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秦末乱世,我在草原刷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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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男儿的梦

    月明星稀,白羊王营地已经点燃无数篝火,营帐内的喧闹声,比篝火更加热烈。

    各路兵马已经聚集到这片无比辽阔肥沃的草场,居然有了三四万人之多。在漠南,甚至整个匈奴的土地,拥有这么多的人,也算得上是大部落了。

    白羊王花白的胡须上沾着一些晶莹的酒水,脸色潮红,眼神有些迷离,他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年过半百的白羊王被压抑的太久了。

    年轻时候,他随着父亲被赶到了这里,部落越来越衰弱,最终交到了他的手中。

    白羊王最得意的事情,就是部落在他手中,似乎有了起色,但很快,匈奴人再次成为悬在白羊部头上的那柄利剑,令白羊王寝食难安。

    如今,他看着新来的这些人,他们有秦人,有义渠人,有匈奴人,当然还有白羊人和月氏人,即使有如此多的陌生人出现,但不知道为什么,白羊王心里十分安宁。

    他看着火光在夜色中随风抖动,想到了那个年轻人的面容,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模样俊郎的年轻人,让他没来由的安心,对,就是安心。他心甘情愿的让整个部落归附年轻人手下,对,就是心甘情愿,不会掺杂任何私心杂念。

    白羊王偷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处营地,营地歌舞欢笑,他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对,白羊王确定,如果女儿可以嫁给那个年轻人,自己也就更安心了。

    公子扶苏,白羊王默念这四个字,已经看到秦墨和李垕笑着走到了白羊王面前。

    “白羊王,好兴致。”秦墨笑着做到一旁,大口饮着马奶酒。

    “托公子的福,白羊部好久没有这般惹恼了,一则,为了迎接这些草原的和中原的朋友们,一则为了庆祝大胜利。”

    “应该的,应该的。”秦墨笑着伸手割下一块烤的焦黄的羊腿肉,大口嚼着。

    “公子和李公子不知往北,有什么事情,我想开宴,也不见二位,这帮小子们耐不住,就自己先闹起来了,草原人,缺少礼数,公子别在意。”白羊王有些尴尬的看向秦墨。

    “哈哈,这算什么,要不是李垕这小子,非要当个套马的汉子,我也不至于跑这么远。”

    “扶苏,你小子没良心,谁说的想要去赶野马的?”李垕急忙咽下一口烧酒,怒斥道。

    秦墨大笑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唱着,“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李垕听着秦墨莫名其妙的歌声,正哭笑不得,孟明触笑着走了过来。

    “公子,李公子,白羊王,你们也在?弟兄们都等着么,子车峻煮了好一大锅牛肉,干看着,屠驹都恼了。”

    “屠驹那小子恼什么?”

    “屠驹这小子非要吃牛肉,子车峻要等公子来,正闹得欢,我这不请公子去分肉。不然,这帮人急眼了,汤都留不下。”

    “没见识,以后有的是好东西吃,一锅牛肉算什么,这帮小子,也该让他们好好涨涨见识了。”秦墨笑骂着站起身,随着孟明触来到一处开阔地。

    “好热闹。”秦墨大声喊道。

    子车峻脸色一红,屠驹蒙黑矛慌忙咽下嘴里的牛肉,急得吞了两口烧酒,须卜花,乌隆嘎笑着看着三人,倒是白羊王的女儿昆珠识得大体,急忙站起身,“爹,公子。”

    “好香,好香,你们有肉吃,忘了我了?”

    “公子说笑了,我们几个想尝尝肉熟没熟,哪敢偷吃。”屠驹笑着应道。

    “熟了没?”

    “烂糊,烂糊,入口即化,好着呢。”蒙黑矛急忙应道,被子车峻白了一眼,脸一红,低头不语。

    场间顿时大笑起来。

    “各位弟兄,咱们有啥繁文缛节的,大口吃肉,放开喝酒。”秦墨捞出一块肉,放到陶碗里,众人一阵欢呼,似乎得到了什么信号一般,氛围如同浪潮,一阵高过一阵。

    一阵阵歌声,从四周响起,一个个篝火边上的男女,喝到尽兴,不知不觉开始手舞足蹈纵情高歌起来。

    “原来,能歌善舞,是几千年前,就融入草原人DNA里了。”秦墨听着半懂不懂的歌声,有些感慨。

    “公子,来一个,公子,来一个。”

    似乎被周围热闹的歌声感染,喝的面红耳赤五岳颠倒的糙汉子们,居然也开始起哄,就连一向有些拘谨的李垕,也面露喜色,看向秦墨。

    秦墨想到了上学时候开联欢晚会,想到了那时候社恐的自己,想到了那些能歌善舞光彩照人的同学,头脑也有些发热了。

    “来,来一个,就来一个,唱,唱什么呢?”秦墨顿时脑子有些空白,一时间,记忆断片了。然后,一幕幕影视剧里的情景在脑海中闪过。

    秦墨眼前一亮,“呵呵,大都督,不好意思了,我要用你的BGM。”秦墨在嘴里含含糊糊的嘟囔着,大喝一声,“取我剑来!”

