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主会仿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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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会发光的天魂,天赋异禀啊

    刘长卿虽然是个青年,可自小便跟随师父唐冲修炼,走遍大江南北,在魂修领域称得上有些见识。这回被人用胎光之魂,也就是天魂贴脸闪到泪流满面,还是第一次。

    张诚很无辜,什么什么光之魂,他根本就不懂,听刘长卿说他的魂晃眼,只落得一脸问号。

    刘长卿此时仍不断地流眼泪,但似乎也并不以为意。他摸索着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轻轻擦着眼睛。

    朗声道:“周兄,张兄,不妨事,可以进屋了。”

    刚刚张诚发出的光亮得很,屋外的人也看见了,那一下子张修心都提到嗓子眼,等刘长卿说出:“要瞎了要瞎了,”张修顿时感觉天要塌了。再听到没什么事可以进屋了,只觉得两腿发软,有点挪不动步。

    周树虽然也关心张诚,但师生、父子的关切程度毕竟不一样,情绪上的起落没有那么激烈,此刻倒有几分大将之风,他掺了一把张修,两人进了屋。

    刘长卿一边抹眼泪,一边对大家讲解:“人有三魂,分为天魂,地魂,人魂。胎光之魂就是天魂,主生命,天魂受损,人就会有性命之忧。”

    “张诚的天魂有多处损伤,这也是他之前昏睡一天一夜的缘由。当然,现在已经痊愈。张世兄不必过于忧虑。”刘长卿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

    张修进屋之前觉得情绪起伏激荡,此番进到室内,吸着凝魂香,心境渐渐平和起来,听着刘长卿说这些话,虽然也牵肠挂肚的难受,但也渐渐稳住了心神。

    刘长卿眼睛虽然看不见,但他魂修有成,本来也不是特别依赖视觉就可以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等他感受到张修呼吸渐渐悠长,心跳渐缓,继续说道:“令郎天魂虽然痊愈,但这魂伤是怎么来的着实令人费解,寻常人若是身受重伤,天魂才会显出魂伤,待身体痊愈,魂伤才会痊愈,像张诚这样身体完好,天魂却受损的情况实属罕见,倘若不弄清缘由,在下也不能确保未来张诚会不会有其他的风险。”

    张修骇然:“那该如何是好?”,张诚也关注地看向刘长卿。

    刘长卿的手帕可能不太一般,原本流泪红肿的双眼擦着擦着就变得好了一些。

    听到张修这一问,努力睁眼正色:“想必张世兄,周兄也看出来了,我和寻常郎中有些不同,张诚之忧,此刻或只有家师可解。”

    张修、周树从刘长卿郑重的神情、语气里面感受到了他的严肃,都觉得有些沉甸甸的。张诚前世虽是无神论者,但经过亲身穿越,对所谓魂魄也改持辩证的科学态度了。

    “那,如何才能请尊师搭救我儿?还望刘先生教我。”张修此刻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抓住刘长卿这一根稻草。

    “家师不便离开商府,但好在张诚现在行走无碍,不妨今晚随我回去面见家师,再做定夺。张世兄如果觉得不放心,也可一起走一趟。”

    张修见刘长卿如此仗义,心下感激。魂魄之说神秘莫测,坊间不曾缺少这方面的传言,关于魂魄的话本、茶楼都很有一些,倘若是旁人这么说,张修很难相信,但商府在青溪县的民望是独一无二的顶级信用,周先生从商府请出来的高人这么说,就很有可信度。

    “那就叨扰了。”张修是个痛快的,他作为父亲,既然表态说了话,张诚自知是个未成年的状态,当然没有其他的说法。

    “周兄若是方便,也可一同做个见证。”刘长卿是个做事妥帖的。

    周树的驴子还在商府,本来也要去取的,自然方便。

    于是一行人来时两人,回时四人,好在商府的马车尺寸够大,坐四个人绰绰有余,就此打道回府。

    马车上,刘长卿眼睛还有些不太舒服,用手帕沾了不知道什么药水,左右轮流敷着;周树来时匆忙,此刻张诚醒转,虽然还有些奇遇隐忧,但终究比昏迷不醒要好很多,心情大有不同;张诚前世就是个能担大任的光棍,自然更有光棍气质,只是觉得新鲜;只有张修,身为人父,好好地一个孩子沾上这么些意外,又险死还生的,虽有定计,心里还是免不了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车上人多,摇摇晃晃不太好说话,大家就这样怀着不同的情绪赶往商府。

