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闹铃将楚生吵醒，楚生如往日一般，煮好早饭再离家，透着半掩着的房门看到楚大秋睡的香甜，笑容不自觉的拉扯起来。

    这小老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顽固。

    离家，进货，卖鱼，三点一线，直直贯穿时间，到了中午。

    余柠还是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来到了这里，她手里提着一只烧鸡和四份盒饭，见到楚生，满面笑容明媚。

    “来了？怎么又买东西？”楚生问道，虽然感觉暖心，但是亦有一种不适，这些年的打拼让自己的心变的渐向自卑，总觉得这些事都是有利益交换的，白吃别人的东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余柠倒是像自家人似的，几步走进鱼档，自顾自的将盒饭摆到小木桌上“昨天你做的鱼太好吃了，而且帮我赚了这么多人气，当然要给你好好准备吃食。”

    “拿着。”余柠突然从包里取出一个黑金色的椭圆小盒子。

    “这是什么？”楚生将双手在围裙上攥了攥，将这小盒子接过去。

    “蓝牙耳机，音质很好，送你的，就当是我们延迟了的见面礼。”

    “可是”楚生还要推辞，可是余柠伸出手掌，示意不要说了。

    “没有可是，不说你带给我的收益，就是认识你这么一个好人，这是我的心意礼物。”

    “我是啥好人啊。”楚生挠挠头，笑的憨憨的。

    “大丈夫可不能轻看自己，快过来吃饭了。”余柠反客为主，自从初次见面时，楚生告诉她穿裙子容易走光后，余柠就穿上了一条青色短裤。

    “那我可收下了哈。”楚生将蓝牙耳机捏在手里晃了晃。

    “不知道你能吃多少饭，给你买了四盒米饭。”

    楚生也坐下来，拿过三盒盒饭“我顶多就吃这些了，你一盒够吃吗？”

    “够的。”余柠笑的很甜，上手解着袋子，楚生也撕开一次性筷子，二人对面而食，犹如相逢友人。

    “楚生，我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呀？没有时间回吗？”余柠一双美眸盯住楚生，将后者给看懵了。

    楚生的手机一般都是设置在静音模式的，市场群有消息变动都会@全体，至于私聊是近乎没有的。

    楚生掏出手机一看，余柠在自谦，对于自己拍出的作品终结下来就是一句话——为了合理发声。

    最后一条消息，是余柠的早安。

    楚生脑子不知哪根筋抽了，只道：“早安。”

    余柠被逗的直笑“楚生，这都大中午了，不过还是早安。”

    “先吃饭吧，你放开吃就是了，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买。”

    楚生刚要动筷，余柠突然伸手“等一下。”

    楚生一愣，只听余柠解释“楚生，现在互联网太发达了，无数年轻人都在网上畅所欲言，思想非常开放，与其说是戴上了虚拟的面具，更不如说是戴上了真实内心的面具，我要考你个问题噢。”

    “你问。”楚生放下筷子，双手垂在膝盖上，活像个乖巧小学生。

    “如果让你对这个烧鸡想个文案，那怎么样才能获得高人气呢？”

    楚生目光一沉，把脑中闪过的想法一股脑吐出。

    “今天吃个美味的烧鸡，太绝了！”

    “汁多肉嫩，绝绝子！”

    “油香四溢，这个味太对了家人们！”

    ……

    楚生把所知道的网络热词都用了个遍，可余柠始终是不喊停。

    “说完了？”余柠手托下巴问道。

    “说完了。”楚生摊手。

    “今天享用一只烧鸡。”余柠说道。

    “嗯？”楚生不解，歪头疑惑。

    “这么简单？”

    余柠点点头，说出其中道道“对的，不过这个烧鸡要用引号。”

    楚生眉头一皱，不知什么意思。

    “烧鸡加个引号，就会有些暗示意味，再配上你的作品特色，那肯定是引得一群好色网友大胆评论了。”

    楚生全然不懂好色在哪里，只轻声发问“这也算是擦边吗？”

    余柠见楚生眼神中透着一股清澈，只觉得自己是失言了，险些将他教坏了。

    “算是啦，其实大环境就是这样，网上发言不能太过火，不过如今也确实不干净。”

    楚生眨巴着眼睛，跟余柠的频道好像断开了。

    余柠话锋一转，柔声道:“好啦好啦，不说这个，楚生，你要先有一个人设，现实生活千人千面，但是网络上的个人特色是需要捏造的。”

    “什么人设？卖鱼佬？”楚生扒拉一口米饭，随口一提。

    “那不行，你以后要是不卖鱼了，那这个身份跟特色发展就作废了。”

    “那该怎么搞？”

    余柠眼神一沉，开始放空，脑中一个个有趣想法犹如火星撞地球一般激烈冲荡开来。

    “我的人设就是爱拍照片，分享日常生活的作者，而且直播一定是保证直播间氛围良好，不与其他主播掀起节奏的，所以几乎不会影响到我的邻家姐姐人设，至于你的人设嘛，我得跟老大沟通一声。”

    楚生心中一惊，老大？流程需要这么复杂嘛！

    “老大？搞个人设需要这么复杂吗？”

    余柠点点头，站起身来准备打电话“是啊，一个人设关系到主播以后的发展，只要是影响人设，就现在这些网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了。”

    “如果给你打造滥情海王人设，以后公会会给你安排各种女生，你不能与其中任何一位确认关系，如果给你打造纯情恋爱人设，那就只能跟伴侣发展相应的剧情，一旦对方有变动，那可难办呀。”

    楚生微微点头，沉头干饭，任由余柠去打电话。

    过了五六分钟，余柠端着手机走回来，带着一股香气凑到了楚生的身边。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三条信息。

    A:余柠与楚生开始互动，二分之一的新作品要用来互动，带动楚生人气发展，积攒粉丝基础，主营反差身高，躯体形象对比，烘托暧昧而不确定关系，使得双方粉丝进行高度交互，加入公会前，由余柠本人提供素材思路。

    B:主营楚生身体条件，由专人教学专业动作，在作品中展现部分身材，直播间里进行健身内容，提高直播间观众和新粉丝的黏度，后续若数据可观，可配备人员。

    C:由余柠本人提供cos服装，根据楚生线下真实形象打造“国风英俊少年“或“压迫感人物“及其它次要路线，进入公会之前，由余柠本人负责，主营日常plog及vlog，务必注意形象管理。

    “喜欢哪个？A觉得怎么样？”余柠眼神很亮，楚生抬头一迎，贴脸相距不过十公分，一时间竟是双双别过头去，有些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