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李海岳衔椒一舞 王清羽射敌百步
晋王大军邻近南宁,蓝谭表示象车运至还需数日。晋王乃率领李海岳等攻打南宁。
明军进抵南宁城下,李海岳问道:“父王,听将士们说,我们打下此城乃得见大海了?”晋王点头,向将士们致意:“大家打下南宁,去看大海!”
“打下南宁!”将士们壮志诚诚。
此时南宁城由缐国安镇守,缐国安也不甘示弱,主动在门外摆开阵形。
晋王见我军象炮已至,命令到:“开炮!”此时明军象中,负炮负甲分开。
然而数轮炮轰过后,敌军阵型丝毫不乱。缐国安部下率领重甲兵,以盾车阻挡。
晋王见数轮大炮难破其阵型。
亲自率骑兵与其交战。
“父王,敌军城上炮火太猛。快派甲象来冲。”
晋王:“好,海岳,率领骑兵先撤!”心想,确实不可使骑兵冒险。
晋王举旗,蓝谭命令甲象朝敌步骑阵型冲击。
明军瓷甲象冲击之下,敌军盾车纷纷被踏破,城上炮火亦压制不得。
然而,就在眼见冲破敌军主阵之时,前方大象却纷纷倒下。
晋王见状,甚怒,不解为何。
蓝谭一边指挥明军后撤,一边勇夺了敌兵马匹,回马前来向晋王回报。
晋王见明军拼杀,并努力救回战象,问蓝谭:“为何撤兵?”
“晋王,敌军设置了陷阱!铁蒺藜!”蓝举起一支沾满血的铁刺球。
“可恶!此贼真有备而来!”晋王乃率兵再冲:“随我上!掩护象阵撤退!”
明军鸣金收兵,可谓在南宁遭到严重的阻截。
晚上,晋王思虑到深夜。
“父王,我率象兵,绕开南宁!直投陈安德!”李海岳说道。
“好,这也是个办法!”晋王也想休息了,明天再想攻城之策。
“等会,海岳!”晋王掀开帐帘说道,“带上蓝大人,保护你!”
李海岳笑呵呵得示意不用:“父王,我早就长大了,让我一个人去吧,有南海义军接引,你还不放心吗!而且蓝先生已经睡了。”
晋王看着夜空点点星光,李海岳与襄德营驱赶着大象下山而去。“海岳……”
李海岳奉命护象绕开南宁,想要与陈安德会师合攻钦州。
此时襄德营众女兵与李海岳运象连续几日兴军,疲乏至极。就地歇息,此处山水交界,只距钦州城数百里。
“有敌人!”此时女兵警醒。
“各位女英雄,不要误会,敢问各位可是晋王人马,我们家正奉命前来接引,有陈安德大人的信件为证。”只见路边经过一位商人从马上下来行礼。
襄德营中的副手蓝绎贞,说道:“郡主!我是黎维柞门人,我看便知真假!”
随着蓝副将点头,众人放下心来:“他家主人是陈安德的门人,千真万确!”
商人递交了信物,又笑着从马路上取出各种丝帛礼物,女兵们都欢喜异常。
“我家主人仰慕各位,尤其是晋王之女,圣女之名。庄主想在庄子上宴请一下各位女英雄。顺便派人和你们一起运送。”
李海岳只听他们能派人手,心想足是大明的忠良之家,非常感动,当即答应下来:“好,不过我爹说,无功不受禄。你们想求点什么?”
商人接引李海岳象群动身:“我家庄主金文涂,当有所求,多半谋求一官半职之类,自不会违背道义。”
众人进了庄子,果然是义军之家,义士们虽然还披着辫子,却身着明衣,极为尊敬礼遇李海岳一行。
这片庄子周围田土亦多,长满了庄稼,还矗立广西独具特色的小山。
一位身材粗短的老伯上前行礼道:“圣女英雄,圣女英雄。老朽金文涂,在此摆设大宴席,正等着为我们大明军接风洗尘。”
“老伯你客气了,都是黎大人,陈大人的朋友。你这府院真气派,我只见过沐王府能与之一比。”李海岳开心的说道。
襄德营女兵也在席上坐下,看到礼物也都是眼睛直了。
“不知老伯如此帮忙,我能回礼些什么呢?”李海岳也是秉直以问。
“来来来,各位用茶用茶!这是云南运来的,各位自然喝得惯。”
老伯低声说道:“老臣就想借晋王殿下做个大靠山,谋求个一官半职。”
李海岳点点头。
只见庄子宴席上,一些俊面小生上前来与女兵们游戏,陪茶,李海岳不禁脸红。
“来,女英雄,我敬你。”老伯说道。
李海岳自当敬回茶,过了不久,耳边隐隐传来叮叮当当的杯盏掉落之声,李海岳也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何时,李海岳鼻子一痛,迷迷糊糊只觉自己仰着头,被人抬着经过一片丛林。但却浑身无力。
又听见熟悉的声音,正是老伯,正在自言自语:
“嘿嘿嘿,我大清勇士都折在你战场上,你却被我拿住了了,茶里蒙汗药算什么?下人办的事没劲得很。我又给你喂了喂牛用的催腺素之药,饶你等会醒来,也用不出力气。看你的可人模样,不能怪我,想要好好快活一番。要怪就怪你永兴王,搞什么征田策,弄得人心惶惶,垂涎我家。到时我再挟你去清廷邀功,哈哈……”
李海岳乃确定此人,为十恶不赦之奸贼恶敌!手指掠过庄稼,又微微睁开眼睛,觉察到周围是椒丛,王妃曾教自己认得此种作物,方才定是为辣椒籽所呛!
