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子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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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毛遂自荐

    康王府中,陆炯也正在与心腹们谈论此事,陆炯有些迫切的看向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隋先生,这次那些盐商闹得动静太大了,父皇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孤当向父皇申禀重查盐商,尤其是那白家,这些年囤积居奇、操奇计赢,我那穆王弟也是不识大体,居然因为这些盐商的不义之财而包庇他们,更是为了钱财而纳了那白舒为妃,真是丢了我皇室的体面。如今这群盐商竟然如此无法无天,更是残害我朝重臣,孤定会建议父皇从重处置。穆王弟恐怕也是知情不报,孤亦要向父皇参他一本。”

    康王主簿隋敬先捏了捏胡子说道:“殿下先别着急,既然那群盐商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已然激怒了陛下,那彻查盐务一事必定是接下来的头等大事。但想以此来驳斥穆王尚且不够,不过殿下可以向圣上推举巡查主事的人选,若能一举铲除白家也可断了穆王一臂。”

    陆炯想了想也知道像凭此事扳倒穆王是不可为之了,略带可惜的说:“先生说的极是,这次让穆王弟逃过一劫。不过那白家孤势必不能放过这等良机,不过这南下主事之人到是难住孤了。按理说应是御史台已经折了一个御史中丞,父皇大概从派刑部或是大理寺中择人负责,孤所在的工部插不上手啊。”

    隋敬先也是脸露为难之色:“的确,此事工部之人不便出面,不知刑部和大理寺殿下可有可信之人?”陆炯摇了摇头:“父皇明见万里,孤能立足工部已是不易,如何能结交其余大臣。何况出事的御史中丞位列三品,朝廷怎么也要派一贵重阁臣才行,这一下子孤实在是无计可施啊。”

    此话到是提醒了隋敬先,随后便向陆炯献上一策:“既然出使之人需得身份贵重,殿下不妨自荐如何?”陆炯有些惊讶道:“先生意思是让孤亲自走一趟?”隋敬先自信的笑了笑:“不错,试问朝中除了圣上还有人身份能贵重过殿下吗?如此一来不仅殿下可掌管江南一事,也可向圣上表明殿下的拳拳之心,可谓是一箭双雕。”

    陆炯先是赞同的点点头,之后又稍显担心的问道:“此时南下可否有所风险?”隋敬先回道:“殿下放心,一位御史中丞遇害已是引得朝堂动荡,若是再出事,那陛下恐怕就要出兵镇压了,到时天子一怒浮尸百万,只要江南官商不想举旗造反必然不敢再有这等危险的举措。”陆炯听完也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好,就依先生所言,孤明日朝会便向父皇毛遂自荐。”

    第二日朝会上,只见武靖帝一脸阴沉的坐在龙椅之上盯着台下,诸位大臣没了往日的你争我吵,全都闭口不言。陆熠也是默默的站在一边不敢出声,感受到大殿上低沉的气压,看着身边被吓得像一个个鹌鹑一样的大臣,陆熠心想:老爷子不愧是威压一世的雄皇,这一发怒,气势真是凛人。

    只听武靖帝缓缓的开口说道:“御史中丞程大人的事诸卿都知道了吧,说说看吧,该怎么办?”台下的大臣们都不开口,大殿上一片寂静,武靖帝看到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声音:“怎么都不说话,平时不是都侃侃而谈的吗?”又看了看户部员外郎于然,问道:“于大人,你来说说看啊,你不是说江南盐务没有问题的吗?”

    于然听到武靖帝点名,慌忙跪下答道:“陛下,通报上说是海匪袭击,臣以为江南都尉营职在护卫江南,其偏将段恒不能履职尽责、清剿海匪,请圣上下旨责罚。”

    不等于然把话说完,武靖帝已经气的把手边的奏折扔了过去:“江南盐运使司把朕当傻瓜,连你也糊弄朕了?海匪袭击朝廷顾命钦差,哼,真以为朕老糊涂了。”于然被吓得连忙叩头:“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

    武靖帝不等于然把话说完便向身边的董顺说道:“传旨,户部员外郎于然多年以来在户部为江南盐事张目,贪赃枉法、不思报君,更于国事上公然包庇盐商、欺君罔上,即刻起革去去职务,着令有司部门查处,来人,拖下去。”武靖帝说完便有殿外的禁军进来打去官帽、扒去官服拖了出去。于然只能大呼冤枉,不过此时武靖帝正在气头上,没人敢为其求情,

    陆炫看着于然被带走也无能为力,虽然于然是他在户部所笼络的手下,这次盐商之事也算是为他开口的,但若此时开口为他求情只怕更是火上浇油,只能看事后能不能为其疏通疏通了。

    武靖帝这一招杀鸡儆猴直接镇住了全场,武靖帝看了看台下战战兢兢的众人,缓缓的开口道:“都议议吧,说说看朕该拿江南这群人怎么办?这江南之地还是不是朕的天下?朕是管得还是管不得?”

