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异世界?
繁体版

第六章:夜间的插曲

    白日的喧嚣已褪去,夜幕下的世界悄然寂静。而在这个难得踏实的夜晚,木槿却难以入眠。

    打着地铺,闭着眼睛,脑海中的思绪胡乱,叫人辗转反侧。木槿决定将注意力分散在弥伽身上。她打开耳朵,眼睛偶尔偷瞄上一眼,瞧瞧这位只用睡上两个小时的家伙,究竟在干嘛?

    (他怎么就那样呆坐着啊?

    谁知呢,好像眼睛都还睁着的。

    真的诶!他那种睁着眼睛睡觉的人吧?)

    正当木槿在脑海中自我言语的时候。

    “你还不睡么?”

    木槿:……

    偷偷熬夜的孩子被家长查房,最好的方法就是装睡。她下意识地这么做了。然而。

    “不用装了。”弥伽扭头说道:“你知道自己睡着时,呼噜打得有多响么?”

    “我有打呼噜?”

    “是啊,要是有录音机的话,我就录下来给你听听了。偶尔还会磨牙呢,像这样:吱吱吱……”弥伽试着用牙齿发出一些声响,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只好用嗓子发出拟声词来。

    木槿顿时感到有些尴尬,赶紧从地上蹦起,将其打住,免得从他的嘴中还能蹦出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却干过的事糗事。

    “好了,别说了!”

    “赶紧休息,明天会很累的。”

    “呃……有点睡不着。”

    “有心事?”

    “是有很多啦。但现在只是有一件事让我好奇到心痒。”

    “什么?”

    木槿好奇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只用睡两个小时吗?

    自从来到这世界已经快一周了。开始我还认为是因为身处野外危险的环境你才强打精神硬撑着,可显然我的想法错了。直到现在,你的总睡眠时间甚至不到24小时,正常人早撑不住了,而你却依旧精神饱满……还时不时有空开玩笑。是怎么做到的?”

    弥伽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要详细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他最终说道,“我的睡眠时间少,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用比较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我能刻意地放低心跳,大约在每分钟20下左右。加上我已经习惯了在出差时保持精神。作为补偿,在任务结束后我会像熊或蛇那样进入冬眠状态。当然,上述只是打个比方的程度,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就不多说了。”

    “你……你是人类吗?”木槿忍不住问道。尽管对方没有用科学严谨的方式来做解答,但这足以满足木槿先前的好奇心了。当然,在得到答案后,更加强烈的探求心理又如太阳升起般,让她忘记了困意。

    “我当然是人类。能交流、能文明用餐、懂得用衣服蔽体来遮羞,并受到自身的情感、道德、理念、地位与他人期待的支配而行动……这些都是人类的特质。

    但从生物学上来说,不同世界的‘人类’还真有极大差异的。或许,哪天我落难到某个科技发达的星球上,并被那里的基因学家研究后,得出我是某个品种的椰子的近亲也说不定呢。”

    弥伽在开了个具有个人风格的玩笑后,从椅子上缓缓站起,顺手拎起旁边的提灯,“好了,也该聊够了。我得出去一趟。”

    木槿疑惑地抬起头,问道:“你要去哪?”

    “没什么,就是出去走走,透透气。毕竟,走动走动对血液循环有好处,有助于大脑思考。我得好好琢磨一下,明天怎么让你顺利过关,而不是被迫实施PlanB。”弥伽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试着把声音压低点,像个抽了三年旱烟的老农那样说话……”

    解除了翻译模式的弥伽,耐心地教木槿记下几段叽里呱啦的话语后,便悠然离去,留给她充足的私人空间去练习。此刻已是深夜,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还能听到隔壁房间传出如同嘈杂的建筑工地般的鼾声。在这样的环境下,木槿可以安心练习,不用怕打扰到别人。

    弥伽提着灯,缓缓走下楼梯。

    客厅兼餐厅的一楼,几张餐桌被拼成一张临时的大床,一群人裹着被子躺在上面,鼾声此起彼伏。除了鼾声之外,弥伽还隐约听到了其他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念诵着什么。他确信,这绝对不是那些躺在桌上的人发出的梦话。

    顺着声音寻去,只见艾里克站在窗边,双手捧着一对戒指,仰头望向星空,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弥伽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在祈祷。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从未听过一句有关宗教的话语,也从未见过任何宗教风格的建筑。虽然不敢说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宗教存在,但至少艾里克他们与宗教这两个字毫无关系。

    而且,艾里克此刻的样子,与其说是在祷告,不如说更像是在向某人汇报行程和近况。

    弥伽缓缓走近,发现艾里克手中的戒指朴素无华,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或雕刻。由于鼾声太过嘈杂,直到弥伽靠近时,提灯映来的火光才让艾里克察觉到他。下意识的转过身,提灯的光线自下而上地照射在弥伽的脸上,使得他的面容看起来如同鬼屋中的游魂一般,吓得艾里克猛地一颤,“弥伽。呼……原来是你。

    这个时间了,你提着灯下来做什么?”

