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五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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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县令大人的见面礼(求收藏~求推荐~)

    申屠邑让乔岱原叫来简如归之后,先将雁荡山的事情与简如归说了,又拿出那缕白色毛发,吩咐他先去各处检查一下,又让他立马将藏书馆顶层设上阵法。

    简如归亦是大为惊诧,不敢怠慢丝毫,只得连夜去办了。

    申屠邑却也没睡,默默琢磨了一夜,等到天快亮时,简如归折回掌门居室,将藏书馆顶层阵法的入阵法决告诉了他。

    申屠邑微微笑:“六师弟,你辛苦一夜,就去歇着吧。”

    简如归走后,申屠邑又往藏书馆走来。

    此时天色大亮,藏书馆已经更换了轮值弟子,那弟子见了眼眶乌青的申屠邑,心下暗暗叹道:“掌门师祖的灵瞳术真是越发高深了,光看这眼眶就令人瘆得慌。”

    申屠邑道:“你将藏书馆的出入名册拿来与我看看,所有年份的都拿来。”

    轮值弟子赶紧抱出一大叠蓝皮册子,递过一本较新的,道:“禀掌门师祖,这本是今年的。”

    申屠邑翻开一看,不由略惊了一下。

    申屠邑放下册子,道:“将去年的与我看看。”

    轮值弟子赶紧递上。

    “前年的。”

    “大前年的。”

    “再往前一年的。”

    一直看到十年前的记录本,申屠邑才停了下来。

    轮值弟子一连递了这十本出入名册,也不知掌门是甚么意思,只觉掌门眼眶旁的乌青正在扩大。

    申屠邑整张脸都绿得发黑了。

    这十本册子上,这十年来,在逐月宗藏书馆的出入名册上。

    每一页,皆是写满了“周茫”二字。

    “登记。”申屠邑放下册子,黑着脸,吐出两个字来。

    “好、好。”轮值弟子迟疑了一下,赶紧在藏书馆出入名册上写下了申屠邑的名字。

    其实像申屠邑这个辈分的宗门成员,如其他五位传功长老,进入藏书馆是不用写在出入名册上的,但今日他偏要轮值弟子写上名字,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赌气的意思。

    申屠邑一层一层往上走着,直到第八层,暗催灵力,默捻法决,只听门吱呀开了,他大步走了进去。

    这第八层便是藏书馆顶层。

    申屠邑将袖子里的《荒古异虫经》放回书架,又想了一遭事,自笑道:“为师且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申屠邑离开藏书馆的时候,又让轮值弟子将出入名册拿了过来,将自己名字亲手抹去,随后又与轮值弟子低声嘱咐了一句:“我来于此,不可告诉任人,若有人知道,教你粉身碎骨。”

    轮值弟子心中一阵莫名害怕,颤着身子,恭敬答是。

    接着,申屠邑又找来乔岱原,将一颗泛着青光的珠子给他,“你将这珠子送到周茫手里,就说是我昨天忘记给他的定魂珠。”

    “是,师父。”乔岱原转身朝周茫居所走去。

    周茫吃了些酒,自是一夜安眠,李卯亦睡得十分香甜。

    二人皆未醒来,却听门外有人敲着门,“周师弟!周师弟!”

    周茫李卯相继醒来,听出是乔岱原的声音,遂先应了一声。

    周茫心下有些惊慌,难道李卯盗书的事情让师父知道了?

    但他还是让李卯装睡,自己起身将门打开,“乔师兄,有甚么事情?”

    乔岱原将定魂珠递给周茫,转述了申屠邑的意思。

    “多谢多谢!”周茫这才放下心来。

    乔岱原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周师弟,师父近来似乎很是关心你,你可切莫犯甚么错了,也最好将李师弟看紧些,别惹出甚么乱子来。”

    “是,多谢乔师兄提醒。”周茫诚恳道着谢。

    乔岱原离开之后,周茫既已醒来,便没了睡意,自是一番洗漱。

    李卯却也坐在云床上,未幻成人形,只朝自己脸上拨弄着一双猫爪子。

    周茫笑道:“李卯,今番你也讲究起来了。”

    李卯兀自理着几根猫须,道:“既是吃皇粮,自然要些体面。”

    周茫道:“但咱们已错过点卯,这一去怕是要遭县令大人的冷眼。”

    李卯问道:“点卯?甚么是点卯?”

    周茫道:“你忘了?前日在鱼楼下,那秦班头也曾说了,早上他与孙班头点卯时,被县令大人提问之事。”

    李卯道:“那又怎地?”

    周茫道:“这点卯是各个官署衙门为了查点那当差之人是否齐整,也是各个官署衙门开始办事的时间,因设在每日卯时来清点人数,便唤作点卯。”

    李卯摇头道:“这不打紧,俺还没吃上皇粮,就算不得那当差之人,县官老儿凭甚么点俺李卯的卯?“

    周茫道:“虽是如此,咱们既要入得衙门当差,也该备些个见面礼,以免县令大人说我们失了礼数。”

    李卯道:“难不成又要放那甚么蚜出来?申屠老道不已说了,那虫子一没吃喝,便要自行爆裂,到时弄到县官老儿身上如何是好?那虫子在你肝上还服帖?要是不妥,你早早放出来让俺几棍打死。”

    周茫道:“这群食尸蚜在肝园内安静得很,只是我想这园子在我身上也有一段时日了,若如师父所说,我不该修炼人诀,而是天诀,或许就能解开园子的秘密。”

    李卯道:“我倒不想你有这甚么破园子,总是弄不明白,只惹得俺烦躁。”

    周茫道:“反正这食尸蚜还需另外细细料理,师父或是真就记错了。”

    李卯忽地愤道:“昨夜师父他真该死,唬得俺满地乱窜,也不知道那本甚么虫经还在不在藏书馆,要不俺再去拿来?”

