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兴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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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袁术攻打刘备,吕布袭取徐州

    再说吴景、孙贲领兵而回,向袁术尽述江东之事,袁术大喜道:“如今孤再无后顾之忧,终于可以向徐州用兵了。”当晚,刘勋对袁术道:“丹阳太守周尚私下借兵给周瑜,周瑜领兵去助孙策,请主公多加防范。”袁术马上采纳,命从弟袁胤为丹阳太守。

    袁术听说周瑜能带兵打仗,马上召见周瑜。袁术与周瑜交谈,见周瑜学识渊博,见识非凡,非常喜欢,对周瑜道:“孤听说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助孙策打败刘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如你在我手下当将军吧!”周瑜心想:“我内心已许孙策,孙策都要离开袁术,我岂能重蹈覆辙。我要是在袁术手下当将军,以后就难以脱身了。为今之计,我得找一个能够快速离开袁术去找孙策的地方为官为妙。”于是周瑜向袁术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明公厚爱,明公手下人才济济,周某年少,才疏学浅,怎能与明公手下的将军并列,不如让我当居巢令吧,一来居巢与我家乡相临,我可以照顾家中老母。二来明公可以考察我,如果我的确有能力,明公再提拔我也不迟。”袁术听了很开心,当即同意。

    一切准备停当,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春,袁术以纪灵为大将、张勋为前锋、杨弘、桥蕤、吴景、孙贲、孙香为将军,命袁涣、阎象、李丰运输粮草,亲率五万大军进攻徐州。各地告急文书如雪片一般飞向下邳,刘备召集部下商议,刘备道:“袁术来攻徐州,我想出兵抵抗,不知各位意下如何?”陈群劝阻道:“不可,将军出兵对抗袁术,吕布一定会袭击将军后方,如此我们危矣,此乃下策!不如命吕布前去御敌,待双方疲惫之时,我们再去攻打袁术,这样最为稳妥,此乃上策。我们凭城固守,先保证自己不败,待袁术粮尽而退,我们再趁机出击,可保一战而胜,此乃中策。”刘备道:“君子待人以诚,我待吕布不薄,吕布一定不会背叛我的。吕布如果真的会背叛我,调到到阵前御敌也一样会反叛,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敢把他调到阵前作战。”刘备没有采纳陈群的意见,命张飞镇守下邳,与关羽率军两万来战袁术。袁、刘两军在盱眙打了一仗,张勋、吴景、孙贲、孙香轮番攻打刘备,刘备不敌,退到淮阴石亭防守,双方打了一个多月,互有胜负。

    袁术见刘备很难对付,心生一计,写信给吕布道:“平东将军温侯阁下:昔日董卓作乱,破坏王室,祸害我的家人,我在关东起兵,没有把董卓屠杀撕裂。将军您诛杀董卓,把他的首级送来,为我报了大仇,洗刷耻辱,使我扬眉吐气,这是您的第一件大功。以前我的将领金元休(金尚)进攻兖州,刚到封丘,就被曹操打败,金元休逃走,几乎全军覆灭。将军您攻破兖州,我又扬眉吐气,这是第二件大功。袁术我自有生以来从未听说过天下有刘备这个人,刘备举兵与我对抗,袁术我凭借将军您的威名才能打败刘备,这是第三件大功。将军您对袁术有三大功劳,我虽然不聪明,也愿意将生死交给将军。将军您连年征战,军粮缺乏,我现在送来米二十万斛,在道路上恭候您的到来,我并不只是送这点粮食就完了,还会源源不断地再给您送粮食;不管是兵器战具还是其它物资,您尽管开口,我惟命是从!”吕布收到书信大喜,于是率军水路并进,直奔下邳。

    话说下邳相、中郎将曹豹对徐州牧刘备不服,见刘备、关羽在外作战,独留张飞镇守下邳,于是趁机密谋作乱。张飞大惊,决定先下手为强,马上率兵攻打曹豹,曹豹不敌,想要逃走,张飞拍马赶上,与曹豹交战不到十个回合,一矛将曹豹刺于马下。下邳城内军队相互攻伐,乱作一团。