    弥伽轻描淡写地糊弄道:“木槿有点不舒服,是她的老毛病了。我打算去医院给她抓点药。”

    艾里克闻言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弥伽的借口。

    “话说回来,你这么晚了干嘛站在窗户边上?”弥伽顺势问道。

    艾里克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这是弥伽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低声说道:“没什么。”随后便匆匆上楼去了。

    既然人家不想多说,弥伽也没有继续追问的必要。他提着灯,走出了旅馆的大门。

    经过巡街士兵的盘问后,无视了路边娼妓的招手诱惑,径直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弥伽并不是真的要替木槿抓药,她的身体比任何人都要健康。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看看那位既幸运又不幸的朋友——哈利。

    向值班的护士打听了哈利的病床位置,得到一句“自个找”的冷淡回应后,开始在大病房中寻找。

    经过一番搜寻,终于找到了哈利的床位。

    此刻,哈利并未沉入梦乡,而在这间病房中,多数人也同他一样。

    不过,他们许多是战场上负伤下来的,有的身带是小伤小病,有的则是满身疮痍,触目惊心,身体上不时袭来的疼痛感让他们难以安睡。

    医护人员本就稀缺,因此不少家属也在此日夜守候,使得这本应静谧的病房,反倒成了夜间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在这药剂作用有限的环境下,言语成了伤病者缓解伤痛的一剂良药。有人轻声细语,诉说着心中的故事;有人则自顾自地打着呼噜,仿佛想以这种方式忘却疼痛。众人虽相互打扰,却又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了一幅难以言表的画面。负责夜间照料哈利的伯尼,此刻也已躺倒在地,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小毯子,鼾声如雷。

    弥伽在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后,绕到哈利的床铺另一侧,轻声与他交谈起来。“大家今天刚刚进城,要忙活的事情多,乔和艾里克先生担心伯尼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便让我来看看。”

    哈利闻言,微微点头,“真是麻烦你了。”

    “我是主动请缨的,不必客气。”弥伽笑了笑,接着说道,“看伯尼的样子,他也确实累坏了。”

    哈利叹了口气,“是啊,他一直忙着给我换绷带、上药、喂饭、照顾排泄……在你来之前,他的眼皮都在打架了,我好不容易才劝他稍微休息一下。”

    “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弥伽说道,随后又关切地问道,“你现在状况如何?”

    哈利苦笑一声,“疼。刚到医院时我还发着高烧,意识模糊反倒觉得没什么感觉。现在清醒过来,光是呼吸就会让人难以忍受感到的疼痛。不过,能感觉到疼,也证明我还活着。

    在我醒来后,艾迪、乔和伯尼都跟我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们提到了你。是你救了我和大家。感谢。”

    弥伽摆摆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杀死那头熊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且,要不是遇到你们,我和妹妹或许还在森林里流浪,甚至可能已经被熊吃掉了呢。”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轻松了许多。

    然而就在这时,哈利突然皱起眉头,倒吸一口凉气。他紧紧地咬住牙关,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弥伽见状,赶紧坐到床边,等待哈利缓过劲来后,拿起边上的毛巾,替他擦去脸上冒出的冷汗。

    “嘶……”哈利咧着嘴自嘲道,“现在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抱歉,能帮我拿一下那边柜子里的药剂吗?”

    “好的。”弥伽答应一声,起身走到柜子前。按照哈利的描述,很快就找到了那瓶药剂。拔出木塞,将瓶口递到哈利的嘴边。然而,当弥伽试图将药剂喂入哈利口中时,却见瓶子里只剩下几滴液体了。

    “该死,空了。”哈利低骂一声,随后说道,“那麻烦你再帮我个忙。药剂师的房间在出房间后左侧的第四,还是第五个门来着,里面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就是。你拿着这瓶子过去,药剂师一定能认出来的。”

    “好。”弥伽答应一声,拿着空瓶子走出病房。打开左侧第四扇门一看……这是护士与医生的偷情、不,休息室。道了声歉后退出,打开旁边的第五扇门,找到了药剂师的配药房。

    一进门。

    一个满头褐色乱发的男人正拿着一个黑瓶子放在鼻下猛吸,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嘴里发出:“噗噜噜噜噜……”的声音。

    “呜!”

