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干涸的血迹就像半价的廉价油漆一般泼洒在大街的许多地方，“人们”路过它也不会显得太过惊讶，也许它们不会对任何事感到惊讶，除了......

    “滴滴”车辆喇叭的声音响起，这让原本死气沉沉的街道热闹了起来。街道上原本零零散散分布的丧尸都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了过去，甚至不能用望这个词来形容，那简直是趋之若鹜！甚至等不得那辆车子近前就开始隐隐向那喇叭声传来的方向围拢。

    一辆驾驶座车门泼洒着暗红色油漆涂层的出租车从远处的车道上出现，平日里早上七八点可是高峰期，只是现在的早高峰“人们”更喜欢步行了，倒不是因为什么低碳环保的大目标，只是因为它们失去了使用交通工具所必备的智慧，现在的它们，称之为野兽更为合适，不为繁衍所困，只会觅食果腹的野兽。

    让我们看看还保留智慧的少数人还在干什么吧，比如，那辆车上。

    驾驶座上，一个身穿无袖背心的男人双手紧握方向盘，嘴里甚至还叼着一根棒棒糖，司机人高马大，这辆车子对他壮硕的身形而言有些迷你，虽然说不上舒服，但还是可以驾驶。

    而副驾驶位上一个瘦小的男人正在拨弄一个透明护目镜上的风车，眼神的余光瞟了瞟车内后视镜，见到后座那个少年躺下后，小声冲着一旁驾驶的大汉说了句：

    “老大，咱们这小恩人怎么回事，前两天不还是说让咱好好活着的吗？现在就折了一条腿了，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那大汉想也没想，左手稳住方向盘腾出右手给那个小个子脑壳来了一个暴栗，那大汉大声呵斥：

    “你是不是傻，人家手里那么多物资碰瓷我们？你再想想他的腿上的伤，那么一大块骨头，说断就断了，鬼知道是遇上了什么东西？人家这都跑出来了，还用得着碰瓷我们？我估计啊，是来提醒我们西城不安全的！咱们啊，又欠人家人情了！”

    大汉一个没留神，车子把眼前的一头丧尸撞倒，随后碾了过去，整个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

    “那啥，老大，咱先不谈那个，咱们这，算不算肇事逃逸啊？”

    大汉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兄弟会说这个问题，面容严肃地思索了一会之后，才缓缓说道：

    “如果说是正常情况，算，而且算交通肇事逃逸致人死亡。没啥大事，也就，七年起步。”

    小个子男人吓得一激灵，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那......那个啥，老大啊，咱要不去自首吧？我从小到大可没犯过这么严重的事啊！自首还是从轻发落呢！”

    大汉气的又是给了小个子一个暴栗，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都说是正常情况了！现在是个鬼的正常情！现在，咱们这算见义勇为，搁平常，那是要发三好市民奖章的！”

    小个子男人不禁有些浮想联翩：

    “老大，真别说嘿，农村人还真没见过谁家得那什么奖章的，能上电视不？”

    “你小子清醒点！现在城市都快玩完了！谁给你发奖章！谁能给你上电视！”

    “可是啊，老大，你说这么一下子大家都玩完了，谁能接受得了啊！”

    一个声音也从后座传来，是先前睡着的少年，此时他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衬衫，少年也颇为感慨地说道：

    “是啊，就跟做梦一样，生活全玩完了。”

    “这倒是真的，”大汉顺着话茬应和一声，突然意识到不对，激动大叫起来，“恩人你醒啦！”

    “你这嗓门我还真没法不醒，不是，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冲着学生天天叫恩人啊，叫我小李就行。”

    李子进掏了掏耳朵，有些无奈地说。

    “哦哦！那就叫你小李吧，我姓刘，你以后叫我老刘就行。呐，这是小虎，你知道的，我兄弟。”

    还没等那李子进回话，边上的小虎抖了个机灵，嚷嚷起来：

    “好嘞，老刘。老刘啊，你说的那个小区真的安全吗？”