    再说吕布离下邳四十里外扎营,入夜,忽闻章诳求见,吕布忙将章诳迎入。章诳道:“张飞把曹豹杀了,下邳城中各路军队互不信任。中郎将许耽有丹阳兵有一千人,屯驻在白门楼内,听说将军您向东而来,全军上下都很兴奋,请将军挥军攻击,我们丹阳军愿为内应,开门迎将军进城。”原来中郎将许耽见张飞勇猛,估计自己不能取胜,于是隐忍不发。如今听说吕布率军前来,连忙派司马章诳来寻吕布。

    吕布大喜,下令连夜拔营,往下邳进发。凌晨时分,吕布大军到达下邳城下,许耽率丹阳兵打开城门,恭迎吕布进城。张飞还在梦中,忽闻喊杀之声四起,连忙翻身而起,但见吕布的军队如潮水一般涌来,张飞来不及披挂,仓促应战,被吕布打得大败,带着随从拼死杀出南门,来投刘备。

    张飞一见刘备,跪地痛哭道:“下邳已被吕布袭占,我对不起主公,请处罚我吧!”关羽问道:“嫂嫂在哪里?”张飞哭道:“主公家小都在下邳,不知死活。”关羽跺着脚道:“你怎么能把下邳丢了,没有粮草,我等如何安身啊!”刘备扶起张飞道:“益德请起,我们一起去把下邳夺回。”陈群劝阻道:“不可,当下我们应该速去广陵。”刘备不听。

    刘、关、张马上撤退,直奔下邳,袁术闻知吕布得手,立即率军追杀,刘备大败。袁术大胜一阵,召集众将商议,袁术道:“孤欲得徐州,我军马上进攻下邳如何?”张勋道:“不可,主公用计让吕布袭取下邳,现在进军于理不合。如果我们进攻下邳,刘备、吕布可能马上就会联合起来,抵抗我军,我们反而不好办。徐州唯独广陵未经历战火,物茂财丰,不如我们先取广陵。我看吕布取了下邳,刘备与吕布肯定水火不能相容,一旦他们相互攻杀,到时候我们再相机而动,岂不更妙!”袁术大喜,马上采纳。

    刘备大军刚到下邳,士兵为了家眷偷偷离开,转投吕布,刘备见军队四散而去,长叹一声,率军奔往广陵。刘备来到广陵,没有想到广陵已被袁术取了。刘备军中无粮,忍饥挨饿,硬着头皮来攻袁术,又被袁术打得大败,只得率军逃到海西。

    刘备无粮可用,士兵自相残杀,以人相食。刘备垂头丧气流着眼泪对孙乾道:“你去向吕布相求,这种局面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刘备又对陈群道:“我后悔没有听您的建议,遭此大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三日后麋竺、麋芳带着两千多人运来粮食,对刘备道:“我们兄弟全部家人、奴仆、财产都在这里了,请您笑纳。”刘备道:“这可如何使得啊!”麋竺道:“我听说您的夫人被吕布扣压,您生活起居没人料理,我把妹妹也带来了,您要是看得上,就让她留在身边,让她为您洗衣做饭,叠被铺床。”刘备大喜,马上娶她为夫人,史称“麋夫人”。麋竺道:“既然您娶了我家小妹,从此我们两家合为一家,这些粮草、奴仆、财产就是嫁妆。我俩今日正式投奔您,您就是我们的主公,我们任凭主公驱使!”刘备精神为之一振,将士们听说麋竺来投,军队面貌为之大变。

    吕布得了下邳,马上派秦宜禄向袁术索要粮食,袁术推托道:“如今我也粮食不够,秋后定给将军送来!”秦宜禄回禀吕布,吕布大为不快。

    孙乾到下邳求见吕布,质问吕布道:“刘徐州待你不薄,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你,让你有安身之所,你为何占领下邳?”吕布辩解道:“情况不是你说的这样,不是我要取下邳,是别人请求我救下邳百姓,我为了下邳百姓着想,把它取了,请问有何不可?孙乾道:“请将军将下邳还给刘徐州?”吕布马上叫来许耽道:“有人叫我把下邳还给刘备,你同意吗?”许耽道:“不可,刘备何德何能,我等不服!”吕布对孙乾道:“你听到了吧。”孙乾马上改口,对吕布道:“将军功勋卓著,我主刘玄德愿跟随将军,请您收留。”吕布道:“我与刘玄德无怨无仇,曹操、袁术才是徐州的敌人。只要刘玄德愿意投奔,永居我下,我愿以礼相待。”孙乾返回海西复命。