    随后,他又发出一阵奇怪的咳嗽般的笑声,不时地还发出怪叫声,“呼!我果然是个天才,这实在太棒了。”

    闹腾了有一小会后,他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提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在纸上写写画画,同时在嘴里小声念叨正在书写的内容,“本地蟾毒、浓缩洛草汁、薄荷叶……”

    弥伽轻咳一声,打断了药剂师的自我陶醉。药剂师似乎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转过头来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哈利的药瓶空了。”弥伽拿着那只空瓶子,轻轻摇晃,“我来补药。”

    “给我吧。”药剂师伸手接过那空瓶子,动作麻利地从身旁的瓶罐中取出几个小木勺,开始小心翼翼地调配着各种液体。他神情专注,仿佛在创作一件艺术品。

    很快,一瓶新的药剂就完成了。药剂师又从旁边拿起一个小空瓶,将先前调配好的药剂倒了一些进去,一同递给了弥伽,“这是哈利的药,另一瓶算是我额外赠送的,不收你的钱,对他的伤痛有好处。”

    说到这里,药剂师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自己试试这瓶。如果觉得效果好,以后还可以来找我。”

    弥伽接过药瓶,打开瓶盖嗅了嗅,一股浓烈而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我和哈利都不需要这种奇怪的东西。这味道太冲了,真是受不了。”

    药剂师轻哼了一声,“真是不识货。”说完,便挥手让弥伽离开了配药房。

    回到病房,弥伽将新药喂给哈利服下。哈利的脸色渐渐好转,他闭上眼睛,似乎想要休息,却开口说道:“每次服下这药后,我总会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弥伽,你能陪我聊聊天吗?或者叫醒伯尼也行。我需要和人说说话……免得飘到外边去。”

    “你想聊些什么?”弥伽问道。

    “什么都行。”

    “除了那些年在山川、森林、平原中跋涉的经历,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弥伽想了想,然后反问道:“艾里克先生结婚了吗?我今天看到他手里捧着对戒指,好像在向谁说着什么。认识他这么多天,我总觉得他有什么心事,也不愿意和任何人说,哪怕是乔都没听过。”

    在前些日子,大伙尚在费尔甘森林的厚土上步履蹒跚,疲惫如同无形的怪兽,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众人的肉体与灵魂。绝望与狂乱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野火,在每个人心中悄然蔓延。

    那时,弥伽在小心观察着,并在脑海中所描绘出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当队伍中那些原本细微的窃窃私语声不再受到束缚,不再躲藏在阴影之下,任何一个疲惫不堪的男人或女人,都可能会举起那把历经无数次磨砺与钝化的劈材斧,将生命垂危的哈利先行送入另一个世界。(那些自诩为神明的存在,似乎只愿接纳他们的信徒。而对于那些一生行善多于作恶的灵魂,恶魔们也同样不屑一顾。哈利离世后的灵魂将成为孤独的游魂,哪怕在浩渺的星海中漂泊百年,却找不到一处可以安息的港湾。)

    然而,幸运的是,这样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

    艾里克,这位不算睿智,但负有责任心的领导者,总是能够察觉到那些心怀激动情绪却试图掩饰的人们。

    每当夜幕降临,他会召集所有需要倾诉的人围坐在篝火前。弥伽也总在其中,尽管他心中并无抱怨。大家在艾里克温引导下,互相倾诉鼓励,仿佛置身于一个温馨的互助会中,事实也确实如此。

    至于哈利,他在听到弥伽的话语后,仿佛被某种力量所触动,或许是药物的作用让他格外渴望倾诉,又或许他本就是这样一个内心丰富的人。此刻哈利的嘴巴就像是一个被发掘并打开的宝箱,里面满载着黄金和钻石。

    “艾迪他啊……从小就是这样的人。”

    哈利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胸膛起伏渐渐变得平缓,思绪似乎飘回了遥远的过去。“艾迪是结婚了,若非那场残酷的战争,他或许还会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不过,若要讲述这个故事,我还得从头说起。

    除了你熟知的乔、伯尼、巴罗和我,那时我们儿时还有两位玩伴:卢斯塔尔,我们管他叫晨星。另一位是安德鲁,他的昵称是安迪,与艾里克的昵称在发音上只有细微的差别。名字也好,昵称也罢,都是父亲和亲戚们赋予的,我们都没有权力去改变,更何况我们各自都很喜欢。

