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嫌疑人
“没错,就是久保美津子小姐。”工藤新一声音不大,却彰显自信。
目暮警官并非是怀疑工藤老弟,但还是提出疑问:“作为第一发现人,她确实有莫大的嫌疑。但是根据检测结果来说,不应该是男性吗?”
“女性同样可以,小兰就可以轻松做到。”工藤新一的语气十分具有感染力。
“哈?”毛利兰额头上多了几道皱纹。
“也有其他可能,比如利用惯性,又或者非常愤怒,也可以扎得很深。”工藤新一脖子一凉,立刻改成了别的猜想。
目暮警官从毛利兰身上移回目光,若有所思点点头:“但是,动机又是什么呢?”
李观突然有些害怕东京刑事头顶的某种光环落在自己头上。
“小观!”工藤新一发出邀约,意在让李观重述一遍他听到的八卦。
李观无奈。
不是,哥们。真当我是你助手了?
还在纠结之际,旁听的警官们站不住了。
“别卖关子了,李老弟,你就快点说说吧。”目暮警官催促。
李观只得再次复述一遍听到的事。
工藤新一自鸣得意,感觉自己扳回一城。
“高木。”目暮警官听完,即刻看向高木警官。
“是。”高木警官直奔门外,一阵时间后,带着兴奋的神色回来。
“目暮警官,打听到的情况和李君说的基本一致。”
“也就是说,她的作案动机很充足咯?”
目暮警官顿时有了精神,带着众人走进餐厅。
久保美津子的状态仍然没有平复,身子趴在桌子上一颤一颤的,像是难以呼吸。
看见众人进来,千叶警官连忙起身,然后耸耸肩,露出个无奈的表情。他真的尽力了,各种手段都使了个遍,但仍然毫无进展。
久保美津子不说没有一点回应,但是悲伤难以自制,回答也不成句子,无法给案件提供有效的信息。
毛利兰自告奋勇,上前拍了拍久保小姐的背。
“哭了这么久一定很难受吧。”她带着久保美津子来到窗户边,带她呼吸新鲜空气,同时跟她讲述故事,缓解她的情绪。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只能安静等候。
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女警花佐藤美和子不在的情况下,或许由毛利兰来安抚会比其他几位更有效果。
“哎。”工藤新一将李观拉到书房。
“干嘛?”李观不明所以。
“你看一下刚才和你说话的人还在吗?”
趁安抚还在继续,工藤新一打算和李观溜出去,和刚才几名大妈深入探讨一下案件。
“嘿!”李观热情地同惠子、小百合还有其余几位叔叔阿姨打了招呼。
“小伙子,想通啦?哎,这个小伙子也不错。”
“那个……我是想问一下,你们最近一次看到久保先生是什么时候?”
“昨天上午七点。那个时候外面传来“嘚嘚嘚”的声音,吵得人睡不好觉,我就去看看什么情况。正好看见久保的车从外面开回家,当时还觉得他转了性子,这么早就起来工作。”小百合甩了甩手,满是装饰的手指头格外引人注目。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我每天都是七点不到出来溜狗,差不多半个小时回去,刚到门口就听见他们吵架。不过七点多确实很早。”惠子也补充。
“早是指……?”
“他这个人啊,12点之前就算早起了,真不知道以前生意是怎么做起来的。”
“那个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地下管道要重铺,昨天今天都是,七点多挖掘机就开始响了,这市政部门一点也不考虑民众的想法。”惠子撇了撇嘴,看到手里那条狗开始龇牙咧嘴,“哎呀,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她牵着狗绳,拽着秋田犬离开。百合子也因为别的事随后离开了。
李观朝工藤新一点点头,两人又回到房间里。
靠着餐厅的大门,李观看向书房窗外,太阳逐渐沉没在城市中,只留下最后一抹残阳。
久保美津子终于是平静下来。
“抱歉……咳咳……”
“您没事了吗?”毛利兰边拍着久保美津子的背边安抚。
“嗯……谢谢你……我好多了。”久保美津子还在大口大口喘息,像是在差点在悲伤中溺亡的受难者。
等了一会儿后,目暮警官点头,然后示意李观几人先出门等候。
“久保小姐,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你,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工藤新一举止非常绅士,让李观和毛利兰先出去,自己留到最后一个出门,关门时将门掩了个缝隙。
两只眼睛一上一下,从细长的门缝里出现。
目暮警官看了一眼大门,神情不变。
“关于久保先生的去世,我们很惋惜。
“我们也会承诺一定会追查到底,给你还有去世的久保先生一个交代。”
“好的,警官。”久保美津子声音很柔弱,也可能是身体尚未恢复。
“久保先生平时里有与什么人结过怨吗?”