感谢王妃救我!
李海岳当即绷住全身的劲抓一把椒塞进嘴里,挣脱开来。
登时周身气血直冲鼻端,醒过神来。翻身挣脱,李海岳一把将此老贼按住:“清贼!你设计如此毒辣!我的手下呢!象群呢!”
老贼反抗不过,又抽出匕首,被李海岳一拳击落!
“女英雄,饶命,象群在庄子门口,多办要运走了,那群女英雄我屋子对面。”老贼指着田远处的屋子说道。
李海岳当即把贼人扭断了。才发现自己口鼻、腿内流出血,多半是药力。
而后又抓了一把椒,衔于口中醒神。
夺其贼人衣服,赤手空拳往庄门杀去,众人见李海岳杀出,纷纷抽刀来战,显然是敌兵。
却哪是李海岳对手,李海岳咬碎辣椒,飞舞起来夺刀,解决了敌兵十余人。
而后驯住象群又往田庄屋里杀去。找到农家斧头数把,勉强趁手。
只见女兵正不省人事遭受侮辱,李海岳怒火攻心又吐了血,冲进屋内便杀。
敌兵防备不及,大喊:“来人!”“你把庄主怎么了?”有一个还想要挟持女兵,李海岳横扔一斧,划过一道弧线,直劈入其耳。
李海岳全然不顾清兵作何抵抗,舞起飞斧,血洗全庄。
只见屋内灯火照着窗纸,映出李海岳辗转腾挪,敌军人首分离。
再将女兵逐个收拾好,在田庄深处,找到各人兵械。找到衣中陈安德之信,李海岳确定此为叛徒,终于累的睡去。
待大家醒来,实话与众人说了,又护送象群前往钦州。
……
连城璧率领步勇杀上钦州,与陈安德会合,看到交趾人马陆续离开战场:“陈制台,这群蛮兵撤了?”
陈安德又准备出海,正指挥士兵搬运物资登船:“是啊连大人,他们欺软怕硬,看到大家伙就灰溜溜走了。连大人,这里你陆战最有术,你帮陈上川他们,我去远征广州!”
连城璧说道:“如此,你把焜然他们带上吧!要不然缺少人手!”
连城璧前往正攻击钦州,王清羽、施焜然随陈安德坐船攻击广州支援。
“怎么?不想坐小船?”陈安德见两位小辈迟迟没有登船。
王清羽道:“厦船快,我们也想侦查在前!”
陈安德只能论起道理:“厦船皆首次出海不过几趟,遇风浪不敢说十成把握。而且广州附近海域龙潭虎穴,伏兵重重,你们坐小船在后,支援于我。”
施焜然也只好说服清羽登船。船上大人打趣道:“哎哟,小英雄,还嫌弃我们船小!等会,让他看看我们的速度!”
施焜然也回道:“我们是后辈,理应谦让。但是真打起来,我们才不会后退呢!”
几人乃驾船出海。大大小小船只一共数十艘。
甲板上,雨水点点落下。“清羽,你总是拿着这把大人的弓,能拉开吗?”船上众人与两人混熟了,与他玩笑道。
王清羽道:“若拉开如何?”
“你若拉开,我韩十七,到岸上再送你一把!”这个水兵韩十七说道。
王清羽当即拉起弓,拉满,还未收回之时,忽然大风刮来,整船倾斜起来。
“我的弓!”王清羽脚下一斜,弓脱出手,扬进海中。
“不好!大浪来了!大家注意!”船上众人刚挺过船的巨晃,又指向南面,数米高的巨浪已经在视野之中。
“抵抗冲击!”船队各明军皆把船迎浪。
陈安德此时在前方,收到几艘船来报,后方遇到巨浪,陈安德不禁自责,下令:“你们几艘先去广州探探,我要亲自回去搜救!”
然而返回数日,大海捞针,只有零星几艘来会合,陈安德又只能继续向东。
王清羽、施焜然的船好不容易度过风浪,韩十七等人为了不冒险,数十人辗转回到钦州。
韩十七一行人,疲惫至极,没细想却在钦州东侧登陆。
众人上岸遇到大路之后,只见清军行军大队人马。才知身处敌人后方,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援军。
韩十七对施、王等人说道:“我们去西岸看看!”
