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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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个月后。

    细雨如丝,缥缈的烟云轻轻飘荡在元岫峰,苍翠的竹林中传来幽幽的鸟鸣声。

    这是一个山野幽静、清幽绝尘的日子。

    然而,姜铮这份平静的时光被一位意外到来的老熟人彻底打破了。

    原来姜铮自在华倚天出手相助下,击退了童泽的袭扰,还得了两件宝贝,而后,又使骄敌之计,战败王琅,一举夺得峰主之位。

    这三个月无人相扰,姜铮每日吸摄紫金之气,安心炼气日夜不辍,如今正在全力开发人体三百六十穴窍,只需让自身元气法力充盈穴窍,便可算是一位明窍境大圆满气修之士了。

    今日,姜铮刚刚自道台吸摄完紫金之气回归洞府修炼,迎面便又见到了之前那个盛气凌人的华倚天,正在坐在洞府石凳前神情淡然地看着自己。

    这华倚天不愧是星河派师徒一脉后起之秀,百多年前筑基完成,凝聚剑影道基,而后放弃宗门下赐,一意欲效古人之事,毅然离开山门,独自一人行走天下,收集凝聚金丹之外物。

    英雄仗剑行天下,豪情踏血染青天!

    轻狂一笑,剑荡山河俱失颜!

    其人对他人盛气凌人,对心中认可之人却极其慷慨豪爽。

    姜铮上前一个稽首,道:“见过华师兄。”

    华倚天起身,稽首回礼道:“姜师弟有礼。”

    姜铮伸手一请,道:“华师兄请坐。”

    待其坐下,姜铮便去取来一壶热茶,些许瓜果,放于桌上,恭敬道:“华师兄,三月未曾见过,不知师兄此来有何吩咐?”

    华倚天看着姜铮周身清气环绕,知道姜铮上位峰主之后,依旧炼气不辍,并未因身居高位而丝毫懈怠,便不见声色暗暗点头。

    此刻听到姜铮发问,华倚天眉头一挑,开口道:“姜师弟,那撞心锤你先予我。”

    姜铮二话不说,便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紫金色小锤,递给了华倚天。

    华倚天接过后,唔了一声点头道:“本来想让王家吃个哑巴亏,毕竟纵容手下袭杀内门真传弟子,这个帽子谁都接不下,顺手还可以做个顺水人情与你。”顿了顿又道:“只是没想到王家反应这么快,竟会与四大姓联手向我师徒一脉施压,要保下王琅与撞心锤。看来这王琅倒是有个好祖宗。”

    姜铮淡然一笑,道:“无妨,师兄只管拿走便是。”

    接着话锋一转,对华倚天稽首一礼道:“华师兄,只是师弟有一问,还望不吝赐教。”

    “但说无妨。”华倚天淡然道。

    姜铮心中组织了一番言语,正色道:“师弟从上山至今,听到的俱是世家一脉四家十姓如何一手遮天,与门中师徒一脉如何水火不容。如此相斗,莫非不怕折损门内实力、气数吗?”

    华倚天眉头一挑,点头赞道:“嗯,师弟有此一问,称得上深明大义。”接着便问道:“师弟可知何谓世家?”

    姜铮若有所思,道:“这个自然知晓,我姜家世代官宦,传承300余代,亦是吴国首屈一指的世家门阀。”

    “你姜家家学渊深,深谙为官之道,每一代只需着力培养数人,甚至一人,便可保证家族延续,亦占据吴国官场一席之地。可是你想过没有,吴国上下,官职就那么多,你姜家占一个,王家占一个,赵家占一个,那升斗小民可还有进取之望?”

