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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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晋武帝归天

    却说武帝决意要司马攸回藩,不愿从谏。这两公主入宫,至御座前敛衽下拜,力请留下司马攸。武帝道:“你们两个女人,知道什么国家大事呀?别来烦我!”两公主跪着不肯起,一边叩头一边哭泣,惹得武帝怒起,撩起衣服就走到殿外去了。两公主见武帝已经走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回家了。

    那武帝怒气还没消,到了偏殿,正值侍中王戎值班,便对他说道:“兄弟至亲,今天让齐王回番地,乃是朕的家事,甄德、王济这两个东西,尽然来干预朝政,刚刚还叫他们的老婆入宫来骚扰朕,向朕哭泣,朕还没死,哭给谁看啊?齐王也没死,就算死了,也轮不到他先哭呀!”妇人王戎听了,也不敢多说话。武帝即令王戎草诏令,贬王济为国子祭酒,甄德为大鸿胪。王济与甄德看公主归来,复述了武帝拒谏的情形,觉得自找没趣,越加扫兴,唯与公主相对流泪罢了。

    这时已经年底了,齐王司马攸还没出发,暂留京都等过年。来年初春,又下令给齐王,催促他快离开洛阳。博士庾旉、秦秀等,再上章挽留,也不见回复。祭酒曹志感叹道:“像齐王这样的亲人,才华出众,不让他参与朝政,反倒让他去荒凉的地方,只怕司马家没多久了!。”乃上书劝谏,武帝看了奏书大怒道:“曹志是什么东西,怎么知道朕的意思!”因此罢免了曹志的官,以及庾旉等七人。

    原来中书监荀勖,曾在武帝面前进谗言,说百官已经归心齐王了,若是皇上下诏令让齐王回番国,一定满朝上下沸腾。武帝听了疑心重重,于是先入为主,果然看见群臣纷纷来为齐王司马攸求情,正果如荀勖的,这就一听到反对的声音,就越听越生气,因此一有奏章来,无个个都要吃闭门羹。

    齐王司马攸也不愿意去番国,就像武帝说,希望留在洛阳为父母守陵,但还是被驳回。满腔孤愤,无处上伸,累得司马攸郁郁成疾,竟然呕血了。晋武帝就派御医去诊视,御医看明白了皇上的脸色,复称齐王没病。武帝又连连番下诏,催促司马攸起程。司马攸没办法只能强撑着身子,去皇宫向武帝辞行。武帝见他的脸色和以前一样,就觉得司马攸居心叵测,哪知过了两日,即由司马攸的儿子司马冏进见武帝,说:“我父亲昨夜吐血身亡了!”。武帝强装震惊,一会嚎啕大哭起来。冯紞在旁劝解道:“齐王名过其实,沽名钓誉,今天死了,不一定是社稷的损失,陛下何必这么伤心呢。”武帝于是把眼泪收了起来。下诏为齐王发丧。司马攸的儿子司马冏对帝哭道,“这是那该死的御医搞的鬼!”,武帝为安抚侄儿,就下令诛杀了御医。并任命司马冏承袭父亲的爵位,这司马冏也是八王之一。扶风王司马骏,也听闻武帝遣司马攸去番国,也曾上书力阻,被武帝训斥了一顿,忧愤成疾,不久就和司马攸同时死了。

    话分两头,只说这鲜卑部慕容涉归此时也死了。去年在昌黎郡遭晋帝国安北将军严询兵团的打击,其士卒被斩杀及俘虏将近万人。慕容涉归也受了重伤,今年年底就死了。慕容涉归死后,其弟慕容耐篡夺政权,世子慕容廆于是逃亡。不久慕容廆收集部众又反杀了慕容耐,慕容廆就成为了新的鲜卑慕容氏单于。

    慕容廆即位后,上表请求讨伐宇文鲜卑。晋武帝没有答应。慕容廆十分愤怒,率军侵犯辽西郡(治今河北省卢龙县),杀戮劫掠甚多。晋武帝调遣幽州诸军讨伐慕容廆,双方在肥如(今河北省迁安市)交战,打败慕容廆。此后,慕容廆经常在昌黎郡一带劫掠。

    次年,慕容廆又率领军队向东讨伐扶余(今吉林省双城县),导致扶余王依虑兵败自杀,其子依罗逃往沃沮(今朝鲜咸兴市)。慕容廆荡平扶余城,俘虏了数万人才回来。从此晋国边境就多事了。

    太康十年,慕容廆派遣使者向晋朝投降。晋武帝很赞赏,授慕容廆为鲜卑都督。慕容廆到东夷府去表达敬意,身穿束巾衣在门口,行士大夫之礼。何龛列兵引见,慕容廆改服军装而入。有人问他为何如此,慕容廆答:“别人都不把我当客人,老夫为何要把自己当客人呢?”何龛听说后,自觉惭愧,但不以为意。当时段部鲜卑看见慕容廆的威德日渐增广,担心有被吞并的危险,采取以攻为守的方式,经常侵扰慕容部。慕容廆采取忍让政策,常常用金银珠宝来安抚他们,段部鲜卑酋长段阶就将女儿下嫁给了慕容廆。

