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文四宝(五)
江夙夙、长夜他们从客栈出来后,白奴收回自己的七个分身,几人于月下,慢慢走着,白奴回头看了几次,见江夙夙他们一个也不吱声,她觉得无聊,一会儿把自己分出三个,一会儿分出五个。
河神老觉得眼前三五个影子在不停的晃。
“能把你的分身收起来吗?搞得我都无心看路,还以为自己出幻觉了。”
白奴听了,哼了一声,将分身全部收回。
长夜看向江夙夙。
“现在怎么办?我们是回去吗?”
江夙夙皱眉。
“回不了,乔衡他爷爷给我画了个圈,说那个范围内大凶,该是会有大灾,我想,搞不好那张纸会再次杀人,我们得把它抓起来。”
河神听后,一笑。
“所以,你承认那张纸是妖了?”
江夙夙停下脚步,叉腰看向河神。
“绝不是妖!它就是一张纸。”
河神觉得这个答案好笑。
“那它怎么会杀人?”
关于这个,江夙夙还没想通。
“不知道,总之,抓到它就会知道。”
说完,江夙夙轻身跃上房顶,长夜、白奴两人跟得快,等河神也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借了高处,往长安城一处指。
“就是那个地方。”
长夜一看,正想说乔子夜画的范围有些大,话还没说出口,就听那片黑暗中传出惊喊。
“杀人了!”
江夙夙听了这声喊,跟长夜他们连忙赶去。
只见一中年男人死在地上,双目平睁,像是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杀了,他脖子上的伤口,跟方夫子的伤口一样,细如纸薄,半天才渗出血。
目睹凶案的人,见了活人,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过来扯着长夜的衣服,一脸惊恐。
“杀人了!白纸杀人了!我亲眼看到的!白纸杀人!”
长夜被那人扯得皱眉,却没有撇开他。
河神嫌那人碍事,直接以术把人弄昏。
“杀了人就跑,不好找,又不是别样东西,只是一张纸,要是它有意躲着,往谁的书房一藏,我们半年也别想找到它,就我们这几个人,几双眼睛,盯着怕也无济于事。”
又添命案,使江夙夙皱紧眉。
“盯还是得盯,虽然是个笨办法,但有机会防着它害人,尽量吧,但你说得也对,这件事,光我们几个人,怕是人手少了些……。”
想好后,江夙夙望向长夜。
“长夜哥哥,你先回去通知步暝,照实了说,就说又出了命案,他得管案子,他是六扇门的人,然后,你在宅子里挑两个人,跟你一起,去林颂的家乡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长夜轻轻点头,忽看向白奴,指着白奴问江夙夙。
“我能选她吗?”
白奴一听选自己,着急了。
“为什么选我?”
长夜给出回答。
“你能分身,到时要围赌个人什么的,不缺人手。”
白奴歪着头愣了愣,听是这个理由,眼睛几眨,觉得自己还挺有优点的,想了想后,她望向长夜答应。
“那好吧,我跟你走。”
江夙夙盯着尸体,对他们挥了下手,她才不管他们谁去,现在,她只想把那张杀人的纸找出,而长夜那边,只是她留的后手,想着,弄清了纸的来历,再找,或许容易得多。
听到又杀了人,步暝开门时,还在穿鞋,外衣的扣子还没系好。
“这破纸,要找到它,我非把它烧了!”
丁晚来被步暝的动静吵醒,打开门,见步暝大半夜要出去,正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步暝看到他,却是拉上他就走,搞得他坐到马车上时,还穿着一身内里的衣服,步暝见了,坐在马车里咳了一声,撩起车帘看向车夫。
“等会儿把你的衣服脱给你家公子穿,他穿成这样去办事,让人瞧见了不大好。”
丁家的车夫一听,回头看步暝。
“步公子,那我要是不穿,让人看到了,是不是也不太好?”
步暝笑了笑。
“没事,到了地方,你就躲马车里,谁也看不到。”
丁家的车夫听了,稍一愣,惟有点头,丁晚来毕竟是他家公子,莫说是身上的衣服,到了必要时候,便是一身皮也是要为他家公子刮的。
步暝跟丁晚来走后,长夜带着白奴跟沟鼠杜姑娘离开斋宅。
六扇门的人个个皱紧眉头,前一个案子还没有眉目,这又死了人,若是人干的,这怎么也算顶风作案,要让他们给逮到,吃不了兜着走!
为防事态扩散,尸体被六扇门的人带回六扇门中,很快查清死者的身份,是个长安城里的教书先生。
步暝按紧了腰间的刀,旁边跟着没睡醒的乔衡,丁晚来见他们出来,往前走了两步。
“如何?”
步暝看向丁晚来回答。
“这次死的是个教书先生,初步判断,死因跟方夫子相同。”
丁晚来思考的时候,不自觉的眨了下眼。
“夫子……,先生……,是有什么用意吗?杀这些人做什么?”
乔衡打了个哈欠。
“要是人为的话,还可以说是哪个不喜欢念书的学生干的。”
丁晚来一听,看向步暝,步暝也看向他,两人不约而同想到江夙夙。
但不可能,人不可能是江夙夙杀的,她能把人活活捶死,绝想不起用刀,何况上哪儿找那么薄的刀,且还有证人,证明人是一张纸杀的。
明月下,江夙夙跟书鬼、河神在街上溜达,走着走着,河神低下头笑。
“我说,你莫不是以为那纸会像人一样在街上乱逛?”
江夙夙听了,看向河神。
“不好说,照常理来说,纸也不会杀人,不是吗?”
河神抬起头,一挑眉毛。
书鬼已经作好暂时没有收获的打算,想起后面的事。
“今晚我们盯一晚,明晚是不是该换别人?”
江夙夙摇头。
“今晚盯了,白天换其他人,我们白天睡觉,睡醒了,明天晚上还是我们。”
书鬼点头,没有说什么。
自朝廷新令后,进长安赴考的学子们皆有住所,街上不见什么流动的人影,大多数学子都在房中温书备考。
少数借考之名来见识繁华的,也不会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大概率是流连在哪所青楼。
于半夜赶路,沟鼠杜姑娘觉得自己走着都能睡着,她不是很理解长夜为什么要叫她一同前往。
“带我干什么?打不过的时候,钻个洞,我们好躲吗?要是长夜大哥都打不过,怕是我钻出的洞,也躲不了。”
长夜听了,笑着回头,看向沟鼠杜姑娘。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想的是,万一找到什么可疑的人,对方想躲起来,带着你,不是能掘地三尺吗?”
沟鼠杜姑娘一听,来了精神,跑了几步,追上长夜。
“要说钻洞,贾大叔可比我强得多。”
说到贾炎,长夜生笑。
“可他眼下不在长安,在鸣沙镇啊。”
沟鼠杜姑娘点头。
山路间,月照枝末,月下人影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