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司辰是哪一位呢？”

    公司内的座位上，伊索皱着眉头，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却一直在想着昨夜那看似漫长，实则连一秒都不到的瞥视。

    他确实唤来了【飞蛾】，但斑驳的混沌之主似乎不是为他而来，反而更像为了那鸣声如笑的鸟儿。

    说是对伊索投下目光，但就感觉上来说，似乎只是伊索正好出现在了【飞蛾】的视线范围内。

    “怪不得那么多的教派都没能得到司辰的注视，我算是取巧，虽然这个巧合出现的概率也很低。”

    伊索扶额苦笑，再一次为自己想当然般的自大而感到苦涩。

    即使刨除之前存在的王朝，光是帝国都存在了一千多年，千年时间，他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想到借司辰之势壮自己声威的。

    但真正得到司辰认可的呢？似乎没有几个。

    救恩教会肯定是一个，其余的，伊索只能按照还是学生时期被神学院的明令列为的异端教派的那张单薄名单进行推测，以教会模式行动的大体不超过3个。

    记忆有些模糊了，大概是以希帕提娅三重理念组建的什么姐妹会；崇拜太阳，名字有些好笑的无敌太阳教会；最后那个有些忘记了，只记得是个喜欢诽谤、倡导同性媾合的奇葩。

    伊索暗暗眉心，检索了一遍又一遍记忆，确认大部分知识在考完学位证后就还给老师后无奈一叹。

    “算了，想想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吧，不过有了手下就是好，至少我能清闲许多。”

    伊索一转手中的墨笔，在座上轻轻滑动几下，像是在写一些不存在的字迹。

    “桑布，在月末之前提供至少2枚金币.”

    对自己的第一个下属总得有点优待，2枚金币，按照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其实不太难，毕竟最废柴却占着最多分红的那个家伙已经无了。

    “卡罗尔，在迷金乡交易可能存在的神秘学书籍，合理的开销可由旅社报销。”

    昨夜伊索观察过两人的性格，卡罗尔胆子更小，更谨慎，更适合在迷金乡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浪迹，而帕尔默……

    想起对方说的那些有些不过脑子的话，伊索嘴角抽了抽，随即又写了两个任务。

    “帕尔默，寻找城市内存在诸如闹鬼传闻的地点。”

    伊索的手掌一顿，想起了特蕾莎送给他的那本史册，其中的神秘知识不可说不多，但却像是一本地方志，描述大陆某处曾经发生过的神异。

    那本史册中记载的神异之事绕不开一座阁楼，但更让伊索惊疑不定的却是那座阁楼所在的地方——维也纳。

    “呼，这个世界不存在那些让人熟悉的地名，别自己吓自己，如果真的平行世界，那现在应该早就打完了一战。”伊索在心中默默安抚复杂的情绪，“况且大陆板块也不一样，只是巧合罢了。”

    每次想起维也纳那个名字伊索总会心绪翻飞，他对故乡的情感已经淡薄，但那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大用的异质灵魂毕竟因故乡而存，如果这个世界只是前世的平行世界，那异质灵魂究竟因何异质。

    他可没忘了先前窥见命运时见到的七道涂鸦，既然这个世界也不过是其中的一道，那漫宿诸神至少具备着干涉平行世界的能力。

    “我是来自异乡的巧合还是自始至终被摆在棋盘上的棋子，真是混沌般的未知。”

    伊索半阖眼眸，浑身的气压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低沉了几分。

    “嘻嘻，担心什么，只要够强不就行了。”

    细微的呓语在耳边响起，被伊索直接无视。

    自从晋升了启相的创伤学徒后，伊索就偶尔会听到和他声音一模一样的呓语，伊索也不清楚这是不是精神分裂的前兆，但无所谓，至少在有些时候这个呓语挺有用的，况且它说的也没错。

    “只要我足够强，爬的够高，我总会知道真相的。”

    伊索吐出浊气，笔墨在桌上化成字迹，又像是被吸收一般慢慢消失不见。

    “公共任务，寻找贝尔利亚行动有异的刃相学徒。”

    最重要的任务基本就是这些，按照伊索制定的体系，前三个个人任务必须完成，后面那个公共任务则可完成可不完成，若是完成，可以无视一次个人任务失败的惩罚。

    “不过这几个任务也不难，反正要求也不高，有相关传言的地方就行，我还是很仁慈……算了，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至于为什么要搜索刃相学徒，能犯下这种连环杀人案还能一直藏到现在，虽然有警局遮掩消息导致无形学界还没下场的因素在，但也能侧面反应凶手具备出色的反追踪能力。

    而除非是伊索这种专门学过的，否则只有刃相的学徒能凭准则加持下的警觉无师自通的做到这种事情。

    伊索敲敲桌面，看向时钟，等待着下班时间的到来。

    从他把桑布推上台后，公司的上下班就从原先的早七晚九变成了现在的早七晚六，虽然还是不当人，但和先前比起来不是好多了吗？

    至少能享受一个完整的夜生活了，可喜可贺。

    至于要夜生活做什么？

    带着卡罗尔去熟悉一下迷金乡的业务。

    ……

    熟悉的门口，卡罗尔惊讶地望着那用以遮掩的乔瑟夫俱乐部，但随即又有些失望。

    作为一位警探，他偶尔听前辈说过，这家俱乐部背后那位贵人背景很大，听说今年还和帝都那边扯上了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即使卖了这里的情报也没什么大用，警局根本不敢来这查。

    而转头看去，斯科大师的衣着也很奇怪。

    那是一件造型奇怪的风衣，很袖口宽大，像是那种古典的长袍，但躯体的部分又和正常的风衣差不多。

    黑白两色从中间开始向着泾渭分明地分成两半，像是用两张不同的毛皮粗略地裁剪在一起，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粗略看去的时候能意识到这是黑白色的衣服，一旦将视线移开，或者将注意力集中在衣服上，却会感觉黑白混合成了一种完美的灰色。

    这就是神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