    此时晋武帝由于经常在后宫长时间的工作,身体已经开始垮了,重病在床。只说这杨骏,听说武帝病危,就蠢蠢欲动了!这司空卫瓘既让贾南风厌恶,又让杨骏仇恨。两人不谋而合,趁现在正好除掉卫瓘。刚巧有人报说,“有龙出现在了井中。”武帝一听很高兴,百官也一同附议。可这卫瓘却脸色一变,一言不发。忽然闪出一人,说道:“以前有龙降在了夏朝宫廷,夏朝就灭亡了,这有什么好庆贺的。”卫瓘一看,原来是刘毅,就随口接道:“刘大人说得对,这出了龙有什么好庆贺的呢?”武帝一听觉得扫兴就走了。

    不久这杨骏又听说卫瓘的儿子卫宣有沉溺于酒色的过失。就到武帝那里打小报告去了,认为公主应该和卫宣离婚,保住皇家的尊严。武帝听后大怒,下诏让二人离婚。卫瓘既惭愧而又惧怕,于是请求告老回乡。下诏以卫瓘为太保,以菑阳公身份回家。

    杨骏既挤去了卫瓘,又想对汝南王司马亮动手,大力收集资料,武帝也信了,竟贬司马亮为大司马,出督豫州诸军事,去镇守许昌。不久又封皇子南阳王司马柬为秦王,去关中;始平王司马玮为楚王,去督荆州,濮阳王司马允为淮南王,去督扬、江二州军事。司马乂为长沙王,司马颖为成都王,司马晏为吴王,司马炽为豫章王,司马演为代王,皇孙司马遹为广陵王。(这权贵中心都是一家人,仿佛这天下都是司马家的了!然而这世间如此之大,怎么能是某一家所有呢?)

    司马遹是太子的庶子,是小妾谢玖生的。谢玖本系武帝宫中的才人,嫁给司马衷才年余,就生了一儿子,取名为遹。遹年五岁,非常聪明。一个晚上,侍候在武帝身旁,忽然宫里失火了,左右都很惊惶,武帝欲登楼看看情况,司马遹牵住武帝衣服说,爷爷不许上楼。武帝问为什么?司马遹答说道:“大半夜的伸手不见五指,外面情况复杂,万一有刺客怎么办?”武帝很开心,连连点头。大火扑灭后,武帝拍着孙子的肩膀说,“这孩子可以呀!有点像当年你的太爷爷,将来必是我司马家的希望呀!”后人有人说,司马炎是因为司马遹的缘故,才一意让司马衷即位的。

    只是这个贾南风容貌长得像她爹,而性格却和她老娘一样,不愧是两人的完美结合体呀!由于这个司马遹不是亲生的,就非常讨厌他,加上自己又没儿子,更是看不得其他妃子怀孕。刚好有个太子的妃子怀孕了,由于这孕妇的肚子已经很大,让贾南风发现了,只见这贾南风随手就拿了条长矛,把那长矛飞的一般就掷向那孕妇,这小妾当场一尸两命。这还没完,气急败坏的贾南风又拿起钢刀随意的杀了几个奴婢来解气。武帝听说这事后勃然大怒,命令修金庸城冷宫,打算将贾南风打入冷宫。可这也许是天要司马家亡,却偏偏有人来给贾南风求情的,他的爱妃赵粲,从容的劝道:“这贾妃年纪小,难免容易妒忌,等她长大了自然也就会改的,陛下要三思呀!”这杨皇后也来给贾南风求情,接着这杨骏趁势说道:“皇上不应该忘记贾充以前的功劳呀!要是知道他的女儿被虐待,只怕贾大人在地下都不得安宁呀!”武帝这心一软,这事就这样过去!(在权贵的世界里,这普通人的命往往不是命,古今一个样)

    时间来到了太康十一年,晋武帝又改元太熙,晋武帝此时已经快不行,基本上不能上朝,杨皇后就从中作梗,联结他爹杨骏,把持朝政。到了这年夏天,武帝的病情恶更恶化,杨骏就干脆住进了宫里,这皇宫里的命令都有杨骏一人出手。杨骏利用这个机会就把那些讨厌的官僚一一撤换,把自己的心腹都笼络在重要的位置上。有一天,连日昏睡的晋武帝,突然回光返照,突然起来看文书了,当看到杨骏时,惊讶的问:“你怎么在这里啊?”只见这杨骏惶恐不安只是连连磕头谢罪。武帝又问道:“汝南王司马亮,走了吗?”杨骏答还没。

    武帝又道:“快令中书写诏书,让汝南王留下来辅佐朝政。”杨骏不得已传命出去。武帝又卧倒在床上了,又昏昏睡着。杨骏慌忙出来,来到中书处索要诏书,过了一晚这诏书也没拿出宫去。中书监华廙叩宫门,向杨骏要诏书,可杨骏不肯给。到了傍晚,又传华廙和中书令何劭,由杨皇后口宣武帝的圣旨,当作遗诏,授杨骏为太尉,兼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华廙与何劭不敢怠慢,当即就写了诏书,呈与杨皇后。杨皇后却故意引入两人到晋武帝床前作证。(都说这死人最安全,一点也不假)两个人在那里跪着,然后由杨皇后拿着诏书,给可能已经死去的晋武帝看。但就看见这晋武帝两眼一直睁着,看了许久,可就是一句话也没说。武帝长叹一声,呜呼驾崩了。在位二十五年,享年五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