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秦末乱世,我在草原刷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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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匈奴王子

    两名骑士,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扬鞭,耳边烈烈风吼,空气中混合着青草和雪山融雪带来的甘甜馨香,令人心情畅快。

    红色的骏马看到了远处的骑士,鼻孔中喷出两道不屑一顾的鼻息。草原野马,孤傲刚烈,不屑于看到那些被人类驾驭的同类。

    草原,是野马的故乡,自从两脚的人类出现,草原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它远远就闻到了杀戮的气息,同类驮着两条腿的人类,在草原上,杀着另一帮两条腿的人类。

    红色野马想不明白,人类互相砍杀,到底为了什么,那些甘愿臣服于人类的同类,到底为了什么?难道,自由驰骋在天地之间,不够肆意畅快吗?

    想到此处,红色野马不耐烦了,一声刺耳的嘶鸣,穿透空气,如同利刃,刺入远处两匹同类的耳朵里。

    秦墨和李垕同时一惊,座下温良的战马忽然暴躁起来,在草地上猛烈跳动,不断踢着脚下的青草,不断喷着火热鼻息,似乎在解释,也好像在咒骂,但无论秦墨李垕二人如何催促,胯下战马都不愿意继续前进。

    不远处的红色野马昂首挺胸,如火一般的鬃毛迎风飘摆,铜铃一般凸起的圆目闪着不屑一顾的傲慢神采,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你想要征服草原上最骄傲的生灵,实在是自不量力。

    “李贤弟,咱们好像被这畜生鄙视了。”秦墨不怒反笑,轻轻拍着胯下有些躁动的战马。

    “这畜生,还真有点意思,野性不小。”李垕也小心安慰着胯下战马。

    “要是屠驹在就好了,这小子很善于相马,没有他驯服不了的烈马。”秦墨随口说道。

    “我也可以。”李垕似乎有些不高兴,拍马奔向野马。

    “呵,这小子看来是高敏感人群,太敏感的人容易神经衰弱,这叫什么,呃,对了,叫精神内耗。”秦墨先一愣,立刻在心里嘀咕起来,也拍着战马,跟了上去。

    红色野马眼神明显变得奇怪,它有些狐疑的看着一前一后奔向自己两匹同类和同类背上两脚人类。不屑的哼了一声,四蹄发力,如风一般,掀起无数草叶。

    好快!

    秦墨和李垕几乎同时喊出声。纵马追去。

    却看到火红烈马向一团红云,四蹄摆动,令人眼花缭乱,追了不到两个时辰,只看到红色野马的背影越来越小,消失在缓缓落山的夕阳余晖中。

    “白费力。”秦墨笑了起来,“草原野马,天生的犟种,想要驾驭,哪是那么容易?你我还是太弱了,需要慢慢变强才有机会。”

    李垕听出了秦墨的弦外之音,沉默半晌,忽然问道:“扶苏公子,这里没有外人,敢问,你贵为秦国公子,来北方草原,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秦墨犹豫起来,似乎在思考,“为了什么呢?其实,说到底,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

    “对,不甘心。”秦墨点点头,“人,总要有点事情做,结婚生子,是在做事,夙兴夜寐,一天又一天,也是做事,996的工作,还是在做事。同样都是做事,有什么区别呢?”

    秦墨目光深邃,“从一出生,很多人就会被拘束起来,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找工作,相亲,结婚,生孩子,养孩子,看着孩子走自己的老路,一年又一年,直到老去。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回头看来,好像也就那么回事,没啥新鲜的。”

    “可是,李兄弟,”秦墨看向李垕,“如果,某一天,上天给了你一次奇妙的机会,让你可以突破束缚,去做一些从来没想过的,无法遇见结局的事情,你会如何选择?想到这里,我真的很开心,遇到你,还有那些秦军、蛮人,真的很开心。”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吧。因为不甘心,所以,我来到了这里。”秦墨看着远方,声音带有几分落寞。

