐玉凤推了一把问。

    “就这一次。”郭恒抬起头说。

    “真的只有这一次?”

    “真的,真的”

    “以后还偷吗?”

    “不偷了,不偷了。你们饶了我吧。”郭恒连连求饶。

    唐玉凤悄悄对慧明说:“这次钱不多,又是个孩子,要不就算了?”

    慧明点点头,转头对郭恒说:“这次就算了,再若敢偷,抓住了绝不轻饶。”

    “好,好,好。”郭恒说完一溜烟跑了。

    “唉哟,吓死我了,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郭恒走后,慧明抚着胸口说。

    “我都吓得不敢动了,还是你胆子大,还敢抓。”

    “那阵子也顾不得害怕了,光想着抓贼了。”

    两人说了一阵,慧明又说:“这郭恒还贼的很,我们的钱都是按不同面值一沓沓整整齐齐摞起来的,他还精明的很,每沓钱都是拿一半留一半。”

    “他以为我们的钱没数数子,那个摞摞上拿点,我们就发现不了。”唐玉凤说。

    “以后还得多操心,贼都偷到商店里来了,你说这贼胆子大不大。”

    两人感慨了一番,又仔细把门窗检查了一遍,才睡下。

    又过了一段时间,3月里的一天,村民王国泉拿来两根长绳交给慧明说:“我到公社里去一下,这绳你给我放下,我明天来取。”

    慧明说:“好。”接过长绳随手就放在了门边。

    结果第二天王国泉来取长绳,长绳却怎么也找不见了,慧明边找边念叨:“奇怪!怎么就不见了呢?”

    王国泉见找了半天也找不着,就说:“丢了就丢了吧,不找了。”

    慧明虽然觉得这绳丢得蹊跷,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第二天,唐玉凤回家去了,慧明看着堂屋旁边黑洞洞的柴房就害怕,一个人不敢在店里待,就约了食堂管理员姜玉梅过来做伴。

    姜玉梅因不时有人去食堂吃饭,每天回来的都很迟,慧明晚上就在公社里转悠,等姜玉梅忙完了再一起回去。

    平时慧明每晚出门时,就把钱数好交给营业所存下。这天慧明把钱数好了,出门时却忘记拿了,慧明在公社转着转着,突然想起来钱没拿,急的正想找人回去拿,刚好碰到公社文书唐洛文,就对唐洛文说:“唐文书,我忘了个东西,麻烦你跟我一块去取一下。”

    唐洛文说:“等一下,我先给何书记把炉子生好。”

    等唐洛文把炉子生好,两人一起回去,钱摞摞子还在,但慧明一眼看出明显少了,慧明急忙拿起钱来一数,少了70元2毛钱,慧明紧张地喊道:“唐文书我钱丢了!”

    唐洛文说:“你把那1元、2元的都数上。”

    慧明急得直嚷嚷:“唉呀!我都数上的呢,我数下钱数子呢,总共142元5毛钱,现在只有72元3毛了,丢了70元2毛钱。”

    唐洛文又说:“那你看看你吃的东西少了没?”

    慧明一看糖袋子,半袋子糖也没了,这下就确信无疑的失盗了。

    慧明和唐洛文里里外外仔细搜寻了一遍,没找见人,慧明发现窗子上有驴粪麦子印,床上也有,但都不完整,在墙拐角处发现了一个完整的脚印,慧明连忙拿了个脸盆扣住了,扣好后慧明说:“唐洛文你站下,我去公社叫人。”

    唐洛文紧张地赶忙说:“你站下,我去公社叫人。”

    慧明说:“你站下,我去叫。”

    两人一个推一个,结果两人吓得都跑了。

    两人跑到公社,把情况给公社的人一说,公社那天恰巧有40几个人在开干部会,月亮又特别亮,公社里的人一听,纷纷拿着杆子棍棒把庄子团团围住,屋里屋外地搜查,房上也上去了几个人搜,搜了半天,结果只发现了房上丢下的一根长绳,正是前几天王国泉丢了的长绳。

    绳上挽的结,绳挂在下面的梁头上,从现场情况分析看,这庄子南面墙上有半截斜坡,估计贼是从前面的半截斜坡墙上扒上去,又扒到房上,从房上坠着绳溜下来,把东西偷上又原路下去了。

    里里外外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公社何书记用怀疑的眼光盘问起了慧明:“丢钱的那段时间,你在那?”

    慧明坦然答道:“我就在公社里转的呢,姜玉梅没来,我一个人不敢待,我平时出门时就把钱拿上了,今天忘了,想起来了就叫唐洛文跟我一起来取,进来钱就没了。”

    何书记意味不明地说:“这还怪了,公社里这么多的人开会,出来进去的人这么多,月亮又这么亮,这贼是有多大的胆子,敢来偷东西?”

    慧明一听何书记话音不对,知道何书记已经怀疑她监守自盗了,想辩解又无法自证清白,又气又恼。

    这时有人说:“会不会是白家的娃子偷的?都说那小子有偷东西的毛病。”何书记说:“那就喊来问问。”

    一会把白家娃子叫来,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

    看看一时理不出什么头绪,何书记就领着公社的人走了,没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