    周茫摇头道:“不可,若今日再去拿来,那昨夜就不如不还了,只得慢慢寻摸机会。先说眼下县令大人的见面礼,反正不能送他几只虫子。”

    李卯道:“不送虫子,又是甚么?俺们送申屠老道的见面礼是虫子,那县官老儿既是老道的师弟,难不成给他送几只蛾子去?”

    周茫问道:“李卯,咱们现有多少银子?”

    李卯便幻了人形,捂着腰间的乾坤一气袋,道:“多少怎地?难不成给那县官老儿送银子?”

    周茫道:“没错,就是送银子。”

    李卯道:“昨日你不是说,修道之人不爱这甚么黄白之物?这县官老儿也曾是修道之人,送与银子,他能欢喜?”

    周茫道:“各人有各道,这胡师叔虽是修道之人,但眼下已在朝廷为官,他可能不是很喜欢银子,估计也不至于厌恶之极。”

    李卯连袋子也没打开,自叹道:“不算碎银和铜钱,拢共五百四十一两。”

    周茫沉吟道:“五百四十一两……”

    李卯捂着袋子,等周茫开口。

    周茫盘算了一遭,道:“先与胡师叔封上三百两,剩下的再作打算。”

    李卯惊道:“三百两!”

    周茫笑道:“这三百两拿来探探修炼天诀的路子,不值甚么!再者我也非是全为自己,却也是为了你今后能杀得痛快。”

    李卯道:“俺只想到寨中也需银子使用,俺们却一下花去三百两,便觉有些心疼。”

    周茫道:“寨子那边自有哥嫂操持,你我先做好眼下之事。”

    周茫与李卯商定之后,照常从偏门而出,下得岁风山来,骑马到了城门,先去钱庄换了一张三百两和几张票值小些的银票。

    待封好那张三百两的银票,周茫与李卯说道:“你再与我十几两碎银,随后你藏在我袖中,等我唤你出来。”

    李卯遂幻为狸猫,钻入周茫袖中。

    行至县衙门口,周茫叫住一个眼熟的门房,暗递一两碎银,道:“劳烦大哥通报县令大人一声,就说莲山医馆周茫求见。”

    那门房也是识得周茫的,手上便做起推却银子的动作,“既是周大夫求见,何须如此破费。县令大人近日虽有些不愿见人,但小人去通报便是。”

    周茫道:“一杯茶钱,算不得甚么。”

    那门房又推让几下,还是将银子揣了,待走进衙门内堂,瞅准时机,说了些好话,并将周茫求见之事通报了县令大人。

    约有一刻钟,门房走了出来,将周茫带进县衙,行至内堂台阶下,轻声说道:“大夫,胡大人就在里面,此时他正得空闲,你进去罢。

    周茫连忙道了一声谢,走入县衙内堂来。

    只见正中椅子上,正懒懒坐着一个官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穿着官服,戴着纱帽,年约五旬上下,体型颇为富态,生着一双精细眉眼,蓄了三绺飘飘髭髯。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辜州河阳县百姓的父母官,县令胡寻德。

    周茫拜道:“草民周茫,拜见胡大人。”

    胡寻德脸上隐有忧虑之色,受了周茫拜礼之后,开口说道:“本官执掌这一县地方,也曾闻得你的名声,亦知道你们莲山医馆实属逐月宗治下,你既是逐月宗弟子,今番来此,想必是有要事相告。”

    周茫回道:“不瞒胡大人,弟子师承逐月宗申屠道长,今日亦是师父荐我来此。”

    胡寻德大大咧咧道:“你师父是申屠师兄?那本官也勉强算是你师叔了,申屠师兄荐你来此,可曾让你带了甚么书信或口信没有?”

    周茫径直掏出那枚二龙戏珠玉佩,向前一奉,道:“禀大人,师父只让我携了此物。”

    一睹那二龙戏珠玉佩,胡寻德脸上随即掠过几道狂喜,洪声道:“如此却是申屠师兄有心了!好师侄,那雁荡山之难,便由你一手操持!”

    周茫怔道:“胡大人,甚么雁荡山之难?”

    胡寻德笑道:“好师侄,若无旁人,你叫我师叔即可!来来来!快坐下,我这里的茶叶虽比不上申屠师兄那里的玄妙,却也是上好的。”

    一通连拉带扯,胡寻德几乎是将周茫按在了椅子上,又立刻唤人上了两盏茶,自喝了一口,眉眼舒展道:“师侄下山来此,一路辛苦,请用茶!”

    周茫喝了一口,清香甘冽,确实不错。

    胡寻德道:“师侄,这茶怎样?”

    周茫满口称妙,放下茶盏,道:“胡大人,你说那甚么雁荡山之难,又甚么由我一手操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此事说来话长。”胡寻德将自己椅子与周茫拉近了,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低声道:“师侄,这三百两银子你先拿着,待事成之后,上头另有封赏。”

    周茫满腹疑云,正不知如何是好,袖中李卯却是一阵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