    吕布召集手下商议,高顺道:“刘备不会久居人下,刘备一到,我们马上把他杀了,以绝后患!”陈宫道:“不可,我们已夺其地,于理不合。他若来投,又把他杀了,岂不是让天下人嗤笑?”吕布认为陈宫说得对,对众将道:“我看这样,先等刘备来了再说,如果刘备不服,不愿居我之下,我当诛之,如果愿为我所用,我当用之。一切听我号令,以我捏碎杯子为号!”

    刘备率军投奔吕布,将军队驻扎在下邳城外。刘备命张飞守住大营,自己率关羽、孙乾、麋竺、麋芳进入下邳。刘备一行来到府衙,但见吕布威风凌凌地端坐大堂。刘备低着头,恭恭敬敬地来到吕布面前,跪地叩拜道:“末将刘备特来投奔主公,请主公相允!”吕布问道:“刘玄德,你可是真心投奔?”刘备伏在地上道:“刘备我真心来投,万望主公不要怀疑。这是徐州牧的印信,现在献给主公,请主公收下。”孙乾将一漆制木盒献给吕布,吕布打开木盒,见是徐州牧金印,两眼放光。刘备接着道:“这是徐州的地图和户籍。”麋竺、麋芳恭恭敬敬地将徐州地图和户籍献给吕布,吕布大喜,对刘备道:“贤弟请起!”刘备慢慢地站起身来,对吕布道:“刘备才疏学浅,无德无能,自从署理徐州以来,虽竭尽全力,但治理无方,徐州官员颇有怨言,心中不服,刘备自当辞去徐州牧。温侯诛杀董卓,武功盖世,英姿勃发,乃世之英雄,徐州上下皆有意请您就任徐州牧,刘备我虽不贤能,知道这是民心所向,不敢违逆,我当顺潮流而动,推举您担任徐州牧。”吕布内心欢喜,装模作样推辞道:“没有朝廷的命令,这怎么行!”刘备道:“温侯有功于汉室,乃朝廷柱石,当一个州牧屈才了。可眼下只有您有能力保徐州平安,不让曹操、袁术染指,万望将军以徐州百姓为念,屈尊就任徐州牧!”吕布大喜,在一片欢呼声中就任徐州牧。

    吕布设宴款待刘备,酒过三巡,侍者上菜时将一满是裂纹的玉杯送到吕布案上,吕布心里明白,手下人一切准备停当,请吕布捏碎杯子,众人一拥而上把刘备杀了。吕布拿起破杯,屏后的士卒手握刀剑,准备行动。吕布对刘备已有好感,下不了手,又见关羽腰胯宝剑,威风凌凌地站在刘备身后,吕布将破杯拿在手里把玩,端详了一会儿,将杯子放回案上。不久,中郎将许耽向吕布敬酒,趁机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杯子,示意吕布下手,吕布将破杯子用力捏在掌中,问刘备道:“贤弟你想担任什么职务?”刘备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刘备我既已投奔主公,此后全凭主公安排。”吕布对刘备道:“下邳官员对您颇为不满,不如你屯兵小沛吧。”刘备连忙跪下谢恩道:“主公英明,明察秋毫,我刘备定会竭尽全力为主公守好小沛!”吕布将破杯轻轻放回案上,上前将刘备扶起,道:“贤弟不必多礼。”不久,高顺站了起来,一手端着杯子,一手猛指杯口,示意吕布下手。吕布对侍从道:“高将军定是没酒了,快去给高将军添酒。”高顺只得坐下。吕布见侍者上菜,将破杯轻轻地放在托盘上,侍者躬身而退。席毕,吕布以刺史之礼将刘备送至泗水河边,刘备带着兵马往小沛赴任。

    徐州易主之事暂且不表,就在曹操迎接天子之时,袁绍、吕布等人又在干什么呢?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