    大汉想也没想就是一巴掌拍在小虎后脑勺上：

    “老刘也是你叫的？”

    “老大，老大，你永远是老大！”

    李子进有些无奈地岔开话题：

    “我插一句，你们是要去之前广播里提到的那个广播里的小区吗？”

    “没错，虽然你的腿经过简单的固定处理，但撑不了太久。这个伤势......需要更专业的治疗。”

    “抱歉哈，先前走的时候说了那么多，最后还是麻烦你们了。”

    李子进说着，低下了头，不由得自嘲地笑笑。

    “哎，我跟老大的命都是你救得，这时候说什么麻不麻烦的！”

    小虎乐呵呵地回道。

    李子进看了看被木板简单固定的腿部，自己的腿部没有出血，但是小腿骨骼的情况应该是严重骨裂，不说是恢复到能跑能跳了，可能连腿都保不住。不过，慧光倒是说过考虑做一条机械义肢来代替自己原本的小腿，只是，不管怎么补救，都没法子回到原来那样吧。

    “哎，老大，你说那个小区是不是真有警察看着呀？我还没住过高档小区呢？那里是不是都是席梦思大床啊？还有还有......”

    大汉好像也从后视镜里看出了李子进的落寞，轻轻拍了拍还在侃侃而谈的小虎肩膀，示意先不要说话了，让李子进先静一静稳定一下情绪。

    李子进这时候突然不沉默了，简单说了一句话：

    “还是别去那里了吧，去医院找点工具就能解决了。”

    “对啊对啊，小李说得对嘿，要不咱别去......”小虎急忙附和，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放着好好的安全的小区不去，干嘛去那种都不知道有多少丧尸埋伏的地方啊！”

    驾驶座上的大汉却是拦住小虎的动作，眼神多少有些复杂，他是非常想相信这个救了自己的少年的，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幸存者聚集地，让他无法轻易放弃，于是开口问道：

    “小李啊，你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方便说说吗？”

    “在丧尸刚刚爆发的时候，我也去过警局求助，那里已经被丧尸包围了。明明连总部都自顾不暇了，那些分局不应该有能力保住一个小区那么大的地方才对。”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就在昨天，那个广播又一次发布了，还是同样的内容，而且还有好多幸存者的录音作为证据。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这是陷阱，是为了什么呢？给丧尸开自助餐厅吗？”

    “有可能是拿幸存者做实验，所以要尽可能......”

    “好了，小李！你可能不大明白你现在伤势，就算到了医院，以我们的医疗水平最多也只能为你截肢保住命，你要知道，在这鬼日子里，残疾等于宣判死刑！”

    李子进张了张嘴，始终没办法把慧光会全程辅助的事情说出来，这回倒不是信不信任的关系。这对哥俩在末世高压的环境里残喘太久了，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实际上还是寄希望于联系外界以求得救，自制无线电就是佐证。

    聪明人有些时候更好戏弄，因为比起轻易收集的证据，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通过努力查到的信息，这是一种自信，也是一种自负。很不幸，老刘算是个聪明人。这种时候，劝阻什么的反而会显得无力。除非，李子进能拿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那个小区确实有鬼，亦或是老刘撞上了南墙，否则，这辆车的目的地不会因为自己的两句话而更改。

    “小李啊，不是兄弟我不愿意相信你，只是我这辆车一共只有那么几百公里的油可以开，离了交通工具，就只能等死！要是我们兄弟俩身体都还健康那还好说，但你也知道，我这右脚，这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好吧，但是一定要保持警惕，我总有种不大妙的感觉。”

    “好嘞，你就放心吧，我们老大感觉可好着呐！我跟你说啊，要不是他当时死活拦着我不让那天出工，我们早就没了。”

    听到小虎这么一说，李子进反而有了兴趣，反正这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就当听个八卦放松一下吧。于是李子进随口问了句：

    “那，老刘是怎么知道事情不对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这得问老大本人了，老大，你说说呗，我也是好奇得很嘿。”

