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报社，趁着片刻闲暇，柳小影缠着我，非要我讲一讲洗头房会有什么猫腻和肮脏内幕，我对柳小影说：“这可不是你这样女孩需要知道的事儿，少年儿童不宜。”柳小影使劲儿的敲的背，嚷到：“还把人家当小孩子呢？真是看不起人！”我只好告饶，说：“好好，拿你当大人，不过，说到详细的地方，你得捂耳朵。”“至于嘛，我才不怕什么细节。”柳小影说。于是，我边滔滔不绝的讲起我看过的那篇报道。依然记得那位女记者暗访发屋的开头，她写到：“那家理发店就在小区入口处。它坐落于这个庞大高级的社区旁，它有一个华丽的霓虹灯招牌，玻璃橱窗垂着朦胧温柔的粉色轻纱。我推门走了进去。那里非常暖和，暖到店里的三名年轻女子都穿得过分地少，她们看起来足够美艳和苗条。看到我走进来，她们首先非常一致地向我展示了一种惊讶的表情，也许是欢迎光临的含义吧，我暗自揣测。然后，其中一名女子迟疑着问：你要…剪头发？我镇静地说：嗯，我就…随便修修。多少钱呢？她们对视了一下，其中一名看上去年纪稍大的回答我：啊，那就…15块吧。接下来她们便给我安排了一个座位，开始着手为我“随便修修”。整个过程，我得说，太不同寻常了。无论是为我洗头发的姑娘，还是为我修剪头发的姑娘，她们都表现得很不情愿且心不在焉，最前所未闻的是，随着几名男性顾客陆续走进店内，给我剪头发的漂亮姑娘居然前后换了三个！而且，那些男客人似乎另有别处接受服务，我从面前的镜子中得知，他们进店后便径直走上二楼，消失在楼梯口，我这才发觉店内居然还隐匿了一处楼梯。不一会儿，就有一名同样漂亮的陌生姑娘从楼梯上走下来，耳语一番之后，我的发型师离开了，走向那处神秘的楼梯，于是方才那位新下楼的那位姑娘接手了我的脑袋，她有点不知所措地举着梳子和剪刀站在我身后，看上去似乎一筹莫展。我在镜子中忧心重重地望着她，再次预感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告诉柳小影，有的洗头房听上去像理发的地方，可是在有的洗头房，理发只是应景。女客人来了，不得不像模像样的敷衍的美发理发，一旦有了男客人，老板观察其举止言行，一旦是有缝的蛋，小姐便拉着就进里间。其实，这类洗头房，除了前厅，内室外，还有二楼或地下室。里面的服务员也有很多说道。比如，里面的女服务员，就分为嫩草，老草。女服务员，其实也该叫小姐，粗看大同小异，其实还是有差别的。除了脸蛋身材不同，年龄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洗头房的小姐按年龄大致可分为妹妹级，阿姨级，妈妈级和姥姥级。妹妹级小姐年龄在18--25之间，正是黄金年华。占到小姐总数的70%以上，一般比较清秀可人，淡妆，穿衣也不太出轨，是洗头房的招牌。阿姨级25—30岁，妆较浓，穿衣较露，身材已经不太行了，只能靠打扮来吸引客户。妈妈级30-35岁，脸妆化得熊猫似的，欲盖弥彰。但技术熟练，也有客人喜欢。35岁以上应该算姥姥级了，除了被人当工具，基本没什么其他价值了。由于小姐们平时作息没有规律，加上嗜烟好酒，一般都显老。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各级别的小姐都有被中意的客人。比如还有净活，脏活。所谓净活，就是客人老老实实躺在按摩椅上，由小姐坐在身旁做头部和手脚按摩，或者干脆聊天说话。这种生意一般不多，客人多半是个菜鸟，不敢造次。做脏活的则不然，按摩中，刻意碰客人的敏感部位。如果小姐主动挑逗你的敏感地带，就可以更进一步，如果男顾客同意，就进行肮脏的交易，这类店里还有新妞，熟妞。洗头房的小姐流动性很大，所以经常有新面孔出现。女人希望永远，男人喜欢新鲜。对男人而言，陌生产生美，喜新厌旧是一种本能，所以新来的小姐常常赢得老客户的青睐。