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潮之主宰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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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

    咚咚咚,歌声与敲门的声音是不同的,歌声悠扬,或者凄厉,歌声婉转,或者高亢。但敲门声是不同的,人的一生要敲响很多扇门,门后总会有一双眼睛令你心旷神怡。

    “嘿,我想跟你谈谈。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为什么你我之间的关系一定要陷入僵局呢。只要坐下来像朋友一样找出这个原因,仇恨便会烟消云散。”

    昏暗的灯光浸润小方桌上无声躺着的《今州英雄》,秧秧走上前去,落在右手边的空座上,带着几分忐忑和不安。

    她特意了解他最近的读物,引用里面的一段经典台词,企图拉近二人的距离。

    回应她的只有簌簌的翻书声和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的面庞。

    烦人的翻书声一点点打破她的矜持,秧秧再也顾不得形象,伸手用力拉开翻书的手,幽怨地说道:“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吗?”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满。然而,无我却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情感变化,依旧埋头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秧秧心中一阵酸楚,可无我却对她视而不见。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不够好,为何无我的心中始终没有她的位置。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那种被忽视的感觉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无法释怀。

    “我想真心谈谈,避免彼此厮杀的结局。哪怕只有这一次。”

    漂泊者露齿一笑,黑暗中衬得发白。

    他的眼睛久违地闪亮了起来。

    “你们在等什么?我已经落在你们手上了,将我头颅砍下挂于城门示众。

    一来解了你们的性命之忧,二来解了燃眉之急。什么锅都能往死人甩,你们就能载誉而归。”

    “我们之间不需要咄咄逼人。”

    央求的语气令无我有些心软,于是漂泊者压着椅子往前蹭了几步距离,过程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这也是开始交谈的第一步。

    “咳咳,那么我们该谈些什么呢?”

    说话的时候,无我意外的发现嗓子有些发哑,这不是好的征兆的。

    “谈谈今州,谈谈未来你的打算。”秧秧说话时嘴里泛着苦味,“我们对你了解的太少了。”

    漂泊者皱眉思索,这是有史以来最漫长的对话沉默,他第一时间想到是拿【谈谈侠】调侃秧秧,回想起先前的谈话自身多次回避严肃的问题,带着几分真诚张开口。

    “我厌恶谈论这类看似严肃的话题,任何的对话都会掺杂着言者的欲望,伴随着谈论对象的不同,谈论的内容就会存在不同类型的扭曲。”

    “不如我们换种方式吧,我问你答,说什么都好。至少我们也能通过这样的问答了解到我们的失误。”

    秧秧略感忐忑,无意识间捋了一把发梢的羽毛。

    漂泊者耸了耸肩,默认了这样的谈话方式。

    “今汐”

    他扬眉道:“如果她没有死在今州城,那她比我想象中还要愚蠢。”

    得到漂泊者的回答,秧秧背后的人长舒一口气。

    “长离。”

    “她可能以为我的布局是在耍些小聪明,对此我应该表现的沾沾自喜。事实上,我与她根本不成局。”

    仅见过一次面,漂泊者难得多挤出几个字。

    秧秧有些吃味,扬眉道:“忌炎。”

    “一个幻想捅伤自己便能天下无敌的小孩,着实吓到我了。他缺的不是牺牲,是觉悟。”

    “卡卡罗”

    “看不清归宿的盲人。”

    秧秧感到诧异,评价那些大人物不是明嘲就是暗讽,这类中性词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评价了。

    漂泊者看起来不太像享受煮酒论英雄的氛围,眼神飘过秧秧顶着的贝雷帽,凝聚在监狱那面单面镜。

    “三百士卒。”

    “可能你们觉得这是唯一的选择,不如仔细想想,也许是你们的方法不对,做法不对。”

    不难发现漂泊者内心的无感,他整个脑袋都贴在桌子上。

    秧秧停顿几秒,说出两个字,“鉴心。”

    “我期待未来与她交战。大概会很有意思。”

    又是意想不到的回答,多项线索都指向他已经获取预知能力。

    “战斗”

    “算是为数不多消遣的选项吧。”

    “残星会。”

    漂泊者缓缓直起身,伸个懒腰,说道:“有趣。”

    绝对的自我,侵略性不大,但不易相处,在一些意料不到的地方会给人小小的惊吓,为了安全起见。

    秧秧与耳机背后的人达成共识,问出了整场对话最有意义的四个字。

    “无相燹主。”

    漂泊者斟酌了一下,说道:“无相燹主是哥舒临,但哥舒临不是无相燹主。”

    安静。漂泊者注意到镜子外的心跳声似乎越来越大了,单人间内的空气也愈发凝重。

    “你见过他?”秧秧擦拭着不存在的细汗。

    漂泊者笑道:“我怎么可能见过死人呢。”

    给青少年疏导心理是件极困难的事情,要令他们觉得发挥足够的主观能动性,不能直截了当的指出他们的不足之处,这会激发他们的逆反心理,不利于教学的继续。

    漂泊者是个极其欠揍的人,但又是个擅长吸收教训的混球,打在他身上的就像打在棉花糖,稍有不慎便会黏住了脚摔个底朝天。

    要慢慢的来,就像大人跟在蹒跚学步的小孩后面避免孩童摔倒。虽然秧秧曾经对漂泊者表现出善意、杀意和控制欲,但他不在乎秧秧的所思所想。对于拿捏他们几个,漂泊者有足够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