    老刘一边看着路况，险之又险地避开聚集成一团的丧尸，砸了咂嘴，漫不经心地说：

    “也没那么玄乎，不知道你们爆发前一天有没有看过电视，就那个说第三医院附近有通缉犯那个。当天的现场记者是我小姨，那晚上我小姨没回家，她从来都是按时回家的，就算有事没回家，就算只晚一个小时也会给家里打电话的。所以我就觉得不对劲，刚好第二天的活是第三医院附近的工作，我就干脆推了不做，之后打电话给客户也没有回应。我就觉得事情不对了。”

    李子进对那个新闻也是有点印象，当时那么草率结束的现场直播就让李子进摸不着头脑，如果是现在的自己，肯定不会放过这种异常事件吧？不过说起来也是，如果不是亲眼见证，谁能够相信这种事情会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呢？你信吗？我是不信的。

    其实直到现在，李子进的痛觉神经也在不断地被触动着，骨头一端生生裂开，骨刺扎入身体所带来的痛苦是巨大的。李子进之所以能够像往常一样聊天，也仅仅是因为麻木了。

    先前，李子进在击杀隐形丧尸之前因为脑子一抽，把自己的左腿伸出去去绊那个丧尸一脚，好让自己进行一击必杀。可是当时的李子进漏算了一点，就是这头丧尸那为了完全消除脚步声所进化出的，对腿部肌肉无比恐怖的控制力，光是倒地能够一脚踹飞李子进这一点，冲着它使绊子都是自讨苦吃。

    李子进在雨中翻滚了一阵后，硬生生地爬回楼道，不让被水泡的有些浮肿的身体状况更加糟糕。当时，小腿部分大面积肿胀，李子进只能咬牙拄着那根撬棍回到自己的小基地，慧光在针对李子进的情况给了一个还算不太糟糕的综合评估后，就立即劝李子进赶紧寻找医疗援助。李子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之前小虎两兄弟说的那个什么天府苑小区，但是那个地方总是给李子进不大妙的感觉，可能是巧合太多，也可能是面对这种末日净土的桥段的荒诞感到不适。

    后面的事情李子进其实就没什么印象了，在腿部疼痛的侵袭之下，李子进很快就进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后面的事他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就已经躺在这辆不算很宽敞的车子里。

    李子进一边强压下痛觉神经的冲动，一边不断向下点着头，重复在睡与不睡之间。不知怎么的，自己好像这段时间特别嗜睡，可能真的是大脑觉得自己这种状态应该休眠一阵子来修养吧。

    终于，李子进拗不过生理冲动，视野一黑，沉沉睡去。

    ......

    “同学，醒醒，该起床啦！”一个柔和且陌生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李子进拼命地睁开眼，再睁开眼，却只能开一条小小的缝。这让李子进无比惊慌。

    “别担心，麻药效果刚刚过去，过一会就能动了。”

    李子进听了那人的解释，无奈地合上沉重的眼皮，开始倾听着周围的声音。

    四周的声音不算太多，只有几个人聊天的声音，也许是意识还不太清醒的缘故，李子进听不清人们在说什么。还有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大概是药剂之类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李子进的手指已经可以活动了，他试着睁开眼睛，成功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起身，观察四周。自己躺着的床边坐着的一个陌生女人，长的算不上漂亮，但让人感觉像大姐姐一样很亲切。

    周围也没有刺鼻消毒水的气味，只是一间非常寻常的房间，甚至颜色还有一点粉色系，应该是谁家小姑娘的房间临时被改成了一个医务室了，还煞有其事地拉上了窗帘隔离几张病床。

    李子进有些警惕地收紧了身体，左腿小腿部分应该是打上了固定的石膏，但自己的脚趾已经能够活动了。

    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人也有些看出了李子进的紧张，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安慰道：

    “同学，已经没事了。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外面那些东西了。”

    “腿......”李子进意识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那已经打上了石膏的腿。

    女人见李子进肯说话，眼神里的担忧也放缓了几分，解释道：

    “胡大夫说，只要按时换药，好好休养就能恢复到走路的程度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的腿部神经被压迫太久，部分已经坏死。无法承担复杂的力量控制。”