    李垕愣住了,随着秦墨的方向也看向远方,远方只有火红色的残阳,扶苏看的是什么,又说的是什么?每一个字,他都真真实实的听在耳朵里,但又觉得有些茫然。

    李垕不明白,扶苏公子真的很奇怪,说着奇怪的话,做着奇怪的事情。甚至觉得,自己跟扶苏接触,也变得非常奇怪,正常人,谁看见一匹野马,然后追上个大半天,还让它跑了。

    李垕有些后悔,自己犯了昏头,居然跟着扶苏跑了大半天。他看向秦墨,表情有些怪异。

    秦墨心中暗笑,“小朋友,被我这一番充满哲思的言语感染了吧,说吧,开口说出你如滔滔江水般的崇拜之情吧。”

    秦墨正沾沾自喜,只听李垕说道:“你们秦人,都是话痨?”

    “什么?”秦墨愣住了,“你这小子,胡说些什么,老秦人一个唾沫一个钉,怎么是话痨,我很话痨吗?”

    “至少我,还有我们赵人,不会这么啰里啰唆,说一堆没头没脑的话,再说,我可不是小孩子。我是小子,你也不大。”

    “总是要痴长你你几岁的。”秦墨笑着应道。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一通闲话,想着那匹狂拽的野马大概率不会自投罗网,也觉得无趣的很,正要拍马返回,却听远处一阵阵嘈杂马蹄声和叫骂声传来。那些人操着草原蛮人的话,却不是匈奴话。

    “看来,脑子有病的不止咱们,不知又是哪边来的愣头青,打野马的主意了?”秦墨看向西方,手中却握住了腰间的硬弓。

    李垕没有心思开玩笑,“人数大概有十几骑,骑术不差,你确定他们是打野马的主意,不是打我们的主意?”

    “这叫幽默感。”秦墨说着跳下马,躲在一人一马躲在一处凹地,把人马的身体都隐在茂盛的野草之中。

    “你倒会藏。”李垕看到秦墨居然一眼就看到一处最佳躲藏地点,有些不爽,勒马在距离秦墨三十步的草丛隐藏了战马和自己的身形。

    二人心照不宣的抽出一支羽箭,谨慎看着远处。

    马蹄声渐近,秦墨放眼看去,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蛮人青年,蛮人青年背后,出现了十几个骑兵。

    骑兵嚎叫着,在马背上搭弓放箭,蛮人青年将身伏在马背猿臂轻舒,回身就是一箭,一声惨叫过后,一名追击的骑兵跌落下马。

    但后面的骑兵丝毫没有停顿,又是一通箭雨,青年胯下战马忽然凄厉惨叫,后臀多了一支羽箭。

    痛苦让战马愈加疯狂,青年紧握缰绳,一手却摸了个空。原来箭萝被甩飞了。

    青年嘴里咒骂了一句,猛然拉弓,弓弦响罢,后面骑兵下意识低头,却是空弓。

    追击的骑兵狂叫狂笑,仿佛已经确定,对手已经弹尽粮绝,有的人甚至直起身,一手拽紧缰绳,另一只手狂妄挥舞着弯刀。

    蛮人青年被激怒了,似乎忘了自己已经没有羽箭,张弓向后射去,只换来了更加嚣张的笑声。

    忽然,追击的骑兵笑声霎时停住了,几支羽箭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射出。

    最前面的几个骑兵身体被洞穿,跌落下马。

    其他骑兵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刚勒马,另一边,几支羽箭再度袭来,角度又叼又狠,箭箭致命。

    最后面的骑兵猛然醒悟,大叫一声,骑兵纷纷退却,瞬间就消失在茫茫草原中。

    蛮人青年愕然勒马,看着仓皇而逃的追兵,也意识到有人暗中相助。

    “大匈奴的朋友吗?”惊魂初定的蛮人青年向四周大喊,“多谢救命之恩,请出来相见。”