    姜铮皱眉道:“不多,虽有,但其后代也是难以承继。”

    华倚天道:“就算是有,高官厚禄之人亦是少之又少,甚至千百年出一个天纵之才,面对世家门阀层出不穷的手段,酒色财气之下,又有几个能洁身自好,又有几个能任尔东西南北风的。”

    华倚天冷笑不迭道:“骤然富贵便是如此,故而世人多在泥潭讨生活,少有可以入道修行之辈。”

    这时,姜铮端着泡好的灵茶上前而来,帮着华倚天续了一杯,华倚天啜饮了一口,道:“那修行界的世家也是一般,他们掌控着气修一脉几乎所有的中高境界的修行道书、道术,就算是流传在外的,也只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修道法诀,散修之流,或是偶入修行之人,若是照方抓药,轻则上攀无望,重则伤身损体,危及性命。倒是体修一脉的修行之法,在人世间流传颇多。也就是我星河派,门规所定,在这下院还留有一本《太玄一气感应导引经》,只是能凭借此经入道修行之人,门中两万载下来,不出一掌之数。此经看天赋,重心性,靠天缘,世家自有大把的修行之法可以习用,我师徒一脉则是师徒相承,姜师弟,你能以此入道,称得上一句根性深厚了。此外,世家之人还掌控了门内种种修道外物,炼气入窍境还算是不太倚靠,可若是你有一枚枚开窍丹相助,你的炼气入窍境可走得更快,更稳。日后你入了筑基境中的凝罡炼煞,这外物就是至关重要之事。而世家正是靠着一系列的外物,才牢牢把控着宗门上下。如果你是王家之人,要凝练大日道基,他王家便可从府库内提供足够的外物供你修行。那张家把控着青龙道基的一系列外物,韩家把控着元灵道基一系列外物。世家种种,不一而足。”

    说完便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姜铮,肃然道:“姜师弟,你踏上修行之路,机缘、悟性、努力缺一不可,那撞心锤还需得还与王家,可你我修道之人,修为进阶固然重要,可护道之宝亦不可或缺。”

    姜铮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摆放着十二柄袖珍小剑,颜色不一,可无论大小还是样式,俱是如出一辙,均是不出一掌的小巧模样,灵气盎然,寒气逼人。

    姜铮见之欣喜,不由问道:“华师兄,此是何物?”

    华倚天轻轻拂过这袖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道:“此乃是我恩师旧物,乃是用那九天之上的星辰碎片锻造而成的星陨袖剑,我初入道修行之时,赐予我的护身法剑,共一十二柄。如今,我已然修成金丹,此物却是无有裨益了。今日我便将此物借于你,望你好生对待他们!你如今的修为,以自身法力豢养,以心意操控,便可如指臂使,毫无生涩。”

    姜铮感恩稽首礼道:“华师兄如此厚待,大恩不言谢。”

    华倚天摆摆手道:“无需如此,此物虽与我无用,但毕竟是恩师厚赐,不敢轻弃,故放你这里暂时替我保管,若是有失,我唯你是问,绝不轻饶。”言罢又哈哈大笑道:“至于我为何厚待于你,无他,同道,大道同行之人,我不助你,助谁?”

    姜铮起身真挚道:“师兄不以我修为低下而轻看,不以我认知浅薄而耻笑,今师兄视我为同道,我也愿与师兄携手共看世间沧海桑田。”

    华倚天点头,转而问道:“姜师弟像个读书人,可知儒修?”

    姜铮摆手道:“师弟我虽说自幼熟读儒家典籍,可并不知晓儒修,只是在入道前,听过些只言片语,只是当时不以为然。”

    华倚天解释道:“儒修亦是我气修一脉,只是以天地灵气供养胸中浩然正气。嘿嘿,这儒修当年自西华洲东渡入东胜洲,可是掀起了好大的风浪。若说这儒修、魂修一脉,我气修之士还可以视为道友,那这修天地浊气的魔修,修诅咒之力、天地怨气的蛊修,就是门户之争了,相互间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了。”