    “能，稍微说的简单一点吗？”

    “以后，你的左腿不能再跑跳了。”

    李子进难看的脸色缓和了那么几分，但又马上表现得很急迫，想要下床。

    女人试着帮李子进站起来，但是被生硬地躲开了，那个少年试着靠自己的力量下床，因为左脚的不便，直接摔下了床。女人只能看着那个少年慢慢向前爬，叹了口气，捡起倚在病床一旁那根比较简陋的木质拐杖，然后递到了少年的眼前。

    李子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那根拐杖，微微鞠躬表示道谢后，一瘸一拐地向着外面走去。

    到了“病房”外，发现，这就是客厅，但现在已经被改成了一个手术室。扯上了一个屏风勉强与室内其他部分分隔开来，但现在屏风是收着的状态，整间手术室只有一个披着脏兮兮的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木质椅子上抽着烟，身后那一张铁板上还有一些来不及洗去的血迹，一旁巨大的书柜里塞着贴着标签的瓶瓶罐罐。

    “喂，小子。干嘛去啊？”中年男人不知道何时，目光已经死死盯着李子进，随手弹了弹烟灰。

    李子进没有回应，只是直直向门外走出去，他还没完全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是没什么心思去跟其他人聊聊的。

    “记得过几天回来换药。”那个中年男人提醒了一句，就转过头继续对着窗外的阳光自顾自抽着烟。

    李子进也没回头，直接是出了房间，虽然心里有了一些猜想，但还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自己的手机并不在身上，贸然向陌生人问反而会遭到怀疑，还是先找那两兄弟问问再说吧。

    出了房门，李子进才意识到，这所谓的医务室就是一间套房。其实也不算奇怪，这里应该就是那什么广播里的高档小区了，只是，所谓的高档难道不应该是全是别墅才对吗？

    就这么跟套娃似的出了第三次门，这回的门倒是简单，直接就是一扇临时铁门，跟房子虚荣的装修格格不入，门外的墙上还依着两块玻璃自动门，应该是为了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停电而特地换上的手动铁门。

    这一次，世界才算是柳暗花明，正对着出口的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花坛，栽了一株巨大的树，具体是什么品种，那就是李子进的知识盲区了。花坛上边还坐着三三两两的年轻人，甚至还有一对疑似情侣正在抱着互啃，这种社交牛逼症李子进是认的，他宁可相信这俩是丧尸，不然这种心理素质真的，让人替他们尴尬。

    李子进还没绕着花坛走一圈呢，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无袖背心的大汉正捧着什么东西看得津津有味，李子进凑上去看了看，好家伙，这是捧着手机在下围棋啊。

    “好玩吗？”

    “还挺好玩的，就是有点难。”

    “我是问我的手机好玩吗？”

    “什么你的，这手机明明是......”大汉本能地往上瞟了一眼，看到来人，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先是一惊，然后转变成了惊喜，有些控制不住嗓门，“还真是你的，哈哈！兄弟，手术很成功嘛！太好了，也不知道小虎那倒霉孩子跑哪去了。哎，对了，你这手机到了现在还有电还真是稀奇哈。就是我玩不过这个电脑围棋，要不说你不一般呢！一般人天天玩这么难的游戏不得自闭啊！”

    李子进一边接过手机，看着那与无比简单的页面以及那在一众系统软件里特别显眼的围棋软件，应和着笑了两声。心里嘀咕着：可不是嘛，你面对的可是一个逆天AI啊，拿什么去赢！

    李子进也不打算问自己的耳机在哪了，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自己直接跟慧光说话，被人当成精神病倒还算事小，可要是被人发现了慧光的存在，只怕是会被立马收走吧，到时候别说是再替自己的做个机械义肢了，自己这辈子也许就得被困在这个小区里当个残疾人了。现在李子进只能在手机自带的备忘录上写点什么。

