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Go！Go！”亚历山大·布宁疯狂挥手，站在科研所大门前让大家进入。

    这时候大家还保持着绅士风度，不仅是亚历山大·布宁其他男人也翩翩有礼请女士们先进去。路明非贼头贼脑抽回被霍尔金娜拉着的手，将她和朱洛娃往里推。

    “安东，安东还在最外面！”朱洛娃尖叫想回头望，却被霍尔金娜反手拽住往里走。

    “索菲亚！索菲亚，你快点进去。”瘦弱的男孩拦在漂亮女孩面前，握枪的手抖得厉害还是想在喜欢的人表现勇敢些。

    索菲亚翻了个白眼，夺下他早就没有子弹的枪把男孩扔进人流里。她的身周闪过电弧，低声骂“笨蛋！”

    远处安东正在与两个脑袋的北极熊角力，纯白的大熊有两个安东那么高，熊掌比柱子还要粗。安东抱住它用巴西摔跤的方式翻腰把大家伙摔到雪地上。北极熊的两个脑袋都发出暴怒吼声，挣扎着想站起来。

    “砰！”亚历山大·布宁嘴中模拟枪声，右手作开枪状。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北极熊一个脑袋就炸开了。

    路明非惊呆了，这是什么神仙言灵？

    亚历山大·布宁笑笑，脸色迅速苍白。他急忙扶住这个在酒会上和自己说过话的白人，亚历山大·布宁苦笑“没事，只是精神损耗过度了。”

    安东抓住机会跃起抽出尼泊尔弯刀将北极熊的另一个脑袋削下，落地时又狠狠一刀划开柔软的肚子，乌红色的血喷溅的满头满身。赤金色瞳孔在黑夜里摄人心魄，安东脸上缓缓扯出一个狰狞的笑。

    索菲亚一步步倒退，前一秒这姑娘还凶残的玩弄雷电，这一刻却对断后的同伴露出恐惧的表情来。

    “糟糕，安东又要失控了…”亚历山大·布宁也变了脸，苍白中带着惊悸。

    路明非挠头，想想安东跟个闷葫芦一样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怕他？虽然他看过安东的黄金瞳应该有次代种级的血统，虽然这个腼腆男孩老是守在最危险的地方…

    安东马上用行动告诉他原因…迎着那些异变的怪兽安东发起冲锋！他翻上一棵杉树凌空起跳，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跃起的高度接近十米！尼泊尔弯刀被投掷出去，插进长着脚的巨蟒脑袋。巨蟒吃痛嘶叫，与它纠缠的另一条蟒蛇也怪吼着。但安东的声音更大、更狂野！他的嘴里发出类似龙的咆哮声，那是言灵“皇帝”！混血种与龙类亚裔全部瑟瑟发抖。

    “两个言灵？”路明非惊异，在尼伯龙根计划中他曾被告知混血君王这一概念。有人单凭血统和恐怖的超级言灵可以抗衡龙王，在漫长的历史中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被描绘成救世的英雄。也有些混血种在觉醒后会再发生一次觉醒，从普通混血种一跃成为高阶甚至是超级混血。据秘党研究是因为这些人携带的龙血比例极高，一次性觉醒足以点燃人类的孱弱身体，所以本能机制压制了龙血不让这种可怕力量全部展现出来。当然也有失败的，龙血极端暴厉和具有侵略性，所以才会有死侍胎儿撕裂母体的情况发生。

    白王后裔在这方面有过详细的历史记载“明治三年，主家源氏妇诞子。司晨时仆妇往来不休，及中明时分、殁命者十六。源氏妇痛吟，有青鬼剖腹而出，源氏主执剑刺之、痛告族祠。”

    这也就难怪当初路明非出生时秘党会摆那么大阵仗，要是爬出来的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恐怕就轮到路麟城猛按起爆器、痛告秘党周知了。

    就在路明非出神的时候安东已经把那两条巨蟒全部宰了，割成十几段尽显血腥暴力美学。不过这次幸好安东杀的彻底，路明非看到一条巨蟒肚子被割开时滚落七八枚蛇蛋。这两只巨蟒居然一路在交合，如果被它们吞食到足够营养会不会即兴生下新一代？

    幕后的人不但要摧毁这里，还把避风港当成了孵化场。他现在可以肯定这背后的家伙肯定就是布宁的老板了，这如出一辙的方式简直不要太恶心。

    安东不断吟唱“皇帝”，并非是卡塞尔发现的那句“赞美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他通过龙文直接传达给每个携带龙血的生物，没有人敢于直视施放者本人，安东拎着尼泊尔弯刀成了行走的死神，即使那些亚裔鼓起勇气反抗也只是很笨拙的用爪子去承受锋利的攻击。

