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败光渣男家产后另谋高嫁
繁体版

第六章 劝你知难而退

    佟夫人被众星捧月一般迎进方府,见过自家女儿外孙,叙过别后之情,便喋喋不休地数落方乘煦花言巧语诱拐了自家女儿,劈头盖脸地将他母子二人训斥得好似孙子。

    骂得口干舌燥,给足了下马威,喝了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方才饶过低声下气的方老夫人,沉着脸问:

    “说吧,这婚事是如何打算的?”

    方老夫人期期艾艾地道:“全都听佟夫人您安排。”

    “我安排?”佟夫人轻蔑一笑:“那就按照规矩来吧。三媒六礼,明媒正娶,大宴宾朋,缺一不可。不能因为木已成舟,便轻慢我家昭儿。”

    “那是自然,”方老太太满脸堆笑,不甚自在地道:“就是我家乘煦去年进京之前,曾求娶过一良姓妇人为妻,如今……”

    “什么?”佟夫人佯装大吃一惊,而后勃然大怒:“方乘煦已经有家室了?既然如此,还来招惹我家女儿作甚?难不成让我家昭儿伏低做小不成?”

    面对诘问,方老太太一脸为难:“乘煦也不想委屈令千金,只是碍于乘煦前程,我们又不能无缘无故休妻,惹人诟病。您看我们就明媒正娶昭儿小姐进门,与良家妇平起平坐,不分大小,如何?”

    “让昭儿做平妻,跟一个村妇共事一夫?你方家也配!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依了我家将军,告你方乘煦一个诱拐良家妇女之罪!也不让昭儿受这委屈!”

    佟夫人一番话丝毫不留情面,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高手过招,方老太太败下阵来,愁眉苦脸地道:“不是我推卸责任,实在是这良姜诡计多端,我又心软,压不住她,三番两次都没能逼着她主动开口和离。

    昨日昭儿与乘煦就被她挑拨得怄了一天的气,刚养的奶水硬生生憋了回去,只能临时从外面寻了奶娘。”

    佟夫人扭脸质问方乘煦:“怎么回事儿?”

    佟昭儿眼圈一红,就添油加醋地将前日夜里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乘煦只是累极,在她屋子里休息片刻,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她就借题发挥,制造假象,故意挑拨我们两人关系。”

    佟夫人一听这话,顿时气冲上头:“笑话,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骑在头上作威作福,我看你们都是白活了。

    今日我倒是要会会这个不识抬举的新妇,治得她服服帖帖,也让你们都瞧瞧,什么叫做手段!”

    方老太太一听,顿时心里大喜,有将军府出面威逼,还怕她良姜一个没有什么见识的乡村野妇,敢霸占着这正室的位置不放?

    于是立即命人去请良姜前来。

    良姜早就料到,方老太太会借刀杀人。

    佟家既然有心嫁女,必是将方家的底细打听清楚的,只是不将她这个乡村野妇放在眼里罢了。

    今日就是来给自己下马威,让自己知难而退的。

    问过于妈,于妈十分确定,佟夫人刚来京,并未见过她。

    就连佟将军,上次见她也是七八年前,如今眉眼长开,女大十八变,未必能认得出来。

    于是放下心,来到倚香园。

    佟昭儿正抱着怀里的孩子给佟夫人瞧,方乘煦守在一旁,满脸赔笑,一家人其乐融融。

    佟夫人望着襁褓之中的孩子,不满地挑剔道:“这孩子未免也太瘦了一些,哭声也弱,显然这几个月里吃得可不怎么精细。也不知道方家人是怎么照顾你的。”

    正好良姜一脚踏进门来,佟昭儿斜睨她一眼,委屈地道:“女儿寄人篱下,每日看别人眼色,哪还敢挑剔什么吃食?”

    佟夫人冷笑:“莫说你肚子里怀着的,乃是方家的种,就算看我将军府的三分薄面,她方家人也不该慢待你!不知道方家是谁当家,这么刻薄?”

    众人的目光立即全都聚集到了良姜的身上。

    良姜不急不忙:“佟姑娘在方家的吃食待遇或许比不得将军府,但是对于这穷乡僻壤里的方家而言,已经是倾尽所有,奉若上宾。

    再说佟姑娘若是早点如实相告,腹中怀的乃是我相公的骨肉,哪怕砸锅卖铁,也断然不能委屈了她。”

    这话绵里藏针,佟夫人脸面上顿时挂不住。毕竟这件事情上,自家女儿的确不光彩。

    “如此说来,我倒是应当感谢你了?”

    “夫人客气,作为乘煦的妻子,帮他纳妾开枝,这是良姜的责任。”

    “纳妾?”佟夫人挑眉:“你觉得,我将军府堂堂千金,能给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为妾?”

    良姜诧异地眨眨眸子,望向方乘煦:“夫君与昭儿姑娘相识的时候,难道没有如实告知她你已有妻子?”

    方乘煦看一眼佟昭儿,没敢据实回答。

    佟昭儿轻哼一声:“没说!”

    “那属实属于是骗婚了,只是不知道,在军营里私相授受并且骗婚,按照军法应当怎么处置?”

    佟昭儿顿时就急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巴不得乘煦他受责罚,永无出头之日,你也好一辈子窝窝囊囊地守着他是不?”

    良姜淡然一笑:“做错事的是你们,我不过就事论事,怎么反倒成了我害他?”

    “你压根就配不上他,他娶你绝非真心所愿,你缠着他不放才是害他!”

    良姜反讽:“怎么,当初有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娶我不成?”

    佟昭儿说不过她,急得一个劲儿向着方乘煦递眼色。

    方乘煦正义凛然道:“当初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从。我真心喜欢的,只有阿昭。”

    “《礼记·内则》有云: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夫君这是在质疑先贤之言吗?”

    良姜口齿伶俐,驳斥得二人哑口无言。

    佟夫人见她不卑不亢,对自己没有半分敬畏谄媚之心,顿时不悦,面沉似水。

    “如今方乘煦的确崭露头角,看似前程似锦,可你怕是不知道,若非我家将军提携栽培,委托边关守将贺仪助他,莫说能立下赫赫战功,调回上京,只怕已然马革裹尸了。”

    “哪个贺仪?”良姜心里一动,脱口而出。

    “当年名闻天下的良国公跟前最得力的副将,怎么,你也听说过?”

    “自然,他家眷就住在这阜城府,早有耳闻。”良姜淡淡地道:“堂堂副将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立功树威,是乘煦的荣幸。”

    “所以说,方乘煦的去留靠的可都是将军府。想做寒门妇,还是贵门妾,也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佟夫人是在以我夫君的前程要挟我自请下堂吗?换做我是您佟夫人的女儿,您怎么选?”

    良姜将问题丢还给佟夫人。

    佟夫人冷哼:“你也要有那个福气!”

    “我是没有那个福气,但是我有福气嫁给了方乘煦。”

    佟夫人见她威逼不成,便立即换了策略:“怕就怕,你有福气嫁进方家,却没有福气守住男人。

    毕竟,日后乘煦在京为官,与昭儿琴瑟和鸣,你也只能独自一人留在这穷乡僻壤里一辈子独守空房,何苦置气呢?

    要么,守住这小妾的名分,跟着方乘煦进京享福,要么,拿一笔银子,主动离开,都强过你死皮赖脸地留在方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