    宝剑在手,秦墨步履踉跄,走到场中,剑尖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引起一阵喝彩。

    “丈夫处事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配合着剑舞,秦墨黑衣翩然,别有一番气韵。

    众人都惊了,秦墨手下的将领,虽然对他忠心耿耿,但私下里,也会讨论一些事情,比如,公子今天说了什么古怪的话,今天唱了什么古怪的歌。

    在子车峻等秦军将士眼中,公子是一个无比特别,无比神秘的人,用子车峻的话来说,那就是非常之人。

    本来,他们都觉得,这次公子,是不是又要晿一首莫名其妙得歌曲,但没想到,秦墨的确唱了一首没听过的歌,却又听懂了,没错,不但听懂了,而且令人眼前一热。

    秦军将士,赵军将士都沉默下来,功名,功名,这不就是大丈夫一生追求的东西吗?为了这两个字,我们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功名,功名,立功名,慰平生,离开华夏,来到这陌生的草原,归根结底,似乎只有这六个字,立功名,慰平生。

    “好,好,太好了。”短暂沉默,霎时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好。

    草原人的宴会,也许要整夜整夜的欢歌,李垕看着逐渐散乱的人群,嘴里轻声说道:“好曲子,好词句。”

    李垕声音很轻,却依然落到了秦墨的耳朵里。

    “李垕。”秦墨头一次,直呼其名,这让李垕有些奇怪,看向秦墨。

    “你,心里,有个结,有个心结。”秦墨似乎喝醉了,又似乎没有喝醉。

    无数次,李垕都是这种感觉,眼前的秦国公子扶苏,想一个谜团,让他觉得,如同沉浸在云雾中,去找一个本身不存在的人。

    不存在,李垕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明明,扶苏就在自己眼前,可为什么,他会觉得,扶苏不存在呢?这是怎样的奇怪感觉。

    “赵国,秦国,还有,还有齐国,燕国,魏国,韩国、楚国,中原,江南,那些数不清的国家,宋国,鲁国,薛国,吴国,越国。打了几百年,打的都忘了,都忘了,我们都是华夏国的一员。”

    “李垕,这是你的心结,心结。”

    “扶苏,你什么意思?”李垕看向秦墨。

    “大秦,也亡了。”秦墨吐出了五个字。

    “什么?”李垕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离开九原的时候,蒙恬,已经死了,现在已经过去快两年,中原,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公子婴也许已经杀死了胡亥,然后,那小子应该已经攻入咸阳,也许,也许。”秦墨说到这里,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也许,一切都是定数,你说,赵国没了,秦国也没了,咱们,还存在吗?”

    “你胡说些什么?”李垕恼了。

    “六国没了,秦国没了,以后,会有汉,会有魏晋,会有唐宋,中原,依然是中原,天下,依然是天下,是时候,解开你的心结了,不要去想赵国,也不要去想秦国,想想华夏,想想天下。”

    秦墨轻轻用拳头,打向李垕胸口。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秦墨踉跄站起身,一把把李垕也揪了起来,“李兄弟,你说,你说,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如何?”

    “披坚执锐,纵横沙场,到死方休。”

    “对,对,这才是男儿的本色,提三尺剑,持六石弓,披甲执槊,横刀立马,纵横万里。李兄弟,你知道,万里之外是怎样的风景?”

    李垕沉默不语。

    “我在中原,不知草原之阔,在草原,不知西域之广,过了西域,依然有万里土地,可供我们兄弟纵横驰骋。”

    “中原,算什么,漠南漠北算什么,西域算什么,将来,我要,我要带着弟兄们,尼罗河畔击鼓,爱琴海岸吹笙,我要带着弟兄们,去看看这世界的风景,天下的奇观,这才是大丈夫的作为,这才是男子汉的功业。”

    “心结,打开,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看更多的风景,纵横万里,才是男儿本色,为何要念念不忘秦赵呢?”

    李垕愣住了,愕然看着满眼醉态的秦墨,一言不发。

    狂欢持续到很晚,整个营地在渐渐安静下来。

    月光照在一处僻静的角落,角落中坐着两个人。

    “扶苏,你果然没醉,是装醉吧?”乌隆嘎看着挂在天空中的皓月,身子紧紧挨着秦墨。

    “你看出来了?”

    “当然,你和李垕说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记得了。”秦墨笑了起来。

    “哼,你又不老实了。”乌隆嘎轻笑道,“什么尼罗河,爱琴海,我听都没听过,不过,我想去看看,你带我,可以吗?”

    “好!”秦墨舒服的躺在草地上,乌隆嘎也躺了下来,看着月亮,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