    总之,为了避免你在后续的故事中产生误解,我在提到安德鲁时,就这样称呼他。

    咳嗯……我们继续。

    那时的我们还是孩子,孩子要做的无非是玩耍、学习和帮助大人们耕种、饲养牲畜。只有,乔的情况有些特殊,他的家业注定了他要四处奔波。大概从十二岁起,我们就很少有机会见面了。也正因如此,乔并不知晓晨星和安德鲁两人。

    至于为什么十二年前没有认识嘛……你或许能猜到一二。晨星他们是外来民,艾迪的妻子叫伊莲,她也是他们的族人。

    而艾迪的父亲安东尼,虽然是一位落魄的男爵,但他的家族在村庄内拥有一座祖传的庄园。

    这位可敬的贵族亲自打理和耕种庄园,他的微薄储蓄大部分都投资在了乔父亲的事业上。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乔的父亲也没有辜负安东尼男爵的期望。

    可在回报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他的金库却是空空如也,甚至连能够打理庄园的仆人都请不起几位。

    至于向村民们高额征税?

    哈哈,男爵先生并没有这么做。相反,他在得到投资的回报后,还慷慨地给我们村民买种子、修水车,并用高价收购我们的粮食。对我们来说,他才是真正的国王。

    我记得,在十二岁的乔离开半个月后,一群外来民,也就是晨星和他的族人们,他们自称“莱恩人”,样子很狼狈,就像前些天的我们。

    安东尼男爵热情地接纳了他们,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和可以劳作的土地。莱恩一族到来后,也很快地融入到了我们之中,并比我们更加热切地回报着男爵。

    关于艾迪和伊莲的爱情故事,暂且不谈。但我能说的是,他们的缘分是来自一场意外,下次再和你聊。

    现在,我们还是回到自己身上吧,我也有些累了,就说得简短些。

    一场意外夺走了安德鲁的生命,我和其他人都没有亲眼看见,只是听大人们说的。

    大人们说,艾迪当时在现场,晨星也在,安德鲁的死不能怪他们。至于更多的详情,就闭口不谈了,或许是他们也无从得知真实的情况吧。

    总之,那段时间,艾迪和晨星变得非常阴沉,失去了往日的活力,病恹恹的。那时的我们,想尽办法让他们振作起来,想着或许说出来会好很多。自幼时起,男爵就教导我们朋友之间是能够互诉衷肠的。幸福可以分享,痛苦亦能共同承担。

    然而,艾迪却一直闭口不谈,甚至因为我们的不断询问而发过几次怒。之后,男爵也察觉到了儿子的状况,同样在尝试改变后无果,最终决定将艾迪送往城市学习。

    男爵大概是想着:或许换个环境,对艾迪会好些。

    直到艾迪十六岁那年,他才回到了庄园。经过数年的历练,他脸上的阴郁也少了许多。

    至于晨星,在艾迪离开后,他也消失了。一年冬天,听说有人在森林里发现了一具只剩白骨的尸体。在艾迪回来后,我们只说晨星跟他一样出去散心了。

    这些事乔并不知道这段事情,那时候他正在外面忙碌着。我们也有默契地闭口不谈,直到哪天艾迪愿意亲自与乔和我们述说……呼噜噜。”

    最后,哈利讲着讲着就睡着了。在第二天醒来时,他忘记了服下药水后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而时间回到现在。

    弥伽帮哈利盖好被子后,略带好奇地拿起那瓶药水闻了闻。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混杂着其他莫名的味道直冲鼻腔,让他都感到有些晕头转向。那位药剂师虽然像是个瘾君子,但他的这份手艺还是必须要给予肯定的——当然是负面意义上的肯定。

    今夜来到医院,弥伽本是想着能否从哈利的口中了解到一些有关星月石的信息。他没有与木槿说过,公司之所以能够观测到的星月石必然是因其能量外溢,同时也必然会伴有离奇事件的发生。

    比如那角熊,这生物的存在已经偏离的正常的范畴。虽然不能断言它的出现与星月石有联系,但也不能轻易排除这种可能性。然而,哈利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所给出的,仅仅是艾里克过去的一些伤疤片段。这些东西,并不能作为证据来使用。

    “总比没有好。”弥伽略叹了口气,离开了医院。他对于别人的悲哀过往实在没什么兴趣。

    至于……弥伽为何不将公司与星月石的这部分信息告诉木槿,原因出奇的简单——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