    这修行之人视凡夫俗子为蝼蚁,气修之人视体修为异端,玄门道派视灵门为魔教,视妖族为异类,此乃道念之争,道途之别,与善恶无关,与好恶无关,却大于生死。

    却不知,大道三千,只需取之一道,便可与世长存,并没有上下高低之别。需知,这方世界,本就是体修之士开辟,三位道祖亦是借鉴他人道途多矣,取长补短。可这些早就被有心之人抹除在历史长河中了。

    华倚天接着道:“世间修士,分气修、体修、法修、魂修。其中这儒修、魔修、蛊修等亦是属于我气修一脉。师弟如今踏入修行之列,亦可以思索这日后修道之途了。”

    姜铮稽首称是,他首次听说如此多的修行之事,惊喜大于震惊,因为自家弟弟姜淙,道途未绝,将来必为他找来一本修行法诀,亦可踏上修行之路,长生久视。

    一想到弟弟,姜铮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也不知弟弟如今走到哪里了,是否一路顺风。

    华倚天突然打断道:“你切不可轻看世家之人,内院十大弟子,如今可是足有七位是世家弟子。”

    姜铮赞同道:“四家十姓,根基深厚,故可以大众化培养弟子,择其优者着重倾斜资源,以一家养一人,才可以占据六个席位,但这说明世家子弟大多良莠不齐,大不如师徒一脉精英化培养弟子。”

    华倚天听罢,一愣,道:“大众化?精英化?这个说法倒是新奇,一言而概之,把世家师徒数两万载的传承体系囊括全了。”

    姜铮笑道:“并非我所言,乃是我家幼弟曾说过,如今二十岁了,之前与我一起上山,一年多前方才返家。”

    华倚天啧啧称奇,道:“二十岁就有如此见地,不简单,有缘不妨见上一见。”

    姜铮替华倚天续了一杯茶水,又问道:“华师兄,那不知师徒一脉又如何抗衡世家来势汹汹呢?”

    华倚天摇摇头回复道:“并非如此,你只看到表面的争斗不停,星河派中,这世家一脉,协助管理各种修道外物,与别门他族商贸交易。虽说世家一脉人多势众,可难免良莠不齐,会出几个不知进取的渣滓,再者我师徒一脉也不是坐享其成之人,门中炼器,道兵均是师徒一脉掌控。”顿了顿,华倚天继续道:“实则门内世家师徒俱是良性竞争,非是你死我活。毕竟恩怨再大,大不过门规所定,竞争再激烈,也压不过祖师祖训。”

    姜铮不解道:“既如此,为何不放下芥蒂,精诚合作呢?”

    华倚天无奈叹了口气道:“人具有私心,修道之人寿元悠长,私心欲望更是被无限放大,你想上位,我想长生,我为弟子谋取外物,我为子侄夺得丹药,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修行之道,更在一个争字,与天地争灵气,与他人争机缘,与自家争命数,要知道,修道之人,从来不是餐霞饮露,无欲无求,向来都是剑戟森森,大浪淘沙。”

    姜铮深深一稽首,道:“受教了。”又问道:“师兄,那《太玄一气感应导引经》为何只有炼气入窍一境呢?”

    华倚天道:“《太玄一气感应导引经》乃是祖师所传入门功法,可惜没有后续了。这炼气入窍境,分明气境,明窍境,明神境,等你修炼到大圆满,若无机缘,少说也得三五年,多则一二十年。等你修为到了,入了内院,门内自然会予你后续修行之法。不知师弟气脉为何?”

    姜铮法力一转,身后凝现出一片雾沉沉,灰蒙蒙的朦胧气象。

    华倚天眉头一皱,转而又欣喜道:“竟是雾相吗?”