也有一些小姐反客为主，对陌生的客人常常撒谎，说自己到上海才一个星期，来店里才两天，也真有男人相信！再者，还讲究生客，熟客。可以说吗，光顾洗头房的客人形形色色，五花八门。既有乳臭未干的学生，也有年逾花甲的老汉；既有以车代步的老板，也有以步代车的民工；既有气宇不凡的白领，也有精明干练的蓝领；既有趾高气扬的警察，也有神情萎缩的贩夫。生客会在门外踌躇再三，熟客知道门拉左边还是右边。生客进了门客随主便，随便哪个小姐都行；熟客挑肥拣瘦，挑不中下次再来。生客多由小姐摆布，熟客多摆布小姐。生客被小姐的假温柔迷惑，熟客用假温柔迷惑小姐。生客躺下后先看小姐的长相，熟客躺下后先看手表的时间。生客付钱后贼一样的离开，熟客付钱后坐沙发点上一枝烟。这个行业还有个规矩，叫欺钟，加钟。有商就有奸，看上去是明码标价的事，其实里面有很多讲究。前面提到，生客躺下先看小姐的长相，几乎不注意开始的时间。假设你是8点进来的，小姐给你服务30分钟就说一个钟到了，还要加钟吗？如果你略有怀疑，小姐会说是从7点45分开始的。而你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所以一般只能给钱走人。所以如果你去洗头房，躺下后的第一件事看一下表，并将时间告诉小姐。即使你记住并告诉小姐开始的时间，也只是避开了第一颗雷。第二颗雷是加钟。当然，如果你心甘情愿加钟并且感到很享受的话，则另当别论。一般在开始5-10分钟时，你对小姐很有好感，得寸进尺并且渐入佳境的时候，小姐抛出第二颗雷。她会妩媚地对你说，先生，我做得好不好？你点头。她说，那加个钟吧，我会弄得你恨舒服的。这时你有两个选择。一种，你本来就打算只玩一个钟，或者口袋里不到100元，你会说“No”。小姐在一番软磨硬泡后如果仍然无功而返，热情度会急剧下降，摆出一副上司的嘴脸，三下五除二搞定你。而你的情绪也因此大受影响，不再恋战，草草收场。第二种，你答应小姐加钟。小姐顿时灿若桃花，你会因此而拥有一个钟左右的蜜月。虽然她嘴上说还有时间再聊会，可是男人一旦射了，性趣立时无影无踪。她不叫你走，你自己也要走。有一种加钟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的，非常险恶。小姐并没有要求你加钟，你也只打算玩一个钟。时间到了，小姐并不告诉你。当你估计一个钟的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你说要走，小姐也客客气气的陪你到外间。当你掏出50元时，好戏开始了。老板娘会说，先生你总共敲了50分钟，我们这里规定，超过时间都要算两个钟的。胸闷吧您。老实的人只好忍气吞声给钱走人，不好惹的主会争吵起来，甚至引发激烈的打斗。还有一种加钟的变种，加人不加钟。小姐是这样引诱你的：先生，再叫一位小姐陪你一起敲好吗？有时另一位小姐会自己跑过来。两个人一起敲好吗？左拥右抱，左右逢源，多好啊？如果你的想象力超过你的定力，如果你憧憬齐人之福，也许你会禁不住她们的诱惑而对不起自己的钱包。我如此这般的讲述一番，只把柳小影听的伸长脖子，张大嘴巴，不能插话，直到我讲完，柳小影才像从梦里醒来，嚷到：“你这么年轻，咋知道这么多肮脏的事儿？你不是干过吧！”我真想狠狠抽这个猪脑子一把嘴巴！但我毕竟不能，我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在BJ的时候，看过一篇记者写的暗访洗头房、洗头房之类的报道呀。”猪脑子柳小影不再嗔怪我。然后，她突然想起正经事儿般问我：“说了这么多，没办正经事呢，你看出那个老板是阴阳人了吗他真的会杀了刀小红吗？”我说：“只能说有可能。”“为什么她或者是他，就算是个阴阳人，和刀小红无怨无仇，凭什么他要害死刀小红？