久保美津子盯着木头桌子上的花纹,先是思考般沉默了一会,又挠痒似的捏了捏脖子,然后摇头:“没有。我先生他平时待人温和,很少和别人结怨,我想不到。”
工藤新一挑眉,稍稍抬头,想看得更清楚些。
“别动,痒。”李观感觉到工藤新一的头发刮到自己的脖子,伸手将下面的脑袋按回原位。
“哎!”工藤新一头碰到了门上,餐厅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交谈声音顿时的小了很多,只有书房的风铃声依然清晰。
李观和工藤新一两人只好一人一只耳朵贴在门上。
毛利兰看到眼前的场景,莫名笑出了声。
久保美津子说话声音很轻,有些话听不太清,两人勉强拼凑出来一些。
“那把剪刀是用来做什么的?”
“前几年买回来修剪树枝的。窗外的树枝时常会开到家里来,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会去修剪,还有他养的两盆植物也是。”
“那你平时会去帮忙修剪吗?”
“这些都是他在处理,我没有修剪过,我只负责家里的卫生。”
“比如呢?”
“比如?”久保美津子短暂停顿了一下,“比如洗衣服,收拾东西这些,每天晚上也会去打扫卫生,倒垃圾之类的。”
……
“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有些直接,但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为了更好的解决案件,并非是针对性的提问,也请你配合。”
“好的。”
……
“听说久保先生有暴力倾向,会对你拳脚相加,属实吗?”
一阵沉默过后,久保美津子的声音勉强传到门外:“属实。”
“可以让我们看一下你身上的伤痕吗?一部分就行,比如胳膊上。”
“可以了。”还是目暮警官的声音。
“他这样对待你,你是什么想法呢?”
“都怪我。只要……只要我继续努力,他一定会变回原来的他。”
……
“请问一下,昨天的这个时间段,你在什么地方呢?”
“我昨天在公司加班,晚上也在公司,今天才回来。”
“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的同事。昨天公司很忙,很多人都留下来了。”
“千叶。”
“是。”
……
李观和工藤新一以很扭曲的姿势将耳朵贴在门上。
李观感觉腰都开始酸了,不准备继续听下去了。
“工藤,都这个点了,晚上吃什么啊?”
工藤新一纳闷,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他刚想回答,听到脚步声,急忙想拉着李观起身,却发现李观已经走到几步开外了。
千叶警官打开房门,走到角落,让其他同事查一下号码,然后开始联系久保美津子的公司成员。
那是一家保险公司。
近期米花事件频发的情况下,咨询人身安全相关保险的人越来越多,员工也愈发忙碌起来。
看着旁边的三双眼睛眨巴眨巴,千叶警官犹豫了两秒,打开了免提。
“我肯定记得。昨天这个点,当时我和小美在附近的面馆。当时电视里正播着洋子小姐新出的电视剧呢。都是晚上六点钟播,当时还有个大叔看电视入迷差点把拉面倒在小美身上。这是前两天刚发的新款工作服,每个人只有两件,外面都没得卖,弄脏了还得回去换。”
“久保啊,确实一天都在公司呢。早上八点半,急急忙忙,卡点到的公司,很少见啊。问了原因,说上午和丈夫又吵架了。当天晚上,很多人都在啊,久保和大家一样,在公司将就了一晚上。”
类似的答复让刚出来的目暮警官眉头紧锁。久保美津子那边也难以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有人给久保先生投过保险吗?”工藤新一直接发号施令。
“是。”千叶警官自觉去调查。
李观溜进餐厅,坐在久保美津子的对面:“久保小姐,我能问问那几幅画是怎么来的吗?”
如月峰水,这名字有点熟悉。或许可以作为切入点。
久保美津子放空的眼神收回,看向李观。
李观这才能仔细看到久保美津子的正脸。
她的皮肤有些焦黄,面色有些憔悴,黑眼圈有点重,看上去像是休息不好。她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李观,似乎好奇这是谁。
但她没有询问,只是掖了工作服的衣角,回答李观的问题。
“廊道的画,是我丈夫四年前带回来的。当时生意很差,没有客源,我们就重拾老本行,自己出海。有一次他出去一周都没有回来,我很焦急,报警也没什么用。就在我打算出海去找他的时候,他带着那幅画回来了,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我问他画是哪来的,他回答是海上捞上来的,一直说这画救了他,所以一直挂在墙上。”
久保美津子给出很玄乎的答案。
“另一幅画是如月峰水大师赠送的,当时我们还在北海道的时候。”
“救了他是什么意思?”
“他说当时遇到了海啸,因为带着这幅画,神明一直庇护他回到岸上。”
“那你们之前的关系很好了?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想起照片上两人的感情,李观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这也是工藤新一想问的几个问题。
“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我做的不好……”久保美津子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李观立刻转移话题,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
千叶警官调查结束。
两人都没有买过相关的保险。
虽然这并不影响久保美津子的作案动机,但她的不在场证明确实很有力。
听完所有问题的工藤新一沉思,难道思考错了方向?还有什么人隐藏在暗中没有找到,或者是久保小姐与那个“裂口女”有联系?
事件一时间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