    武靖帝这三问像是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各位大臣的心上,皇帝都这么说了,这次肯定是要重办不可了,不然主辱臣死,身为皇帝都被江南那群盐商打了脸,身为臣子们怎么能不站在武靖帝这边呢?

    片刻后还是丞相林曾先发了言:“陛下,以臣愚见,此事宜当从速从严处置,臣以为当遣一国之重臣率陛下亲军坐镇江南,勘察盐务、收缴所欠盐税、整顿盐运使司,同时调遣江南都尉营清剿海匪,以还天下朗朗乾坤。”

    御史大夫曾阔也是进言道:“臣附议,我御史台御史中丞程大人不幸殉国,臣以为当追封程大人以彰陛下仁德,同时命大理寺、刑部彻查程大人遇难的经过。程大人殉国前曾上书言江南盐务问题重重,其当时查阅官簿账册已有所得,臣怀疑程大人之死与其查到的线索脱不开关系,与之随行的许大人如今正在江南养伤,臣相信若是询问许大人当有所得。臣自请南下调查此事,望陛下允许。”

    武靖帝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曾阔的请求:“御史台痛失一员重臣,朕心甚痛,曾卿心中愤慨朕也明白,不过御史台少了一名御史中丞及数位监察御史,此时正是需要曾卿这一御史大夫坐镇才行,眼下御史台还少不了曾卿。至于南下之人,容朕再思索一番。”

    就在武靖帝思考的时候,陆炯此时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愿前往江南靖绥地方、安定人心。”武靖帝看了一眼陆炯问道:“哦?康王愿往?”陆炯义正言辞的说道:“儿臣身为国家亲王,更是父皇之子,自然要替父皇分忧。江南之地已经殉了一位三品大员,这次自然非一位国勋贵戚、朝中重臣方可担任。然诸位大臣皆身负重任、忙于国事,儿臣愿南下江南督办不法,肃清江南盐务。”

    武靖帝赞许的点了点头:“康王有心了。”陆炯心中大定,暗想隋敬先所言果然不错,自己身为皇嗣勇于任事,想来还是很讨武靖帝的欢心的。陆炯这边正心中高兴,可急坏了一边的陆炫,陆炫还在想着如何推举一位和自己亲近的大臣南下呢,不曾想陆炯居然自请去江南查案,看样子武靖帝还真有可能同意,他自然万万不能让陆炯如愿。

    且不提两人如今势同水火,凡是陆炯同意的陆炫基本都要反对,单是这江南盐商与自己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真要是让陆炯得了处置江南盐商的权利,那还不得是逮着蛤蟆攥出尿,到时候别说白家保不住,就是自己也必定被他牵扯进去。

    想到这里陆炫也赶忙站出来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也愿意南下江南为父皇解忧。”武靖帝有些玩味的看了看陆炯和陆炫回道:“哦?穆王你也想去?”陆炫硬着头皮说道:“回父皇,儿臣认为康王兄所言甚是,诸位大臣不便长时间远离中枢,此事恐怕非要一位皇亲王爷才能统御各方,儿臣所在的户部与江南盐商也打过多年的交道,想来对督办江南之事有些帮助,相较于康王兄,还是儿臣前去比较合适。”

    陆炯此时被气得怒目圆睁,好你个陆炫,之前像个闷嘴葫芦似的默不作声,这会儿居然还想出来摘我的桃子,真是岂有此理。陆炯立马跳出来反驳道:“父皇不妥,户部之前就在江南盐事上多有含糊,如今户部员外郎于然公然袒护盐商,父皇当下令让户部自查才是。况且穆王弟你与江南盐商的关系可不一般,那白家女不还是穆王府上的侧妃吗?为兄自然是相信穆王弟你清者自清的,但总要避嫌才对。”

    陆炫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的确不适合,但总不能真让陆炯如愿啊,只能强行解释道:“正是因为如此,儿臣才定当殚精竭虑、秉公无私,如此方能堵住悠悠众口。况且江南之地六大盐商之间盘根错节,更夹杂着盐运使司这一盐务重部,实在是千头万绪。康王兄纵使有心,但老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若就这样去了江南,没有外力协助恐怕也是举步维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