    “别紧张,都是朋友。好骑术,好身手。”秦墨用生硬的匈奴话打着招呼,慢慢现出身形。看向眼前这个年轻人。

    草原人整日风吹日晒,皮肤有些黝黑,再加上年轻人头发胡子杂乱,似乎很久也没有打理过,乍一看,三四十岁也有可能,但那双锐利的眼睛,让秦墨确定,这个草原蛮人和自己年龄相仿。

    “另外一个朋友,也出回来吧,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感谢救命恩人。”蛮人青年再度喊道,似乎已经判断出李垕的位置。

    李垕面无表情站起身,骑马走向蛮人青年。

    “你们应该不是匈奴人吧?”蛮人青年看着眼前穿着蛮人服装的年轻人,但总觉得他们说话有些别扭。

    “都是长生天的子民,何必分彼此。”秦墨在马上双手叉在胸前,做了一个蛮人的礼节,这个礼节和长生天的传说,还是乌隆嘎教的。

    蛮人青年听到秦墨说出了草原人共同的偶像,眼神更加温和,急忙双手叉胸回礼,“多谢朋友救命之恩。”

    “那些人是什么人?”秦墨不失时机的插话。

    “月氏人。”蛮人青年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我的父亲把我送给他们,我逃了出来,这是他们的追兵。”

    “你是匈奴人,你父亲是右贤王?”

    “不,”蛮人青年摇了摇头,看向秦墨,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秦墨大笑,“朋友,既然都是长生天的子民,何分彼此。”说着,掏出一囊烈酒,一包干肉,扔给蛮人青年。

    蛮人青年大笑,草原蛮人生性豪爽,不善于繁文缛节,接过秦墨的酒肉,“多谢朋友,今日匆忙,不适合多言,在下先行一步,若有缘再见,我们必定把酒言欢。”说着,向秦墨和李垕施礼,纵马向北方奔驰而去。

    “好个怪人,扶苏,你怎么让他走了?”李垕恼火道,“月氏人呀,匈奴单于要和月氏结盟,如今,这个年轻人从月氏那里逃出来,一定有他们的消息,怎么的不问清楚?”

    “问啥?山人自有妙计。”秦墨笑了起来。

    “扶苏,你小子别装神弄鬼,你知道他是谁?”李垕有些受不了秦墨这种嘴脸,但从秦墨眼神中,已经读出了什么叫胸有成竹。

    “当然,当然,白羊王说过,单于为了拉拢大月氏,把自己的儿子送给他们当人质。这些月氏骑兵都不简单,值得他们玩命追击的,能是谁?”

    “匈奴王子?”李垕大惊失色,“他,是匈奴王子?”

    秦墨点了点头,笑得意味深长。

    “你还笑,脑子坏掉了吗?这么一个大人物,如果落在咱们手中,该有多大用处?”李垕恼火道,恨不得敲碎秦墨的脑袋。

    “他回匈奴,用处更大。”秦墨淡淡说道。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小子,没准回去会干掉自己的老爹,自己当上单于,也许会发明一种带响声的箭,然后去射自己的老婆。”

    “你脑子肯定塞马粪了!”李垕已经受够了秦墨没头没脑的话,甚至已经提不起揍他的兴趣,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任由秦墨发疯。

    秦墨看着李垕南去的背景,也看向南方,也不知道,华夏现在如何了。

    也许,大秦已经飘摇欲坠了。

    也许,那个叫刘邦的老小子开始在沛县,跟一个叫萧何的小吏,一个叫樊哙的屠夫喝酒打屁。

    也许,这个老不正经的家伙,已经琢磨着,拿着空头支票,去骗白富美。

    也许,他们已经开始谋划着未来的事情。

    只是他们不会知道,未来,这帮沛县的小人物,会建立起怎样的丰功伟业。不过,不要紧,老小子,后面有趣的事情多了,不要着急,慢慢来。

    “至于我。”秦墨自言自语,“我把那个叫冒顿的小子放走了,因为我需要他砍了自己的老爹,需要匈奴乱上一阵子。不过,刘邦,你小子放心,我保证,在你去白登山之前,冒顿已经被我干掉了,不用谢我,好好治理华夏吧,这里,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