    要知道雾相属水,虽然日后可以修炼星河派五功三经二法中的水系道法《星河真元通仙秘典》,但绝不是不是华倚天可以置喙的。

    且不说五功三经二法只有结丹之后方可传授,更不用说这《星河真元通仙秘典》乃是掌门一系才可修行的道法,华倚天师尊朱冥道贵为前任掌门关门弟子,也未曾得以传授,朱冥道朱真人修炼的乃是《神行神隐剑影玄经》。而这《星河真元通仙秘典》如今门中只有星河派掌门郭真人以及其大弟子影慕之二人得以修炼。

    若说姜铮乃是金属脉象,华倚天倒可以指点一二,因为他不但本身就是,其脉象外放更是一柄金灿灿,光闪闪的剑。故而师徒一脉极其重视华倚天,在于他天赋异禀,更不用说其本身就是心性一流,道念深重之人。

    华倚天心道:“姜师弟乃是雾相,在水属之中本是下乘,与人相斗虽不占优势,但亦可以奇诡之术胜之。”

    正在此时,突然一柄飞星金剑倏忽而至,姜铮抬手并指取下,取下金剑上信件,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兄长,速至厉城一叙。

    姜铮看着信件,心绪翻涌,蹙眉陷入沉思,久久不能平静。

    华倚天见有莫名飞星金剑送至姜铮手中,好奇问道:“何事?”

    姜铮想了想,便将自家一些能说的事与华倚天交代了一番。

    华倚天听罢,叹了口气,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既遇上了,亦可助你一助。”

    说完便从袖囊中拿出一架舟形法器,道:“此乃神风舟,可让你日行数万里。”而后宽慰、勉励姜铮几句,施展遁法便逍遥而去了。

    不出一顿饭的时间,华倚天便来到了星河派十大弟子所居之处。

    只见九峰环列,屹立于滔天海水之中,中间还有一峰如鹤立鸡群般,拔地倚天,似一柄利剑,欲刺破苍穹,风悠悠九天而来,水蒙蒙烟气纵横,俯瞰云海波涛翻滚,远眺九峰缥缈悠长,取名唤作潜渊峰,取潜龙在渊,一鸣惊人之意。

    其北面玄武方位有天柱峰、芙蓉峰。天柱峰乃其形状若天柱撑起碧空万里,芙蓉峰乃取其姿色如芙蓉俏丽,美艳不可方物;

    东面青龙方位有卧龙峰、莲花峰,高昂冲霄,欲飞天而去;

    白虎方位有降真峰,翠微峰,极其雄武且万壑千岩;

    南方朱雀方位有玉女峰、玉泉峰,气势磅礴,壁立千仞;

    西北方又有莲华峰,秀丽奇绝。

    这九座山峰群峦起伏,似一条青龙匍匐,怀抱一颗明珠般的桐柏山,其山脉极其厚重悠长,在山前有一座巨大的演武台,据说门内一百载方才开启一次。又有一条大河终年不断流,自潜渊峰奔腾而下,回绕桐柏山,流经演武台,直泄而下入海,乃桐柏瀑布,是星河派一大奇景,号称天下第一瀑,此瀑布藏于萝蔓青藤之中,隐于云天雾海之中,乃典型的“只见来水,不见去水”。

    另外还有两处天下奇绝的景色,乃是是剑山印崖,桐柏山前还有一座巨大的剑形山崖,犹若一把宝剑遮庇桐柏山,形成青龙背剑之形。桐柏山前又有正方形巨石,好似皇帝宝玺,称为白虎掌印。

    青龙为谁背剑?白虎印玺为谁所掌?自然是潜渊峰主,如今的星河派十大弟子大师兄影慕之了。

    华倚天站在潜渊峰前,朗声道:“华倚天求见大师兄。”

    一会儿,便出来一个女子,只见她袅袅婷婷而来,步履款款,身姿曼妙,秀目流转间,似一泓清水清澈明亮,来到华倚天面前,万福一礼道:“华真人,峰主有请。”

    华倚天一点头,昂首带头走向潜渊峰中。

    “哈哈哈。”只见一大腹便便之人,端坐在椅子上,拍着肚皮笑道:“倚天师弟,怎么有瑕来我这清净之处了。”

    正是未曾开口三分笑,喜笑颜开弥勒佛。此人正是当代星河派掌门大弟子影慕之,为内门十大弟子之首。

    华倚天稽首道:“大师兄,师弟叨扰了。”

    影慕之指了指身边的蒲团,道:“来,倚天,坐着说话。”

    华倚天谢过,道:“师兄,我师徒一脉如今可出了一位不凡的修道种子。”

    影慕之一听,知道华倚天乃是一位心高气傲之辈,且天赋非凡,心中微动,试探道:“哦?那这等佳材美玉何不带来此处,一起论道一番?”