只得又退往码头去,准备登回船上。
“不好了,”王清羽在隐秘处往下看码头,“船被清兵缴了!”
韩十七急忙来看,却在远处看见,船已经被敌军抢走,并有敌人在追寻自己踪迹。
“这下难办了!韩爷。”众人都准备听老韩的主意。
“先劫他一辆队在说!清羽、焜然,你们不要动了,我们给你们探路回来,给你们掩护!”韩十七说道。
“大人!”两人不舍。
“听我的,我还欠你东西呢,清羽!我们在那边山丘路上会合。”
两人在山上看见,韩十七找地方埋伏,当即就杀了出去。
然而此时清军一队骑兵精锐赶到,为首一个特别矮小的旗兵,更在远方偷袭。
王清羽只见,其一发冷箭射中韩十七。
拼杀了好几刻,人越来越少,韩十七边杀边撤。
施焜然两人赶到会合处,韩十七此时只有三人杀出。
“韩叔叔!”两人扶住韩十七,只见其血流不止,早已难支。
韩十七连话都说不出,将弓囊箭袋抱在身前,躺地而亡。
其余几人说:“小英雄们,连大人是你们救的!我们拼死都要保护你们!韩爷给你们抢来了弓矢保命,快往山上逃!快!”
王清羽悲痛,颤抖地拿起弓囊箭袋,与施焜然拜别而去。
山林底下,只听得清兵追兵马蹄声声。
躲避了数日,两人取山泉、猎野兔支撑,从太阳方向辨认,已下至山的西边。
“明军!”施焜然向王清羽呼喊。
只见下方,双方正疯狂拼杀,其狠厉可谓少见。王清羽远远细看:“他们甲胄正是明军,从身影看还是女兵。”
正是李海岳的襄德营。双方似有血仇一般,纵然是死了一片,也没有一人撤退。
其中为首一员敌军短小的猛将,向李海岳大喊:“你杀了我金翔,全庄人,我今日便死在这里,也要为父报仇!”
其声震天裂地。
李海岳此时却只能连连格挡,完全处于下风。
“就是那人杀了韩叔!”施焜然在山上望见,急说,“清羽,那女将军打不动了,我们快去助她!”
施焜然因为有七个家人、无数家丁抗清力竭而死,看出李海岳因为身体虚弱,已经到了极限。
此时,王清羽亦认出这敌人曾是围攻自己父亲王兴的金翔奸贼!围村害得自己父亲自焚!
王清羽乃在山上,劲射了一箭,记住风速之感,而后抽一箭。
手上、额上青筋暴出。
找到山林间有空隙之处,横身过去,定住弓步,拉满一弓,待风速相近的时刻,一箭射向山下百步远的敌人。
其箭穿过层层山林,竟直插山下。
清兵正冲杀,只见天降一箭,洞穿主将,连人带马,钉落在地。
这个叫金翔的矮小将领,正是李海岳所灭庄主的儿子。
清兵首领死,被杀的溃乱。
王清羽两人下山,和女兵,扶起李海岳。李海岳腿上尽是鲜血。
一行人终于在钦州外的明军大营,找到陈上川。
“陈参军,救救海岳,她是晋王之女,带象群来了!”
陈上川马上安置下李海岳,给她止血,诊脉。
“怎么样了陈大人!”“陈大人!”女兵们和施焜然两人焦急地说道。
“海岳身体刚健,性命无碍,”陈上川神情凝重,“我问了海岳经历的事后,遗憾地说她再无法育儿育女,此中隐私不可尽说。”
陈上川则开了药,继续去攻钦州城,吩咐襄德营与两位小将军:“本将,军命在身,要运象群,带兵去了。你们按方抓药,切记,绝不能给郡主辛烈之物。”
王清羽,施焜然细心照料李海岳。
“原你们,都是将门之后……”李海岳醒后又对襄德营副手说道,“蓝绎贞,我带兵有失,无法面对众姐妹,我想要遣散众人,出家。”
“郡主!郡主!郡主救了众人,何失之有?绎贞见郡主往日都是刚勇爽朗,今日如何如此多愁善感,就要抛弃我们!”蓝绎贞哭的伤心欲绝,王清羽两人亦是悲伤。
月黑之夜,蓝绎贞亦觉遭人侮辱,又将与姐妹离散,万念俱灰,想要投井。
施焜然却劝道:“绎贞不可!听我一言!”
“施小英雄,你如何跟踪我?”
施焜然轻声说道:“我从未与他人以此事相提,此前战乱,我家八口皆抗敌而亡,只剩我一人,你若不弃,我待你当如家人一般!”
蓝绎贞转身抹泪,见施焜然伸出手,便扑到他怀中哭道:“那你一定是不离不弃之人,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