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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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篇:逃学

    初中住校,皮阳秋与班上的同学一起住在大寝室里。每个寝室有6-7张上下铺,床与床之间连过道都没有,人是从床尾爬进去睡的,寝室里除了学生们自带的行李箱,没有其他任何的家具用品。皮阳秋本就是个从小不安分的主儿,一下子彻底放飞了自我。期间干了两件“惊世骇俗”的大事儿......

    平日,除了跟班上的同学聊天吹牛,皮阳秋更大的兴趣自然是看“闲书”,除了言情小说不曾涉猎,其他什么武侠、怪志、名著、经典一概不挑食。一次在英语课上看《杨家将》,被老师当场没收,随后毫无意外地就到了他姑姑的书桌上,自然少不了一番批评教育。然后就看了梁羽生先生的《牧野流星》,书中的内容如今他恐怕早已忘却,当时却看得热血沸腾,仗剑天涯之心一发不可收。

    那一日,晚上熄灯就寝,查房的老师走后,皮阳秋将平时要好的几个同学叫了起来。鬼鬼祟祟来到操场,他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咱们成立一个武林门派吧。不知众人是觉得他瞎闹好玩,跟着起哄;还是真觉得这厮有什么厉害的功夫传授,竟然都同意了。皮大侠心想:华山、少林什么的大家都司空见惯,自己好像咋个也攀扯不上关系,只怕忽悠不住,灵机一动就取了个“崆峒派”。这厮欺别人不常看武侠小说,自然不太清楚这个门派,而要好的这几个同学,又都知晓他父母在西北。编了一通:皮大侠三岁时去西北,在深山之中巧遇一白胡子老道,老道见“此子骨骼清奇,与贫道有缘”云云。连篇鬼话之后,柏树籽就成了“崆峒派”的师门信物,让每人含一口竹叶水在操场上扎马步(这妙想,估摸着来自于响水滩的神婆,他小时候治病的灵感)......

    过得些时日,皮大侠代师授艺的小师弟——“小松”已成了他忠实的拥趸。皮大侠将一个太不成熟的想法讲了出来——去西北寻访白胡子老道,顺道探望自己的父母;小师弟针对他不太成熟的想法,提了一个不太成熟的建议——可以搭乘顺路的拖拉机。两人一拍即合,在一个秋高气爽,瓜果飘香的日子里,他们逃学了。

    初时,两人都挺兴奋,沿着公路一路打闹着前行。渴了,去路边偷别人家的甘蔗;饿了,就刨地里的红薯或是掰玉米捡柴火来烤,简直跟春游差不多。之后,就面临了一个很成熟的问题:他们都不知道去西北的路线,皮大侠见识多点有限,也只知道要去锦都坐火车,咋个去锦都呢?坐班车也得给钱啊,两小孩人家估计不让上车。在谎称去找同学的借口下,两人勉强坐上了去昭兴的拖拉机,到昭兴镇时,天已经快黑了。然后,皮大侠的小师弟就哭了,要回家......

    在好心的司机帮助下,他们又乘车返回了桑田镇。聪明如皮阳秋自然没有返回学校,而是去了班长家里,在他家呆了一宿,串好了供词。孩子周末没回家,心急的爷爷、奶奶找到了学校:皮阳秋只是去同学家过夜,没有提前告知,罪过也不甚严重。谁知,皮大侠可怜可悲的小师弟却委实老实一些,竟然全招了,害的大师兄也没能躲掉那顿“笋子炒肉”。至此,坚若磐石的同门之谊出现了裂缝,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小师弟见了皮阳秋就躲......

    期末考试,皮阳秋从入学时的第三名,滑到了班上第十名。初一第一学期,人人都拿90分以上高分的英语,他考了48分。从此,英语就成了皮阳秋一生之敌,与他经常自我标榜的爱国情怀没有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