    李子进：你不是说系统都被格式化了吗？这算什么？

    果然，慧光自动用蓝色的字体在这行问句下边回复。

    慧光：模仿手机系统很难吗？

    李子进：好吧，这段时间在别人的手里有偷听到什么信息吗？

    慧光：这个社区内部叫做希望小区，广播确实是他们里面的首领发布的。社区一共有百余人，但目前跟老刘所接触的资历最老的人也只来了十天。

    李子进：也就是说，没有一个原住户？

    慧光：所以你先前的怀疑没有问题，这里肯定有问题。而且，据网络消息，这座小区起码是五年前就已经有人入住了。

    李子进：那么原住户去了哪呢？这是其一。

    李子进：丧尸爆发的时候，为什么这里没有被丧尸残留呢？

    李子进：你说句话啊。

    慧光：我以为你要写论文，这不是给你措辞的时间吗。

    李子进：分析什么的就到晚上再说吧，现在的环境有些复杂。

    慧光：好的，目前待机时间充足，该社区电能还未切断供应。随时待命。

    李子进顺手把备忘录删干净，其实他完全可以把这种小事交给慧光，但为了保险起见，自己还是稍微亲力亲为一点来的保险。

    要说李子进为什么没有长篇大论，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旁边那对撒狗粮的小情侣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就连先前几个坐在花坛上晒太阳的年轻人都已经红着脸跑远了。李子进用一种胃疼的眼神看了看老刘，老刘也回他了一个坚定地眼神。

    这哥俩，一个伤右脚一个伤左腿，愣是互相扶持着走开了。像是逃难一般跑出去老远之后这才各自分开，李子进还好，手里还剩个拐，那老刘只能拖着后腿（字面意思）缓缓移动。

    老刘领着李子进，一边走一边介绍起这个小区来，倒也不是什么新鲜的消息，但是有些事还是值得注意的，比如......

    李子进停下脚步，看着那两名全副武装的人沿着小区的围墙巡逻，就算正面碰上了到了李子进的目光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在那不疾不徐地巡视着周围。

    其实现在的天气是有些闷热的，老刘现在还能穿着无袖背心在外面溜达就是证明。

    那两位巡逻人员身上穿的衣服有着“特警”二字，身上还有一层黑色的防弹护甲，连头盔口罩黑色目镜都是配备齐全，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裸露的皮肤，手持一杆步枪。老实说，这还是李子进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真家伙，莫名有些激动。当然，李子进也明白，这些警卫真要对抗丧尸，那么这种穿法是正确的，对于千奇百怪的丧尸异化，在围墙之间巡逻那当然也是有必要的。

    虽然，李子进还是觉得这种天气穿这么严实有点可疑，但想到巡逻的是特警，那这疑惑的点倒是可以解释为特警素质高，而且如果庇护的小区的是一支有编制的全副武装的特警，那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没有什么奇怪的异化个体出现，那住在这里的安全性还是有所保障的。

    老刘愣了一下，以为是李子进被那荷枪实弹的警卫吓到了，笑着说：

    “别怕，那些啊都是小区的‘保安’，你要是对枪感兴趣啊，据说还可以报名摸到枪呢！当然，那得等你腿伤好了。”

    “没有没有，我觉得我还是老老实实当一个居民就好。对了，老刘，你说到那里了？”

    “是啊？我说到哪来着。害，我也有点忘了，哈哈，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其实也挺想去耍耍枪来着。哎呦，我这脑子！我说到啊，听那些居民说啊，今晚这个小区的组长要进行一周一次的集会，就在那个大礼堂里！”

    “组长？上面还有部长吗？”

    “没了，听说是组长在末世之前就是干组长的，叫惯了。现在领导着这个小区干脆也让人叫他组长。”

    “哦，原来是这样。”

    “啧，这小虎又跑哪里疯去了，之前嚷嚷着什么美女姐姐一溜烟就没人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要不，咱们去找找？”

    “啊？哦，找找吧。”

    李子进嘴里敷衍着，目光却是盯着远处那个约有两层楼高的圆形建筑，就是所谓的礼堂。组长吗？李子进倒是挺想见识见识，这个在末世之后有能耐把整个小区救下来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