    就在刘长卿、周树动身去张修家的时候,唐冲、商禄这边也在讨论此事。

    “木心老哥,你是怀疑张诚也与老夫前些年相似,是被歹人暗算?”商禄问着。

    “不能排除这个怀疑,恕老哥冒昧,似鸿赞老弟这般年岁,若是突然昏厥,针砭之后毫无反应,自然是身体有毛病的居多,像青溪县张诚这等家里还读得起书的年幼学童,即便身体有问题,也不可能在针砭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如此情景,确实不能排除是魂修的手段。”

    “这就奇了,那张诚不过是匠人之子,如何又能得罪哪位魂修异人?难道?”商禄口中说着问句,表情若有所思。

    唐冲说话就比较直接:“正是,也许这便是歹人调虎离山的手段,目的还是你这商老大人。”

    “如此便不惜加害无辜幼童,何其残忍!”商禄面有怒色。

    “倘若真如你我所猜测,就更得小心,这歹人如此不择手段,还有怎样的后手实难预料,不得不防。”唐冲肃然,又说:“若非府中早有布置,就是长卿,我也不想派出去。”

    “对了,长卿此行,是否会有危险?”商禄关心的问。

    “长卿灵慧魄极为敏锐,越是险境,越有逢凶化吉之能,就是老哥我也比不过,鸿赞不必为他担忧。”唐冲很有信心。

    实践证明,唐冲的信心很有道理。除了刘长卿两只眼睛差点被闪瞎,其他还真没什么事,一行人无惊无险,顺利抵达商府。

    马车直接驶进后门,四人下车,从内院与外院之间的巷道来到中院西厢房,很快就见到唐冲、商禄二人。

    唐冲一见刘长卿两个杏一般的眼睛,初时有些诧异,但张修父子、周树都在,就没有深问。

    刘长卿替二张引见了一下,几人分宾主落座。简短说了一下过程,前面还好,等说到张诚天魂怒放豪光闪瞎自己狗眼的时候,唐冲看向张诚的眼就有点不一般。饶是张诚是个胆大的,看见这么个白净没胡子的老人家两眼放光看着自己,还是有些瘆得慌。不会是闪了徒弟惹恼师父吧?

    唐冲把手伸进原本平整的怀里,也不知怎地掏出一个小臂长短的棕色木人,张诚很迅速地回想了一下,那位置不像能放那么大的东西的样子,这唐前辈不会是变戏法的吧?

    “来来来,小张诚,你用右手托住木人脚底,左手按在这木人头顶。”唐冲把木人递给张诚。

    张诚不明就里,想着虽然这唐老师傅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但真要害自己也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就伸手照做。

    唐冲绕到张诚身后,左手掐诀,右手轻轻一点张诚的大椎穴。

    张诚只觉后背一道暖流先是上下游走至全身,然后从自己的左手传进木人,又从木人传回到右手。

    肉眼可见,那木人的棕色徐徐变淡,唯有木人头部、颈部、胸口各有一处狰狞的黑色印痕显露出来,紧接着,一点白光在木人上游走不停,三处印痕仿佛被蚕食的树叶一样,缓缓消去。白光又游走了一会儿,忽地整个木人通体一亮,然后变回棕色,再无异样。

    乖乖,连电灯都没有的地方居然会有藏在木头里面的LED灯?这是什么神展开?张诚大感好奇,他下意识的手上发了发力,轻轻捏了捏,没有变化,确实是木人,重量也可以,应该是实心的。他好想找找这个木人有没有拆卸接口,恨不得立马把这别致、神奇的木制品研究个透彻。可惜木人变回棕色之后,唐冲就伸手,把木人又拿了回去,塞回怀里,依然是完全看不出那么大的东西塞进去为啥衣服一点鼓包都没有。

    “张修贤侄,此事目前有惊无险,一时不必担忧,但后面会怎样,还要看你父子的应对如何,这里和你直说,如有得罪还望海涵。”