    “看起来这玩意是真好用，下次让路明泽也给我整一个，手起刀落连反抗都没有。”路明非嘟囔，不起眼的言灵表上第一位没想到实战这么厉害，他忽然有一种被奸商坑了的感觉。

    “唉…”有人在他耳边叹气，路明非听出那语调好像在说你怎么能这么想，怎么能这样想，我为你鞍前马后你居然还不领情我真是太失望了。

    他悚然回头，身后一片虚无。那个熟悉的魔鬼没有站在他的身后，仿佛这一刻他遗立在世界尽头…

    路明非有些意兴阑珊，心说别傻了那狡猾的家伙现在还泡在水银里呢。在外界他时不时还能召小魔鬼来请安，现在这家伙还在自己脑海等着兄弟决斗呢。

    亚历山大·布宁不明白这个中国人脸上时悲时喜、一会失落又一会高兴是怎么回事。心说皇帝没听说有这种效果啊，难道是被安东打击到了？

    “进来！快点退进来！”霍尔金娜出现在大门口招呼，朱洛娃架起狙击枪朝着格鲁乌特战部队收割。

    路明非扶着亚历山大·布宁进入科研所，一对短弧刀被扔了过来。霍尔金娜说“使用什么枪你自己去挑，其他人集中火力先消灭能看到的格鲁乌。”

    路明非把短弧刀绑到手臂上，吃惊说“不是应该先解决掉那些亚裔和地狱犬吗？”

    霍尔金娜摇头说“先消灭格鲁乌是有必要的，亚裔和地狱犬不会使用工具和外界联络，也不会在局面不利的情况下申请援助。别看这些武器了，我带你去挑子弹。”

    她示意路明非跟自己走，路明非恍恍惚惚。如果是执行部敢下令说先别打死侍了，先把旁边那几个目击者给我干掉。这种命令会被喷死的。可在这里却习以为常，他们被灌输的不是守卫理念，而是战场生存法则。

    霍尔金娜带着路明非来到电脑室，这里有科研所全部的监控和视频。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不是说好带他选子弹的么？

    “你来看看这个。”霍尔金娜脸色凝重，点开一个回放。

    矫健的男人在房间里爬行，地上留下白色粘液。一个女人对着屏幕微笑着，小嘴张开咧到了耳根。她嘴上的口红还鲜艳欲滴，好似樱桃小嘴一般。可她下一秒就吐出口水一样的粘稠物，那可怖的嘴将地上某具尸体缓缓吃下去。全程没有咀嚼声，安静的进食让人害怕。

    路明非低声说“死侍…”

    “是的，大半个科研所的委员全在那里了，现在他们全都变成死侍的养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死侍是可以交配分娩的，现在我们前方是被养出的亚种，脚下是死侍群，脚上脚下都是地狱了。”霍尔金娜面无表情说。

    路明非问“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这些死侍是哪里来的？”

    “你犯蠢了吗？告诉大家说我们别反抗了，反正最后不是被怪物吃掉就是被死侍吃掉？”霍尔金娜压低声音“去你妈的！大家等死就好了，我们还怎么逃出去？这些鬼玩意应该都是杜登博士养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这座避风港的主人。”

    路明非瞪大眼睛“你说得我更加混乱了，不是委员会在维持这里的运转吗？”

    “好吧，好吧，我承认没有告诉你全部。”霍尔金娜斟酌着说“委员会制定这里的规则没有错，但只有杜登博士能搞到日常物资。一个权力机构没办法保证大家的日需品还能有什么威信？就像苏联末期民众都填不饱肚子不就得造反么。人民才不需要你说的高大信仰，谁给饭吃大家就支持谁…”

    “好，好。我知道我的政治课不合格，咱们往简单里讲。”路明非举手，两个人头挨着头、身子挤着身子看监控屏幕。画面中是死侍进食的过程，画面外男女的姿势有些暧昧，就像情侣在看恐怖片，转头就津津有味地讨论政治与哲学。

    霍尔金娜翻了个白眼，揶揄说“您可真是一位合格的学生会主席。简单说就是你爹是丞相，委员会是皇帝，但杜登博士才是太上皇，而且是有实权的太上皇。皇帝没有自己的经济来源，一直都是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卖给太上皇来换取权力的稳固。”

    “我靠！这是曹老板拿了和绅的开局，不但要和嘉庆斗，还要提防老乾隆。”路明非嘟哝，有些明白老爹的不容易。

    “但现在是八国联军打进来了，我们不但要抗洋还得盯着背后的太上皇别捅刀子。杜登博士一直有一支自己的班底，你过来点…”霍尔金娜脸微红。

    路明非凑过去些都快抵住她的鼻尖了，也不好意思说“要干嘛…”

    “吧唧！”

    霍尔金娜咬住他的脖子，路明非眼瞳扩散、手脚无力…足足十多秒霍尔金娜才推开他，咳嗽着说“现在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了，如果之后你不能确定我的身份就可以试探那个我知不知道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