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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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秦州逃婚引猜忌 长夜寻证进嗳叒

    闻锦放下果盘,又把玩起檀木手串。歌姬地位低下,即使死去也无人在意,但盛会的开场舞极为特殊,皇室极其重视,若歌姬在此时被恶意杀害,他所承受的罪责怕是难以估量。重点是,此时歌姬的饮食起居都在皇室的密闭暗室,普通人难以靠近。若死去的女人真的是木尔雨......

    最坏的可能:此事有皇室参与。

    杜七苦攥紧剑鞘,心底盘算着无数种可能,正当这是,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惊出她一层薄薄的冷汗。

    “闻兄,快开门啊,我是乐秦州。”

    乐秦州!

    杜七苦眼底翻涌出刺目的红,心跳快如擂鼓。

    乐秦州!

    杜七苦咬着舌头,努力克制这种毒发般的感觉

    嘴里传来腥甜的味道,她再抬头,面色如常。

    “进来。”闻锦道。

    门被推开,杜七苦终于见到了乐栾的亲兄弟

    乐秦州,大殷最浪荡的花花公子。

    门被推开,乐秦州冒冒失失地跨进房间,腰间虎纹玉佩下的红穗儿晃荡着。他一身朱色长袍,肩上披着雪白狐裘,头冠镶金,耳边还别着一朵夸张的红花,衬得肤色雪白,腰身窈窕。

    “闻兄,你可叫我好找!我听说你遇到麻烦,特地来助。”他十分聒噪,讲起话来像在嗓子里装了喇叭,“那些杂鱼果然比不得闻兄。我还没到呢,你就把他们解决了。”乐秦州一边说,一边探出手从上到下抚摸闻锦的右臂。那目光黏腻腻的,十分恶心。

    闻锦不着痕迹地拍开他,不客气道:“我看你是急着看热闹。”

    乐秦州嘿嘿两声,也不在意他的挖苦,反而用胳膊碰碰闻锦的小臂,偏头斜看杜七苦,问道:“闻兄,这位是……?”

    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得杜七苦一阵反胃,又想到面前的酒囊饭桶是乐家人,她简直想把越覃舟杀之后快。可她还没出声,闻锦便抢先一步捉住乐秦州的耳朵向下拧,惹得他“哎呀呀”直叫。

    “这是我夫人,你再盯她,别怪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乐秦州疼得呲牙咧嘴,捂着被拧的耳朵脸憋的通红,“知道了闻兄,哎呦,我就看看嫂子,嫂子长得真好看,哎呦,闻兄……”

    他感觉耳朵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闻兄,闻兄”地叫着求饶,嗓音十分尖锐,吵的人很不舒服。闻锦被喊地头疼,心下发狠又加了几分力气,乐秦州疼到冒汗,膝盖一软简直想下跪:“闻兄,闻兄我错……哎呀啊,我再也不敢……哎呦,哎呀,闻兄。”闻锦见他口不择言,才睨着对方充血的耳朵大发慈悲地收回手,末了,还厌恶地甩了甩揪他耳朵的手指。

    闻锦刚放开他,乐秦州便一下子窜出老远,全不像最初那么热络,揉着失去知觉的耳朵抱怨:“哎呦,闻兄,你也太狠了,我只是看看嫂子。”

    闻锦眯起眼睛:“再多嘴就送你回大殷。”

    一听“大殷”,乐秦州像被踩了尾巴,一下后退数步,慌慌张张地摇头摆手,“我才不回去呢,我可不想成亲,那老登的女儿精神有问题,我可不想娶一个癫婆子。”

    闻锦嗤笑一声:“范家世代名医,医术高超,就连当今圣上都要赏他们脸面。你倒好,迎娶范家嫡女这等好事送到手上,你非但不要,还躲到西域。”

    乐秦州不屑道:“范家怎么了?我可不稀罕。”他搓搓手,学着闻锦的样子眯眼,只是猥琐和油腻实在藏不住,带有几分东施效颦的感觉,“这西域美女个顶个的丰满妖娆,可不是大殷那些干巴巴婆娘能比的。”