    “唐前辈但说无妨。”张修又一次心提到嗓子眼。

    “如我徒长卿所言,令郎天魂确实受过三处致命伤,施术者应该是前天下的暗手,昨天发作,实有致令郎死地之心。”唐冲直言。

    张修脸色惨白,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法,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直接攻击魂魄啊,这手段想都想不出来是什么样子的,一想到有这样危险的人物暗算自己儿子,他就发自内心地感到惶恐。

    “施术的歹人原计划应是让令郎在商老弟勉励众学童的时候暴毙当场,进而实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特地施展了三个极为阴狠的斩魂之术,十分歹毒。”张诚见张修摇摇欲坠,心里有些恼火,就生出几分制止唐冲的意愿。

    唐冲没给他打断的机会,继续说道:“张修贤侄不必后怕,令郎天魂之强,老夫平生仅见,古今罕有,万中无一,那施术者不留余地,犯了事不过三的大忌,连施三记斩魂,取不死不休之意,既然令郎此时暗伤尽愈,斩魂之力必是要千百倍反噬那施术者,这等阴狠的法术如此反噬回去,纵使是魂修宗师一般的人物,也唯有一死,绝无幸免的可能!”

    唐冲说得斩钉截铁,张修这才感觉压在心头的巨石消失无踪,连连称谢。张诚见父亲多云转晴,心里也跟着放松下来。

    唐冲转向商禄:“商老弟,可着人通知县衙,查查看最近是否有人横死,或有多人紧急离开青溪,或许可以查得歹人行踪。”

    商禄应下,唤来管家去知会县衙。

    唐冲继续言道:“歹人的目标既然是商老弟,便不会只有一人行凶,必然有同党帮凶主谋黑手,魂修中的恶徒道德败坏,穷凶极恶自不必说,但这些恶人做事情也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习惯。张诚这孩子虽然不是那些恶人主要杀害目标,可杀一次不死,终究会被记挂在心,以后看到机会,还是会下手残害,只是下一次,就不一定是斩杀天魂的手段,如何自保可就难说了。”

    说着话,唐冲拿出一枚银元宝,放在桌上,银子撞击桌子的声音显示这金属制品颇为沉重。

    他后退一步,左手掐了个剑诀,右手虚空一点,那银元宝铮的一声脆响,裂成两半,切口中间还有一个指痕。众人咋舌。

    “就像这样的手段,不是那么隐蔽,可对普通人来说已然防不胜防。”

    商禄说话了:“此时既因我而起,老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张贤侄可以与令郎到我府上暂避,待抓到元凶正主,铲除这些宵小之辈之后,就不会再有此性命之忧了。如何?”

    纵然商老大人民间声誉极佳,但张修自立自强习惯了,不想寄人篱下,然而事关儿子性命,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必须答应,只是也不晓得这歹人要抓多久,他可惜张诚的前途,满是心疼。

    张诚见唐冲、商禄说得明白,灵光一闪,有了猜测,他先看了看父亲,再看了看自家先生周树,又引着周树的目光看了看唐冲。

    周树教张诚三年,这种眼神交流已经没什么障碍,他缓缓点了点头,欣慰的笑了。

    张诚挺身起立,走到唐冲身前,俯身跪倒:“弟子张诚,愿拜唐前辈为师,从此谨遵教诲,必不辱师门。”

    刘长卿虽然肿着眼睛,可依然特别有眼力劲儿的递了一杯茶给张诚,张诚把茶杯举过头顶,敬向唐冲。

    唐冲接过茶盏,说出这么一番话:“张诚,你需知我川中唐门,自祖师魂修唐白创建至今,已有三百一十二年,历经十五代掌门传承至今,是大炎国四大魂修门派之一,镇守西陲,与国同休,众弟子舍生忘死,为百姓为国家破敌无数。想入我唐门,需谨记:升官发财此生无路,贪生怕死立出唐门。你可能做到?”

    张诚心头一怔,这个中心思想,好熟悉啊。肃然回答:“我志愿加入......永不背叛!”

    唐冲微微一笑,心下暗爽:“此子坚忍果决,聪慧过人,最关键的是还有会发光的天魂,天赋异禀啊。”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青溪张诚入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