    华倚天摇摇头,道:“大师兄有所不知,其人乃是一凡俗子弟,三年前刚入苍梧院修行,如今方才炼气入窍境,与你我论道,修为尚且不足。”

    影慕之怔了怔,陡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可是那姜铮?乃是本门姜怀仁真人后人。”

    华倚天惊奇道:“师兄竟然知道此人?数月前,家师命弟子拿着《九数九易衍真经》前去下赐姜铮,方才结识。发现这姜铮悟性非凡,道心澄澈,性情坚毅,竟能自行参悟《太玄一气导引感应经》,如今已然入道,师弟对其试探一二,果然是我辈中人,心性一流。本欲待其入了内门,便向你举荐,请你收他为弟子的。”

    影慕之目光坚毅,点了点头,疑惑问道:“只是这下院乌烟瘴气,姜铮可谓是步履维艰,怕是难以来到内门吧?”

    华倚天嘿然笑道:“大师兄有所不知,其人已经是一峰之主了!”

    影慕之惊奇不已,虽知华倚天不会如此,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师弟出手相助了?”

    华倚天撇了撇嘴,道:“大师兄,师弟可不是这般闲散之人。”

    说完便把与姜铮相遇,以及姜铮夺得峰主之位,还有他做客王家之事一一细说了。

    华倚天郑重言道:“那姜师弟若是能打磨一番,日后定然能更上层楼,成为我师徒一脉的臂助。”

    影慕之摸了摸肚皮,轻轻拍着,哈哈大笑,道:“哦?悟性、谋略、心性俱佳,这倒是有点出其不意了。难怪师弟会对其赞誉有加。”

    华倚天不再犹豫,直接道明了来意,道:“大师兄,只是那姜铮之气脉乃是雾相,这修道资质确实略显不足。”

    影慕之唔了一声笑眯眯道:“师弟难道不知为兄也是那雾相了?”

    华倚天摆摆手,道:“小弟岂会不知此事,大师兄当年行走天下,得到一本上古奇书,望师兄能助那姜铮一臂之力。”

    影慕之点了点头,沉思了一番,道:“唔,你是要我传下这本秘籍?其人若是入了内门,倒是可做我的亲传弟子,到时我自会指点这本法诀。”

    顿了顿,不知影慕之想到了什么,身体不由前倾,对华倚天道:“华师弟,我改主意了,待其入了筑基境,你便寻机下赐这本《水云经》,让他自行感悟即可,若是有缘,我自会收他为徒,若是有意外之喜,我不妨代师收徒。”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华倚天。

    华倚天听罢,震惊不已,这影慕之乃是掌门之徒,修炼的亦是掌门一系的师传功法《星河真元通仙秘典》,将来若是掌门真人飞升,影慕之可是要接任掌门之位的,如今他这番说辞,华倚天自然心潮澎湃,不由问道:“师兄,这般可会适得其反?”

    影慕之笑嘻嘻道:“师弟切勿多想,其中并无算计,只是见此良材美玉,想出力助他一助,至于那姜铮到底如何,且拭目以待。”

    华倚天知道如今门内形势,此事虽说会让姜铮站在风口浪尖,但对姜铮并无害处,若是其人当真能拾起这份机缘,那么就真当姜铮自家所言: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青山矗立,不堕凌云之志!

    遂不再多问,拿了《水云经》藏在怀中,与影慕之论道言语一番。

    过不多时,又有客来潜渊峰拜访影慕之,华倚天便起身告辞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