    他的话十分露骨,全然不避讳着房间里还有旁人,杜七苦站在闻锦旁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手指关节被攥得“咔咔”作响,她眼里的杀机快要掩盖不住。偏乐秦州是个没眼力见的,还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西域女人写的开放,话里话外充斥着恶心的臆想。

    “闭嘴。”

    闻锦忍不了,拧眉斥他。乐秦州还欲再讲,可看到闻锦抬手,又一下子闪出老远,面上堆笑道:“闻兄,这些桃色趣事都有意思得很,我跟你分享,都是希望你体会到……”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飞起的葡萄梗打到了下巴,皮肤上立刻浮现出红痕:“闻兄,干嘛那么生气啊。”

    闻锦耸耸肩,不以为意道:“你应得的,别客气。”

    乐秦州倒不生气,反而巴巴地又要去贴闻锦:“闻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能不能……”他喜滋滋地搓手,仍是眯起眼睛,一副奸诈狡猾的嘴脸

    闻锦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随随便便扔到乐秦州怀里打发道:“拿走快滚。”

    乐秦州被这样对待都不恼,接住布袋后颠了颠重量,瞬间大喜过望:“多谢闻兄!以后有需要兄弟随叫随到。”

    “我不是你兄弟。”

    闻锦话音未落,乐秦州便“哧溜”一下跑了,头也不回。

    “看他娴熟的样子,大概也不止一次朝你借钱了。”见他跑的没影儿,杜七苦嘲弄地笑笑,渐渐松开握紧的手。“堂堂越家嫡子,竟然沦落到这等地步。”

    “抗旨逃婚,冥顽不灵。他能活着都是皇上看在越家那几位老不死的面子上。”闻锦漫不经心地拿起一粒葡萄。

    “抗旨逃婚?未免太过愚蠢。”杜七苦说。

    “他虽然榆木脑袋,但倒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闻锦意味深长道,“只是这其中内幕,大概也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杜七苦黯然。

    乐秦州再混沌也不可能公然抗旨,不但把自己驾到绞刑架上,还让越家和范家结怨,喜事变坏事。当今大殷,世家纨绔结婚后还在外偷腥的数不胜数,更有甚者买下美人作妾,乐秦州的父亲就做过这事,赎下盛虹院的头牌,养在越府作妾,可把越家老祖宗气了个半死。

    “别想了。”闻锦招呼她,“公主只能保我们在盛会期间无忧,若不能尽快找到线索证明清白,那盛会落幕后,你我二人都会被扣留。”

    杜七苦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所以要从源头找起,去拍卖场后台查一查参与名单。”

    闻锦赞许地点头,抬手间,一位苗条的女子穿着玄装出现。闻锦吩咐她去医馆监视蒋俗明,自己则与杜七苦乔装潜入拍卖会后台调查。

    月黑风高,今夜的晚会受大雪影响暂停,这也给了闻锦和杜七苦潜入后台的机会。

    杜七苦劲瘦的身影越过房瓦,矫健地翻过栅栏,令她震惊的是,闻锦竟然轻松跟上她的步伐,甚至心有余力。

    杜七苦暗暗较劲,加快了速度,闻锦似有所感,皎洁一笑,紧随其后。二人背对着圆月,在飘雪中比起轻功,势均力敌,难分伯仲。只是他们的精力无限,圣殿的长度有限,不消半刻,绿色的瓦片映入眼帘——拍卖盛会:嗳叒。

    杜七苦附身掀开瓦片,钻入卖场,闻锦鱼贯而入,熟练地落到空地。他掌灯,昏黄的灯光晕出后台的景象。

    和朴朴塔姆辉煌的会场不同,拍卖场后台围着简约的红色幕布,就连地面也变成了普通的木板,整个后台,除了角落上了锁的箱子和几套工作服之外几乎空无一物。

    “看来线索只能在箱子里了。”闻锦似笑非笑。

    ——————小剧场——————————

    闻锦:你投壶肯定玩得好

    杜七苦:......

    闻锦:甩锅也是一把好手

    杜七苦:......

    (其实葡萄梗是小七苦扔的(*´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