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小光向段家山和李家伟介绍着AH公司的政策：“600速生化仪器，十万送十万报价试剂。两位哥哥，这个政策，可是比IR公司的400速生化都要好啊。”

    “生化仪器没问题吧，是AH自己做的吗？”李家伟追问到。

    “肯定是啊，600速和800速都是AH自己做的，团队都是IR出来的，段哥应该都认识，老范他们。”孔小光肯定地回答道。

    “老范啊，那是没问题，专业的。”段家山也是脱口而出。

    “600速还是有点儿尴尬啊，放在乡镇卫生院有点儿大，放县级医院有点小。”李家伟说道。

    “李哥，你的仪器成本等于是没有，放在哪里不行啊，卖多少钱不都是你纯挣的吗。你仔细算算，多合适。”

    “倒也是，售后呢？这边有工程师吗？别整得跟JHF似的，工程师没有，还得我们自己找人干活。”

    “现在没有，你要是做，我马上招人。没招上来之前，我从公司派人，肯定耽误不了你的事。”

    “小光兄弟敞亮，我看看。”李家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你怎么不让家伟去AH公司呢？其实他也合适啊。”段家山见缝插针，开始推荐起李家伟来。

    “李哥不是在BODITECH么？有出来的打算？”孔小光轻声回了一句，目光转向了李家伟。

    “也快够呛了，听说领导昨天刚开完会，要把我们几个年龄大的都裁掉。”李家伟一副无奈的表情。

    “好啊，李哥。之前没敢问你，是怕你不方便，要是这样的话，你来AH吧，反正政策你自己掌握，不够用的时候，再找我，要是还不够用，我再找老崔。一家人干活，一起挣钱呗。”孔小光很爽快地说道。

    哦，原来几个人的目的都很明确。林清心里暗自想。

    段家山见事情已经办完，推说公司有会议就先走了。林清见状，也要起身告辞，怕耽误孔小光和李家伟谈事情。不过，孔小光让林清留下，说几个人换个地方喝茶。

    换了个地方，感觉像是旧交了，李家伟的话匣子打开了，依旧是，手不离烟。

    李家伟是1971年生人，老家在燕云省，生产著名的老白干的地方，虽然生在酒乡，但是他本人的酒量却极其有限。二十多年前大专毕业后，就进入了IVD行业，那时候，基本上还见不到几台自动化的设备，所以只能卖点儿试剂和纸条什么的。

    他是被当时的厂家派到了黄龙省，于是就在黄龙省扎根了，成家立业。二十多年间，经历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厂家，进口国产都有，大小公司都有，各种产品也都有，还在IR公司工作过半年，不过也是赶上当时的动荡，被裁掉了。所以对于IR公司，他是没什么好感的。

    二十多年里，各种奇葩的事情，也是层出不穷。最奇葩的一件事是，有一次，他头一天签完合同，第二天就联系不上厂家了，公司竟然一夜之间倒闭了。

    孔小光是88年的，当时刚满30岁，对于这些行业轶事也只能是听一听，虽然他看上去好像比林清还要大几岁的样子。

    李家伟从试纸条讲到生化试剂，从血球讲到了尿仪，从厂家讲到了医院，中间也讲到了很多黄龙省的经销商的轶事，什么谁跟谁是一起发家的，谁是被谁带起来的，谁跟谁之间有矛盾，谁跟谁之间老死不相往来之类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孔小光听的是津津有味，看得出来，这里面的不少事情他是知道的。而对于林清来说，谁是谁啊？完全就是一脸茫然。不过，林清倒是知道，眼前的这位李哥，应该好好接触一下，恐怕对于快速进入黄龙省的IVD市场，会有十分巨大的作用。于是，烟递得更勤了，水也倒得更频繁了。

    林清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从原来的国企副总蜕变了，是不是有些势利了呢？不管这些了，反正该献殷勤就别犹豫！

    看到林清如此殷勤，李家伟也不免感慨道：“林总这么高的学历，又这么会来事，前途真是不可限量。”然后，开始对林清的产品感兴趣起来。

    “YM的产品？你认识YM公司的领导啊？”李家伟问道。

    “不认识，就认识一个产线经理，然后就签了。”

    “这你可得加小心。YM那几个代理商我都认识，基本上挣不着钱，就是走个量？”李家伟一脸神秘地说道。“你要想做他家的产品，得跟业务员处好关系，要不然，能扒你几层皮。”

    “不过，YM的代理商身份还是有用的，能敲开大医院主任的门。像我们手里的产品，也就在小医院晃悠晃悠。”看到林清一脸茫然的样子，李家伟话锋一转。

    “李哥，YM的业务，这么多说道呢？”

    “等你做时间长了，就知道了。我们基本上都不敢做，市场上那么多产品，谁也不选他家的，价格价格不行，授权授权不保护，就是自己的业务员和代理商在玩。”

    “呃……这里面水真深啊。”林清不免感慨。

    “林哥，这回你知道了吧，孙姐跟我说要签YM的代理，我就告诉她这事不好做，有那关系和资金，做点儿AH的仪器和试剂不好吗？多省心啊。”孔小光的话跟的是真快。

    “孔总不发话，我也不敢做啊，再说，现在李哥也要管着黄龙省了，我也得听领导指示，是不？”

    二人听了，都笑了笑。“林哥，你就做，不用签代理，我直接给你批最低价，跟齐鲁的大代理商一样的价格。再说了，价格政策都得从孙姐那里过一手，我也不敢给你高价啊。”孔小光说话，从来不绕弯子。

    “李哥同意不？”林清问李家伟，总要捧一捧才行。

    “必须同意，林总这也是帮我呢。”李家伟这时反倒谦虚起来了。

    “行，两位多帮忙啊。对了，李哥，加个微信，回头没啥事约你喝茶，多给兄弟指点指点。”

    “没问题，除了打麻将，我就没什么别的事，正好我也想多跟高材生聊聊。”

    又扯了一会儿，三人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交谈，各回各家。而李家伟，也给林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