而且，据警方调查，有目击者称，刀小红失踪那天晚上，确实是在那家新潮洗头房美的发，但是，美发之后她走出了那家发屋了呀。”看来，柳小影的脑洞开了许多，会提出了很是狡黠的问题难为我。我说：“这个嘛？杀人，未必有什么明确的动机，除了仇杀、情杀、财杀这些司空见惯的动机外，还有因琐事或者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激情杀人，因自己厌世而祸及他人的，还有的因与人矛盾而迁怒其他无辜的乱杀无辜，还有精神病发作杀人，因吸毒幻觉杀人，还有的是想吃人肉而杀人，还有的为了摘取人的器官而杀人，还有的杀人为了取乐，还有的杀人是为了壮胆，甚至还有的因为对服务对象嫌麻烦而杀人的，等等。靠列举是不可穷尽的，我给你讲几个杀人动机和理由最不可思议的故事吧。”柳小影立即来了精神头儿，睁大眼睛听我白话。“我说：“1984年，日本横滨一名女护士，两年内堵死了47名她说护理的重病病人。起初，人们都因为病人因病不治二亡。后来，有病人家属发现，病人死亡前的状况很怪异，便报警，法医鉴定，病人不是死于疾病，而是中毒。警察很快侦破此案，作案者就是女护士。当警察问及女护士的作案动机时，女护士轻描淡写的说，就是因为嫌护理那些病人麻烦。”柳小影很是感慨的说：“这理由太恐怖了吧。”“比如，”我停顿一下，故意拖长声腔，让柳小影觉得我的高深莫测。“比如，1979年，美国一位叫布伦达.安.斯潘塞的女人对着他家对面的小学开了数枪，波及到多名学生并杀死了学校的校长和管理员。当警察到达想要强行突入斯潘塞家里时，她居然还在投降前牵制了这群警察7小时。当警察抓到他，斯潘塞告诉记者她向孩子们开枪的原因是因为他不喜欢星期一！”柳小影说：“这个真够奇葩的。”我接着说：“再比如，在墨西哥的一家餐馆里，老板忽然死了，警察很快破案，凶手是这家餐馆一名员工。杀人动机是因为餐馆老板要捕杀蟑螂，而这名员工是疯狂的蟑螂崇拜者，深深膜拜于蟑螂超强的生存能力，他为了阻止老板杀死蟑螂，杀死了老板。”“哇！这个更奇葩！”柳小影一惊一乍的嚷到。我用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她安静，因为，我们正是在工作时间。柳小影说：“于华，我觉得你真是当侦探的奇才，只是丰富，思维敏捷，做事缜密，还有......”我连忙打断柳小影的话头儿，说：“别给我戴高帽，捧上天了。”柳小影说：“好，不捧就不捧。不过，你得给我分析分析，加入真像世面上传言的，是洗头房的老板杀了刀小红，那么，目击者看到刀小红是理完发，走出了洗头房这事儿怎么解释？而那个洗头房的老板又是因什么理由或者是什么动机杀害刀小红呢。”我觉得，这个柳小影，和我混这么几天，原本猪脑子变得越来越刁钻了。我说：“这和那家洗头房的行业内幕有干系。”柳小影说：“别卖关子，你就直接说就是了”我说：“可没有那么简单，想要知道详情，不是一言一语就能说清楚的，况且，现在，我肚子饿了。”柳小影很快反应过来，嚷到：“敲竹杠是不是？”不就是请客吗，小意思啦，毛毛雨啦。”我说：“是大方仗义呢，还是勉为其难？”这个素来小里小气的柳小影，被我这么一引诱一刺激，立马摆出一副豪爽的样子说：“啊哟，看你把我说的这么囧？你想吃啥？尽管言语！”我故意难堪她，说：“那自然是洋餐了，比如渝诚华洋百味店、北极海浪酒吧、天籁酒吧、安妮茶酒吧、墨西哥主题餐厅、爱尔兰酒吧，都可以光顾啦。”柳小影说：“为什么非要光顾洋餐店呢？你崇洋媚外呀！”我说：“逗你玩！我倒是想找一家有招牌菜梅干菜扣肉的店。”我自己心里明白，我还是念念不忘那个“情感故事”的主人，那个或许真的存在的有梅干菜扣肉招牌菜的小店。柳小影说：“还好，时间不算晚，我们出去，沿街找一找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